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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自 在

回到峚山将乌重放出来自己转悠,我直接闷在房里,不对,事情不对。这世间没理由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西王母的反应也特别奇怪,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是我遗漏的。思考了良久没有得到线索便去大椿树找苍椿。

直接飞至大椿树冠,数月前我在此飞升成神,心中清明一片。而此刻再次回到这里却又多了愁绪,苍椿见了我一直皱眉的样子说:“你这妮子又是怎么了?”。我说:“遇见一人与越乾甚是相像,心中烦乱。”。苍椿听我说完便站在我旁边严肃的说:“你仔细说来听听。”于是我便将如何遇到沐元洲之,又在妖界魔界出的何事都与苍椿说了。苍椿摸着胡须说:“你已渡了情劫,这些事都是前尘往事罢了,至于这个洲之,我倒是听过。他原本只是人间的孩童,机缘巧合飞升成仙,和越乾相像怕也只是相像。”,我看着远方说:“希望如此。以前父君说所有事都要有个仪式感才算完结,我在梦中已经听见越乾对我说对不起了,我和他应该已经算完结了吧。只是为何见到与他相像的人却还会烦乱。”。苍椿摆摆头说:“情这一字最为简单也最为复杂,多少人过不了这情劫,却又有多少人能转瞬即过。”。我无言的看向他,他继续说:“你和越乾之间既是过去,那对不起又是对谁说呢?你方才说那潇芙,她又有何错呢?你不要自寻烦恼了。”。我说:“心中的恨原本已经减少,只是遗憾又在扩大。”。苍椿拿出一种子扔向地面问我:“这粒树种原可在我的栽培下成为参天大树,但我现在把它扔了,你觉得遗憾吗?”,我点点头,他拐杖一点,落在地面的种子发出嫩芽。他接着问我:“即使没有我,这树种照样能在日光雨露下破土而生,那么有没有我对它又有什么意义?”。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微笑的看着我问:“醒了吗?”,“醒了。”。

从苍椿那回来后便去父君的宅子,刚进门便听见母上在教帝江唱人间的曲目,我听这被教的比教的还唱的好听。父君坐在旁边看母上和帝江逗乐,见我来了便伸手掏出个东西扔给我,我一看,这不是乌重吗?父君说:“我看这小兽的样就知道定是你带回来的,你好好带着,它上窜下跳的吓得峚山那些山妖都不敢出了。”。我灵识一动给乌重收回仙灵剑里。这会父君才正眼瞧我说:“居然是仙灵剑修的灵兽,这倒是不错。”,我偎在他旁边说:“那也是您教的好啊。”,他哼了一声说:“你直接说要什么吧。”,看,知女莫若父啊。我说:“这梨花酿没了好生无趣。”,他笑了起来说:“要酒啊?我当你又看上我什么宝贝了呢?”,我撇撇嘴说:“父君也忒瞧不起人,我堂堂上神,在这三界摸爬滚打这些年手里还是有些上品的仙器的。”,父亲又哼了一声说:“我当你是有什么神器呢?就一些上品仙器也好意思说出来丢人。”。我正欲开口,母上便接话倒:“你可莫又着了她的道,等会她就会顺着你的话说让你送些神器与她。”。父君点点头说:“对,是这个道理。”。我只得尴尬一笑,然后搬了好些梨花酿回去。

回到我的小院子看了看仙草是否有恙,见着个个长得比我还好时便放下心来。想必是苍椿见我不在时常前来照看吧。进屋后捏个决拂了些灰尘便躺在床上,无法入睡便掏出一瓶梨花酿自己喝了起来,也不知喝了多少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我又梦见了越乾。这次不是在乾圣宫,而是在之前我与他一起打灵兽的一座孤岛上。当时越乾为了护我胳膊被利爪拉了好长一个口子,我来了脾气硬是将那蛮兽杀了,那是我第一次不是降服而是直接杀了灵兽。这次我梦见越乾看着站立在那灵兽尸体前的我说:“宿莽。”。我回过头有些不可置信,这次的梦比上次更加真实,我可以清晰的看着越乾的脸,能感觉到他手臂上流出鲜血的温热。他见我没有反应便又唤了我一声:“宿莽。”。我张开嘴想要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可最后却说:“越乾,你没事真好。”。他愣了一下说:“这畜生只伤了我皮毛,你没事吧?”。我看着他摇摇头。

若要用什么词来形容越乾的话,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安心。好像我与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有着前所未有的安稳,这种感觉就像是父君和母上给我安稳一般,我可以完全放心这个人,我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他。三界都以为我是作威作福的峚山宿莽上仙,都以为我天生法力高强不可一世,越乾是第一个说要保护我的人,他说你这一身的本事最好是不用,我来保护你就好。这些话我一直都记着,这是执念。我这一份恨也是执念,爱是执念,伤是执念。我过了这情劫,却不知道前面该走向哪里,与我一起说要共步的人没有了,这漫长的岁月,我又该去向何方。

醒来又是大亮,乌重舔了舔我的手,见我醒来他又开始在上下蹦达,我趴在床上摸摸它的头说:“父君让你不要吓唬峚山的山妖精怪,你今日去远一些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吃饱了自己便回来知道吗?有什么事便在心里唤我。”。它晃晃脑袋点点头便飞快的往外去,窗户大开正好看见茂密的香连树,树枝上几只麻雀在渣渣的叫着,好久没睡得如此好了。

起来伸个腰头疼得厉害,看着满地的酒瓶,这梨花酿竟也是可以醉人的啊。晃晃悠悠的来到院子里,父君的衙差空鸟便围着我转悠的说:“帝君有命叫宿莽上神醒了便去见他。”。我寻思着这父君以前可是三天不想见我一面的啊,我这昨天才去见他啊,怎的今天又唤我去了?捏个决给自己整利落了便往父君的宅子。一路上见到不少仙灵拿着各种各样的瓜果衣物叫卖,算算时间,今日正是峚山赶集的日子。

峚山地界广阔,灵气足,有许多禽鸟、野兽,因父君当政得理,峚山大部分时间都不会有杀戮的事发生,当然进食又是另一回事。但凡成了仙灵的鸟兽虫鱼都不会再食肉,而是以日月之气和鲜果蔬菜为食进而修炼。父君为了方便交流便每月固定二日便于大家交换食物交流心得。今天正好是本月第一天,我一路上过来看见许多熟面孔与新面孔,我悠哉悠哉的走着,他们遇见我都是一口的上神,为让他们自然些我便干脆隐了身形不作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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