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欧尼亚的永恒星空,有星辰为之划过。璀璨的夏日之花,在微风之中摇曳,显得如梦如幻。暗幽的烛光缓缓升起。在那里是长明之灯,飞向永不落下的无垠夜空。
山谷间传来回声,那是故去之人的心跳。收割着空旷的灵魂,带去对逝者的思念。
长明之灯,点缀星辰。
亚索将烛芯点亮,蜡烛散发着黄晕的光芒。摆动的烛火,照映在他沧桑的脸上。轻轻地将沙土撒在烛光四周,将四周封好之后。缓缓举起双手,准备将这个长明之灯送上天空。
锐雯默默地将手伸出,纤细的手握住粗糙的手。在星辰之下的二人,共同举手,长明之灯升上苍穹。
“西奥,来生再见。”亚索卷起微风,送友人最后一程。
“他真得提到了我吗?”锐雯站在亚索身边问道。
“他说你很漂亮,还有……”亚索轻轻的笑了一下:“总之你很受欢迎。”
亚索与锐雯坐在草地上,一直注意着西奥的长明灯远去,直到消失在浩瀚无垠的天边。
他们就这样看着,看着天边,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很长时间都相互无言。亚索现在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最轻松的氛围,不是想说就说,而是一言不发。
“真美啊。”锐雯看着无数升起的灯火感叹着说:“令人感到如此的悲伤,却又如此地安静。”
“这就是爱欧尼亚。”亚索呼吸着这片天地的芬芳:“爱欧尼亚从来都不是一个地方,她在人的心里。”
“也许诺克萨斯可以将这片土地侵略,但他永远无法掠夺人们对美的追求。”亚索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说:“因为她就住在这里,不凋不败,妖冶如水。”
星辰的光芒冷冷地照在草地上,溪流在娟娟的留动,萤火虫在西周飘荡。两个人的心跳,如同沙漠中摇曳的绿洲。
“不凋不败,妖冶如水。”锐雯歪了一下头,她白色的留海遮蔽住赤红色的瞳孔。
多年以后,亚索看着那缕缕的雨丝,从暗无天日的苍穹落下时,一定会回忆起这一刻。女孩的身影在璀璨的星空下,如此的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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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烈走在森林中,随后跟着的是小股的部队。他们走在暗无天日的世界中,土地潮湿,松软,杂草越来越密。飞禽的啼鸣和猴子的尖叫越来越远——四周仿佛变得惨淡凄凉了。这个潮湿和寂寞的土地犹如蛮荒世界。
树根在此盘据,狂野般的生长着,迸发着顽强的生命力。他们像梦游的人一样走在昏暗,悲凉的土地上,照明的只有萤烛闪烁着的微光,难闻的腥臭气味使他们的肺部感到不舒服。
“这是什么鬼地方!”克烈并没有被这荒凉的气氛给感染。
“从地图上来看,这里最通住西普特顿的最好出入方位。”瓦库尔副官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摆弄着罗盘。
“爱欧尼亚不是号称山清水秀,取材自然吗?这一路上都是以树建立的房子。”克烈又向周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时说:“这里树这么多,那群智障怎么会没有在这建立个神殿,冥想室或是其它什么东西?”
“大人,这里的气氛十分怪异,想必会有什么稀禽猛兽。连那群刁民都不敢来的地方,还是不要冒险吧。”瓦库尔领主抹了抹自己头上的冷汗,显然是怂了。
确实这片树林太过奇怪了,就好像创世之初的混沌世界,毫无秩序可言。比如挡在克烈军团的参天大树,就让人感觉到生命的规律被打破了。它的树根一直沿伸,且盘旋交错、狂野无比,让人感叹生命的极度顽强。它的树须从遮天蔽日的树顶上垂下,一直沿伸至从人的头顶,黑乌乌的一大片,仿佛下一刻就会压下来一般。
“怕什么,老子当年屠龙的时候,你妈妈都还在妓院门口挑逗你爸爸呢!”克烈高声尖叫,把士气又恢复了一些。
克烈还真不是吹牛,他当年出征德玛西亚时还就真屠过龙。
不过眼前这颗树克烈实在是没办法搞定。他试着用斧头砍了几下,但是这树根的坚度和斯嘎尔是一个级别的。
“怎么办呢?”克烈觉定用他那“超越黑默丁格”的大脑好好想一下。
烧掉?不现实。倒不是他因为“敬畏自然”的精神,使克烈不敢烧,而是这颗树太大了,不烧个十天半个月是烧不完的。等烧完之后,什么影流,什么均衡教派,什么刀锋意志,什么卡尔玛自然流军阀全他妈的赶过来了。
绕开?没办法。这颗巨树的树根一直沿伸,把好走的路全挡住了。绕开的话,一个不好掉进沼泽地怎么办。看这种氛围,就知道有很大的可能出事。
“还有什么办法呢!”克烈想了想却发现:障碍这种东西,除了扫清和绕开就真没什么办法了。
克烈在树干上又猛踢一脚,突然他灵光一闪。克烈高声尖叫:“我真是个天才!”
“大人你发现什么了吗?”瓦库尔立刻狗腿一般走了过来,带着讨好的笑问道。
克烈决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有多么的聪明。他从斯嘎尔身上跳下来,走到盘旋交错的树根面前,然后……然后钻了过去。
“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棒不棒。”克烈的声音从树的另一头传过来。
士兵们惊呆了。
“好了,不要像个处女一样磨磨唧唧的,快过来。”克烈命令道。
士兵们哑口无言。瓦库尔副官最先反应过来说道:“大人,我们过不去啊。您体态轻盈、身轻如燕,我们就不是这样子了。”
“哦。”克烈这才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是约德尔人,所以才能钻过来。
“斯嘎尔!过来。”斯嘎尔这条母龙蜥听主人的命令,钻进了根缝之间。可是她比克烈大一点,卡在缝隙中。
在士兵们的“推波助澜”之下,斯嘎尔也钻了进去。
“其他人,在原地待命。”克烈命令完之后,就骑着斯嘎尔走了。
斯嘎尔的脚步声越传越远——四周又变成了那种潮湿、寂寥和荒凉的环境。
士兵们几乎不敢说话,在这暗无天日的世界中,偶尔会响起猿猴的哀嚎声。
在疾行中的克烈没有看到,背后那古树的缓缓移动,它的树枝如同蛇一般划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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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欧尼亚,古树神殿
亚索和锐雯混在人群之中,在他们面前是一长排的裹尸布。每一个都是逝去的亲友,他们的灵魂本来是要在今天送上星辰之中。可是死去的人数太多,实在没有办法将所有人都火化。
锐雯跟着亚索一起唱着爱欧尼亚的本地悼歌,不过她还是有一些不太熟练。
“不用太勉强。”亚索看到锐雯在努力的跟上节奏:“把自己的感情融入声音之中,然后低声唱出来就好了。”
“嗯。”锐雯其实对这群爱欧尼亚人没什么感情,她只是想跟着亚索一起唱罢了。
“亚索、锐雯,推事长有事找你们。”杜恩推事向他们说道。
“她醒了?”亚索问。
鹰推事在战场中被那个约德尔矮子嘣了一枪,失血过多。在诺克萨斯的军团撤退之后,她就一直昏迷不醒。
“没错,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们俩个。”杜恩推事领着路说。
“这么快就要兴师问罪了?”亚索一边调侃一边跟着走。
“不知道。”杜恩没有注意到亚索的语气,一本正经的说:“你们是这次战役的功臣,推事长不会马上治你们越狱的罪。”
“我的罪由我一个人承担。”锐雯这是在向亚索辩护。
“到了,前面就是推事长的房间了,有什么去跟她说吧。”杜恩把亚索和锐雯带到一个木质房间。
亚索眼前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小房间,朴实无华、凝重沉稳。这是爱欧尼亚的政治风格,融入人民,融入自然,拥有再大的权力也不喜欢浮华的装饰。
“还有一件事。”杜恩并没有走,而是向亚索和锐雯鞠了一躬:“你们能出手真得很谢谢。”
锐雯和亚索鼎力相助,击退了诺克萨斯的进攻。杜恩真心觉得这样的做风,比起均衡教派要强上大多了。
“举手之劳。”亚索得意说。
“最后,你还要提醒你:你们俩个拥有太强大的力量,人民正在恐惧你们俩个。”杜恩如实相告。
确实刚刚亚索和锐雯在人群之中时,总是会被有意或是无意的孤立。人们投来的眼神并不是感谢,而是警惕与恐惧。
告别之后,亚索推开了木门。
鹰推事躺在床上,她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她默默半脆在地上,看到亚索来了也没有一丝反应。
“情况紧急,我就不说客套话了。”鹰推事说。“根据影流的密探来报,爱欧尼亚有重大危机。”
“发生什么事了。”亚索和锐雯同时问道。
“矢,告诉他们。”鹰推事说。
“我们在纳沃利东部发现诺克萨斯的的秘密营地。”矢的语气快速而利落,没有一点尾音。”
“但里面己经空无一人了,很可能是乘船离开爱欧尼亚了。”
“但不是全部,否则你不会来找我们。”亚索冷静的分析道。
“根据留下的线索我们发现,有一小支部队往普雷西典南部方向前进。”矢汇报情报。
“去那里干什么?那是是一片荒漠吧。”亚索回忆道。
“可是当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原始森林,它面积极其广袤。诺克萨斯军团进入了那片森林。”矢紧快速地说:“汇报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