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孩子,只有父母在世时雇佣的保姆照顾,孩子还在上小学,也没有什么朋友,班里的同学也都很排挤他,孤立他,漠不关心。
“我爸爸妈妈呢,他们在哪,他们是谁,阿姨,你告诉我好不好”
一个小孩子渴望父母亲的眼神注视着家里的保姆。
婷姨本是这个孩子的姑姑,受其父母所托来照顾这个孩子。
“孩子还小,我们出门在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现在孩子还不知道你是他姑姑,不过也不用知道,如果他问起来,你就尽量瞒过去,希望他将来能靠自己去知道我们,是谁”
这天中午,江家的门铃被按响,打开大门,一个黑漆漆的伤口对准的江家夫妇,而一旁的婷姨躲在卧室门后,眼睁睁的看着江家父母被带走,婷姨也知道,这一走,怕是小羽再也见不着自己的父母。
“你爸爸妈妈啊,是很了不起的英雄,他们说过,等你过生日时就回来陪你”
“哦…”
“阿姨!阿姨!今天我生日,我爸爸妈妈呢,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羽在门口坐了许久,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个巷子,一刻也不舍得离开,怕一转眼,自己的爸爸妈妈会一闪而过,怕自己会错过爸爸妈妈。
“他们昨天刚来信说,他们临时有事,上级要派他们去很远的地方,过年才回来”
“哦”
小羽只好关上了大门。顺便上了插销,回到自己的房间。
婷姨似乎看出了端倪,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
“阿姨啊!!!今天是大年初一!你说爸爸妈妈是中午回来呢!还是下午回来!”
在新春的鞭炮声中,小羽急不可耐的又问了问婷姨。
婷姨见状,只好把小羽拉进了房间,对着小羽说道
“小羽啊,你爸爸妈妈刚才…”
“我知道了!他们是不是又要去做很伟大,很厉害的事,我知道,爸爸妈妈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他们肯定为了工作才不回来,他们肯定不久后就会回来,对不对,我知道。”
还没等婷姨说完,小羽立马抢着回答。
见状,婷姨若有所思的觉得这事是不是瞒不下去了。但这一念头又很快被打消了。
说完,小羽赶忙把婷姨推出门外。而自己蹲在墙角小声地说着“我知道,我会等,我等他们回来陪我过生日,陪我回来过年,过生日,过年,过…生…日”
过了很多年后,小羽开始上了小学,在班里虽说成绩不算好,但也不差,只是不爱说话,也不亲近班里的同学,为此,班主任也曾多次找过婷姨了解小羽的情况。
婷姨曾答应过小羽的父母,不将他们的事告予任何人,因此,婷姨对老师也闭口不谈。只是说,小羽的父母在外地工作,不常回来。因为班里许多都是这样的留守儿童,所以老师也不会对小羽太过注意。
这几年小羽虽然出现了明显的消瘦,挑食,不爱吃肉。虽然这些婷姨都看在眼里,但脑子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小羽太过想念自己的父母。是心病,婷姨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尽自己所能将小羽抚养成人。
“××癌症的症状是原因不明的消瘦,无力,上腹无规则的疼痛,食欲下降,特别厌食肉类食品。干咳,痰中带血,胸闷胸痛,久治不愈,如果有以上症状的观众,请准备好后事,因为此疑难杂症在我们医学界上也实属罕见,也无能为力”
这天,小羽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家里看电视,婷姨出去买菜。当小羽看到××癌症嗯症状时,心里不禁发毛,这不就是自己的症状。
对于涉世未深的小羽而言,电视里说得都是神言,都是正确的。所以小羽断定自己得了××癌症,时日不多。再根据电视上所提供的信息,小羽确信自己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有一天恰好是自己的生日。
这一个月内,小羽和往常一样,上学,放学,上学,放学,唯一不同的就是,小羽脸上少了些笑容。
婷姨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对小羽也缺少了些关心,现在只能做的也知道给小羽一个“家”
终于是一个月的最后一天了,这天是小羽的生日,也是小羽的最后一天。这天小羽还是像往常一样放学,路过服装店时,小羽看了看里面的模特,身形竟有些像爸爸妈妈,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掉了下来。但又强忍着泪水跑回了家。
“哎!你们听说了没,今天是江羽的生日,我们要不要去给他过个生日,我们还从来没给他过生日呢”
“好啊好啊,那叫上全班一起吧,虽说他存在感还是有点小吧,但看起来也是个很好的人呢”
“嗯,就这样决定了,xx你和xx去买蛋糕,买大一点的,钱不够就去问老师要,他应该不会不给的。还有,xxx你去通知全班同学,最好全部都来,不来的就记他迟到。”
“好!!!”(还是班长有带头作用)
小羽跑了好久,刚到家门口,肚子开始有点不舒服,头开始像爆炸了似的疼痛起来。他忍着疼痛靠近了门,听到了一群人在家里说话的声音
“他怎么还不来啊,他比我们先出校门,我们都到了,他还没到”
“没事,没事,可能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方正蛋糕多等一会也不会坏”
“对了,待会小羽进来时,你们大家都给我笑起来!不笑的就记他…旷课”
“好!!!”一呼百应。
这时的小羽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转身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上“谢谢你们的陪伴,谢谢你们愿意来给我过生日,谢谢,如果还有来世,我还可以做你们的同学吗,或许,可以做你们的朋友吗?”写完,小羽悄悄地把纸放在门外,书包也扔在一旁。
第二天,人们在医院门口发现了一具尸体,显然才刚过不久,尸体脸上挂满了笑容,是满足的笑容。
婷姨在门后等那群人将江家夫妇带走后,过了好久才出来,眼中尽是不舍,眼里尽是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带大小羽,也不知道怎么跟小羽说明事实。
这些年来,婷姨一直隐瞒真相,为的就是小羽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但婷姨不知道,当初那黑漆漆的伤口对准江家夫妇的时候,自己在门后看着。
更远处的房间里还有一双稚嫩的眼睛在盯着这一切,那双眼睛的主人一言不发,这些年来一字不提,他需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就这样在被欺骗的童年中成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