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只有灰色,所有的东西都己失去色彩,只剩下那断裂的线条在组成这个世界。
无尽的风啸声,在吹动着苍凉的大地,洁白如雪的发丝在狂风中随风摇曳,露出饱满的额头。
亚索紧抱着一个女孩,像是感知道了世人的悲泣,天空中的雨丝变了,变成了泪珠般的雨水,重重的打在苍老的脸上,溅起极细的水花。
“疾风啊!真的要将我的一切带走吗!!!”亚索抬起头,在苍穹之下,质问着游离世间的神明。
没有回答,既使有亚索也己经听不见了。他的能听见的只有无尽的隆隆声,来自战场还有天空,刺破灵魂,又刺破心脏不断的重复着。
突然有一道灵光闪过脑海,亚索快速地抱起这个被暴雨打湿的女孩,用御风剑术的卷起疾风,大片大片的雨水猛得往外飞溅出去,亚索站在疾风之中,穿过这呼啸的战场,穿过这染血的的古迹,穿过心中的修罗炼狱。
他试图拯救这个女孩,让她重返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
这片古老的战场上设置着无数的机关暗器,怀抱着女孩的男人深情地聚望着,在强风之中女孩的衣角被不断的吹起,连同飞舞的还有男人的长发,他顶着强风不断着向前,脚踏着潮湿的大地,雨水在身边飞驰的着溅起一片片的水滴。
一个忍者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默默地走过,那是在疾风之中,大片大片的暴雨从空中落下,却被风孤零零地吹过,就像海中的风暴,一望无际,让人看不到边。
忍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抓紧利刃重新投入那昏天黑地的战斗,在这里正义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且强烈的欲望在支撑着沉重的身体,不再倒下。
古迹中响起再次响起咆哮,那是充满血性与肃杀的声音。有人大声喊:“他快不行了,剑客们用天道流,开始最后的围剿,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久,战局开始有所变化。
克烈的肌肉己经开始颤抖,在他的面前站着成群的剑客,在他的背后的遗迹上蹲着结队的忍者。手上原本膨胀的绒毛在暴雨的浇灌下,己经萎缩粘在一团,透过那不再光鲜亮丽的绒毛却依旧可以看到那带火的眼睛。曾经透明的雨水雨水划过明晃晃的战斧,变为暗红色,流入堆积成山的尸体中。
“伟大的克烈将军!战无不胜!”克烈喘息着,对着眼前的人撕喉道。
“如此残忍的杀戮,怪不得诺克萨斯最终会失败。”阿卡丽将镰刀上滚烫的鲜血抹去。
“残忍?弱者的创造的词语。”克烈冷冷的笑着,暴雨无情地划过他的身体,“在我们大诺克萨斯是没有残忍这么一说的,“强者掠夺,弱者服从”这就是诺克萨斯的法律,这就是诺克萨斯的制度,这就是诺克萨斯的一切。把你们放在诺克萨斯的首都,你们这些懦夫活不过十天,就会精神崩溃。”
“多说无益。”阿卡尔冷哼一声,将镰刀向后拉,身体紧蹲在地上,脚踩大地,像弹簧一样飞了出去,在空气中挥舞成半圆。
风吹着雨点打在那寒刃之上,阿卡丽在空中不断的旋转,最终穿过克烈,镰刀上也收割着克烈的鲜血。
“既使战胜我又怎么,最后你们得到的只有一地的尸体。”克烈并不在意脸上的那道划口,手上的战斧自然垂下,在他身后阿卡丽跪倒在地上,血涌如泉。
“你的入侵己经对爱欧尼亚造成严重危胁,不只是均衡,连影流,还有无极都把你视为必须战胜的敌人。”凯南在暴雨中,周围的闪电更加活跃,不断的向外传输的电流。
“忍法!雷缚印!”凯南从手里释放出一道闪电,穿过空气,破开雨水打在克烈身上,让克烈身上的绒毛再次弹起。
“你这个死矮子,等我诺克萨斯铁骑踏平这里之后,均衡教派的人全去大街上给我耍杂技,影流我要改成晾衣场,无极道馆我要在上面开妓院。”克烈向远处的凯南伸出了中指,透过中指传来鄙夷的目光。
凯南并没有理会克烈的嘲讽,他伸出双手,用一张闪电符指向天空,片刻之后一道闪电从地而升,落入那苍穹之中。
“他飞升的力量已经快耗尽了,进入最后的决战。”凯南眯起了眼睛,身边的雷元素变得更加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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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拉娜修道院的广阔大厅,跪着一个人,繁花落尽,遮住了他的湿漉漉的头发。
“求你了,救救她。”亚索的声音极度嘶哑,眼睛中早已没有了灵光。
一身蓝裙的少女默默的摇了摇头,天蓝色的眼睛闪动着同情的光。
可亚索看不到了,在那个世界只有一个物体是彩色,她静静的躺在地上,毫无粉饰的脸就像是一个嬉戏玩耍的女孩。
娑娜走到亚索面前,递给了他一杯温水。
亚索没有埋会,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因为他一直注视着那个美丽的女孩,那个紧闭着双眼的女孩。
亚索一直在重复着那些乞求着的话,无数的繁花落在他头上,却浑然不知。
“她的灵魂……己经……”娑娜用传音术说道。
“求你了,一次就好。曾经在绝望之中,那首歌救了我的灵魂,现在一定也可以的!”亚索神情激动,抓住了娑娜的裙角,在洁净的丝绸上留下一道泥土印。
娑娜微微叹息,眼眶中的泪水在不停的打转,最后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她比谁都清楚,这么多是徒劳无功,但看到亚索长发败落的样子,她还是选择了接过那精致的钢琴。
钢弦被修长洁白的手指微微的拨动。广旷的大厅中充满了那悠远的音乐,传入人的灵魂中,亚索的脸从满头散落的长发中露出来,他干枯的嘴唇在歌唱着小时候听过的童遥,曾经故去的母亲最喜欢唱这首歌遥,曾经那声音如此的温柔,让亚索感到莫名的安心。
如今却只有满地的落叶,还有琴弦中的悲嘁。
琴声停止,却没有想象中的温柔的微笑。
亚索的歌声缓缓地停了下来,眼神中的光渐渐地灰暗。他抓住了那只苍白的手,紧紧地握着,淡淡的冰冷却深深刺入了他的骨髓之中。
“帮我照顾好她。”亚索的忽然起身,抓起身旁的刀刃,向外面冲了出去。
“你去那?”娑娜试图阻止。
“杀人。”亚索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充满了理性。
“那就对不起了。”娑娜猛得弹动琴弦,发出黄晕的魔法元素,她不能忍受这个人的平静,因为娑娜知道那平静的背后埋藏着怎样的怒火,那火会将整个世界燃烧起来,焚天于世。
亚索被琴音中的魔法所束缚住,但他并没有挣扎,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娑娜。
“还不明白吗?你也会死的。”娑娜传来的声音带着颤抖的音色。
“死?很可怕吗?”亚索歪着头,露出半颗灰暗的眼珠子。
娑娜咬着嘴唇,眉头紧皱,天蓝色的瞳孔中不断地闪着泪水,她的手在琴弦上不停的移动着,最后终于猛得弹了下去。
“谢谢。”
亚索走岀宽阔的大门,在门闭上的一瞬间,回头看向那插满蜡烛的大厅,那里躺着一个永远沉睡的女孩,有异样的和谐,像是在举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她是祭品。
那需要的献祭的神明是谁?
天闪雷鸣,男人握着刀,冲入了那狂风暴雨之中,雨水沐浴着他,仿佛迎接着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