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什么东西正在赶过来”亚索听到了风声。
此时他们俩个正在柳帝边的空地上冥想,亚索和锐雯都是亡命天涯的人,对于危机的到来十分的敏感,他们的手己经在不知不觉中握紧了刀刃,全身的肌肉都己经蓄势待发,她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周围响起几声飞鸟的惊起声,而后锐雯的符文断刃开始发出嗡嗡嗡的剑鸣声,两个人后背紧靠在一起,御风剑术在周身飞舞着。在电光火石之间,敌人的攻击如同惊雷一般,破开疾风,一刀将亚索一直击退。亚索一直在地上滚了数十米才停下,在地上划出一道地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锐雯将断刃重铸,比袅盾还要巨大的剑刃展现在空中,它被猛得挥动,重重地拍在地上,剑刃卷起的气浪令空气都发出悲鸣。克烈出场在锐雯的身边,疾风卷起他身上的长毛。
但克烈毫发无伤。
“小姑娘,我们回家吧。”刚刚的气浪可以掀开一栋房子,却连克烈这个一米二的个子都无法击退半步。
克烈像一个普通约德尔人一样站在草地看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得意得看向锐雯。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此刻的锐雯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却双巨大的压力,那是来自克烈的双眼,他仿佛太古的神明一样,以排山倒海之势散发着无比的威猛,让锐雯本能地想要脆倒在地上。
克烈趁着锐雯失神的瞬间,用手抓住了锐雯的手腕,随后响起了骨头的碎裂声还有符文断刃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像锐雯之前那样把符文断刃拍在地上,克烈也是如此,他挥动被抓紧的“物体”重重地把其摔在地上。锐雯躺在地上,因为剧痛向后弯腰,最后像一个断线的木偶一般瘫软在地上。
看着那双因为痛苦而紧皱的淡眉,克烈摇了摇头说:“那团啰里八嗦的雷云确实说的不错,你们在我眼中己经不能算是生物了。”克烈漫不经心地用一只手拖着失去意识的锐雯往前走。
那把被附予了无上奥能的符文宽刃由墨绿色渐渐地变成鲜红色,里面所附有的黑魔法正在急速地运转着,周围的空气被收缩,收缩,再收缩在极致的密度之下,卷起的剑气刮了出去,刮向克烈毫无防备的后背。
克烈被重击了一下,不小心失去了平衡。他突然被紧紧地压在地,用力挣脱无济于事。于是他松开握着锐雯的手,拿起战斧往上捅,每捅一下就掉落下一块巨石。克烈觉得自己身上的重物己经减轻了一半之后,蓄力起身弹起,将身上的重量打飞在树上。
克烈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再转身看了看那个挂在树上的石头人。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生物,圣柳的选择人艾翁还有巨石精灵小菊。你们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不要拦着我,我不想杀无辜的弱者。”克烈将双手抱胸,闭上眼睛平静的说道。
艾翁站在巨树低下,很有礼貌的问道:“先生,你们之间大概是出现了些小问题,刚刚攻击你实在是很抱歉,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坐下喝杯大自然盛产的绿茶呢?”他伸出手以示友友。
就在艾翁刚说完的一瞬间,有一道身影闪电般飞过,一拳打在艾翁的树干上。克烈用脚踩着艾翁,眼中的并不是不屑,而是一种冷漠的感觉。
“我给过机会了。”克烈的语气十分平静。他举起刀刃,往地上猛得一插,穿过艾翁的木干,重重的伸入泥土之中。
“您真是脾气暴躁呢。”艾翁用双手死死地抓住克烈,手上的古藤开始沿着那只小手一直爬,将半个身位缠绕住:“所以我准备给你一个惊喜。”
克烈抬头看向天空,整片森林开始发生剧变,以他为中心,所有的树根都慢慢地缠绕,不断的包裹着克烈,克烈用力挣脱,却发现手上的古藤死死地将他拖住,包围还在进行,柳帝的树根从四面八方扎根过来,最后将两个人死死地缠住。
“不要过来,带着锐雯离开!”树根裂缝中传来艾翁的声音,那是对着一步一步喘息着的亚索说的。
亚索拖着长刃,一步一步地向前,他每走一步就要停下来喘几口气,但他还是咬紧牙关,艰难的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他全身都流着自己刚刚摩擦在地上的伤口,在地上留下一道血迹。
“不要停下啊!不然我会恨你的”亚索在对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丝的理智说道。
在他的前方是重伤昏迷的锐雯,她就这样躺着,就像当年的孔菲一样,在烈火之中不断地被灼烧着,神情十分痛苦的的样子。亚索为此痛苦了十年,十年间不断的被这股悔恨折磨。直到那个男孩死去,留下苍老的身躯。
但是孔菲己经死了,锐雯还活!着只有自己能救她。
亚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在那他的身上背负的是一个男人的责任,他的动作很慢,但却没有停下。
长发散落着,亚索的身影摇摇欲坠,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却前所未有的放松,他到了,到达了那个女孩的身边,这样了就能保护她了,这样就仿佛能抓紧一切,不再被悲伤的命运所夺走珍视之物。
有几只龙鹰从身森里冒出来,看起来没有恶意。亚索将锐雯放在龙鹰的背上,随后便倒在另一只龙鹰的身上,用尽全身的力量说出目的地之后便趴在龙鹰的背上死死的睡着了。
这几只龙鹰长年与艾翁相处,是他命令着这些兄弟姐妹们帮助亚索和锐雯的。在听到了目的地之后,这些龙鹰开始向前奔跑。上面有两个重伤濒临死亡的流浪之人,他们在睡梦中互相追逐着对方的背影。
克烈将艾翁的身体捅了个稀巴烂,在极怒的情况下他把怒火发泄到了艾翁身上,树里面传来了咚咚的响声,声音如此洪亮,以极于整片森林都在回荡着那木头被敲打的沉重响声。
“你就是不听克烈上校的劝告是吧!现在给我去死!”暴怒的克烈用最后一击将艾翁的生命精华所握碎,那是艾翁六百年里赖以为生的事物。
树干渐渐变得枯萎,然后迅速的碳化,艾翁知道这是他生命的尽头了,但他没有太多的悲伤,因为他在过去的六百年里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可以与花相伴,嗅着他们的芬芳,歌唱着儿时的童遥,可以与狼共枕,聆听他们的呼吸声,仿佛是起舞的鼓声,可以和善良的幼鸟同居,看护他们的巢穴,寻找他们掉落的蛋……
每一天都很充满,在这里他感觉到了自然的温情与和谐之美,那是曾经那个无情的弗雷尔卓德战士无法想象的美景,在弗雷尔卓德每天都只有漫天的冰雪,无尽的饥饿还有连年不断的征战,在那样日复一日的绝望之中他遇上了柳帝,从此成为森林的守护神艾翁,随后的每一天,他都充盈着激烈与幸福,他不再回忆起弗雷尔卓德的恐惧与严寒。
是啊,艾翁的每一天都很充实。
“为什么你一脸如此放松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我的臭脚很好闻吗?”克烈踩着艾翁的巨大的头,高声尖叫的说道。
“大自然是如此的美丽,你听。”
“上路去吧!”克烈神情愤怒。
暴躁的克烈没有理会艾翁的劝说,他举起战斧,从艾翁的头上一直砍下,用尽全身的力量一直劈斩,用尽脚上的力量,一直从头斩到尾,将这个森林使者一刀两断,最后他可能有些累了坐在树的裂缝之间。
“再见。”传来一个有礼貌的声音。
艾翁全身化为木碳,最后有一团火从中出现,它与树根慢慢地溶合,化为星光消散在整片空间之中。
森林变了。
风声风树间呼啸而过,无数的猿猴正在哀鸣,茑鸟的歌声前所未有的悲伤,令人全身发毛。树叶从沉重的空气中不断地落下,漫天飞舞的世界在记忘逝去的朋友。
艾翁是全自然的朋友。
蝴蝶在空中不断的徘徊,舞动前悲伤的符号,猿猴的眼睛湿润了,在空旷的眼眶中不停地打转,五颜六色鸟儿都落在枝干上,他们穿好盛装来出席朋友们的葬礼。
艾翁己经死了。
克烈从狭窄的树缝之间,看到漫天飞舞的落叶,蝴蝶的翅膀不断的舞动。
曾几时他也是个约德尔人,喜欢在自然中不断地穿梭着,跳跃着,在朋友们的欢声笑语中,吹着他那最珍贵的树笛,躺在森林的草地上,露出着纯然的欢笑,思绪不断的上升,洋溢在整片蓝天之上。
现在他困在这狭小的牢笼之中,就像过去一样,困在铁笼中想要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绝望之中,他想起同伴。
“斯嘎尔。”克烈轻声呼唤不离不弃的挚友与伴侣。
斯嘎尔跑过来,一脸激动的样子,但看到被困在树缝中克烈,她激动的眼神便荡然无存,她呆呆傻傻地看着克烈,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克烈累了,他靠在树根上,一切就像以前那样,只是这次他己经没有那个胆小的同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