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云跟着李月月走到结界处,李月月拉起江起云右手,用自己的灵素覆盖江起云全身,带着他进入了图书馆内区。
江起云从来没有见过像眼前一样壮观的大树,远看像是一座金山,走进了看,参天巨树,一树即可成林。地上、树枝上堆满了璀璨的金色树叶,人在其中如同沐浴在金色海洋里,让人的思绪都沉静下来。
此时的江起云感觉到一股亲和的灵素,融入了自己的灵魂中,四肢百骸有一种说不上的舒畅感。再一睁眼,江起云似乎看见自己四周有百鸟齐飞,万兽嬉戏,这颗古树就像是森林之神,用自己巨大的树冠,庇护着这些生灵不受风雨之苦,而现在自己也得到了这颗古树的特殊关爱。
李月月站在离大树十步的距离,双掌合十,微微曲身。方玉柱看着还在四处张望的江起云,毫不留情的敲了他后脑勺。
“愣着干嘛,这就是我们学校校徽上的那颗黄金树,尊敬点,学着点师姐。”
江起云这才收回自己的心神,学着师姐,向着古树诚恳的跪拜。
李月月对江起云恭谨的神情很满意,微笑着对他说。
“我们学校就是依托着这颗黄金树所建,综合楼里的四颗树也可以算作它的子孙。这颗树据说已经有了千年的历史,诞生了自己的灵识,所以你一定要尊敬点,否则小心他掉下一根树枝砸你。”
说来也巧,李月月刚说完,一片金色的树叶就慢慢悠悠地坠到她头上,像是在提醒下她不要乱说话。李月月不以为意,对着古树俏皮地吐舌头。
“好啦,不开玩笑了,等会进去。切记所见所闻,都不能外传。”
江起云听话地点点头,只见李月月轻轻敲了下树干,树干便显现出一个小门。众人推开门,进入了古树身体内部。
古树的内部已经镂空,团书馆的人员都在里面辛勤地整理资料,所有的资料都记录在树叶上,整理好的资料都会挂在树的内壁上,按照颜色深度自下而上分布。
江起云看着满眼金叶子,心中有了大致推测,自己想要的资料应该就在顶端,有机会一定得好好翻一翻有没有七城星灾的资料。
“我劝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方玉柱看着蠢蠢欲动的江起云,一下子就算出了他在想什么。
“现在就算给你机会看,你看到的也只是普通的叶子,只有得到黄金树认可的人才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说完,方玉柱炫耀似的给江起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手腕处印出了一个金色叶子标记。
“看到了吧,你得有这个东西。”
“你们两谈什么呢,别让老师等的太久。”
李月月看着底下偷偷说话的两人,没好气地催促他们快点上楼。楼下两人立马陪着笑脸,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是江起云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学校里的传奇人物何老。眼前的老人穿着一身灰色的亚麻衣服,抬起眼镜仔细地看着墙上挂着的金色树叶,他那苍白的头发上仍然留着不服老的黑色发丝。
此时的何老在江起云看来完全没有典礼上那么严肃可怕,反而更像是一位平凡的老头子。
“老师,我带着小师弟上来了。”
李月月搀扶着何老坐到椅子上去,顺便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茶。
“您老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您呢,现在就该坐在房子里,喝着茶,端着书,像这些事情就该给三弟、四弟他们去。”
“你要是能从你闺房里出来,帮我分担分担,我也就不用帮你那两个笨手笨脚的师弟擦屁股了。”
李月月被何老这么一说,嘟起了小嘴,小声辩解着。
“我这不是一直忙着寻找大哥下落吗。”
何老懒得理睬李月月,抬手示意江起云靠近点。
江起云怀着忐忑的心,走到何老跟前。他本来就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能进图书馆内区,更没有料到自己第一次进就能见到图书馆组织的领导者何老。
现在江起云很怕自己的秘密会被何老发现,走的越近,步伐就迈得越小,最后离着何老三步距离停了下来。
“你这小子,我有这么怕人吗?”
打趣的话刚落下,何老就眉头一抬,带着斥责的语调,大声地说。
“说,你进学校有什么目的。告诉我,你和黑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起云打了个激灵,体内的灵素自动运转起来,生怕何老会对自己出手。
方玉柱和李月月对视一眼,从双方的眼里都看到困惑,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不敢随意插话或是出手。
江起云被迫迎上何老那审视的目光,透光何老的眼睛,江起云仿佛感受到岁月倒流。
自己来到高中时期和于金鑫一起在窗口看着隔壁班路过的班花。画面一转,又来到初中,和于金鑫爬树摘枇杷吃。再一转,小学时自己趁着老吕睡觉,揪着他耷拉下的脸皮玩。
再往回推,脑海里只有一片漆黑,耳边到处是求助的悲鸣声,江起云在黑色的长街上盲目地奔跑着,全身都燃起了黑色火焰。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油锅中,难以言喻的刺痛感、灼烧感让他在地上滚作一团。
“喂,醒醒。老师您别再窥视他了,再窥视他精神上会承受不住的。”
李月月想稳住浑身颤抖的江起云,可是江起云根本无法挣脱这片漆黑的景象,他脑海深处的记忆正一点点被挖掘出来。
那种感觉身不如死,每次在昏厥的关头,何老不知道施展什么手段,让江起云又短暂清醒起来。江起云无法反抗这种力量,只能拼了命用头砸地板,用更强烈的痛觉去麻木自己。直到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修长的身影对着自己一推,江起云才摆脱了何老的控制。
此时江起云像是一个刚被人救上来的溺水者,他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冒着冷汗,眼神里充满了对何老的愤怒和一丝恐惧。何老刚才很显然用了手段窥视了过去,江起云不知道何老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但刚才那份深入骨髓的痛苦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算了,看来你的确是他相中的那个人。”
何老看着受到惊吓的江起云,本来还想多问几句,但看见他头上流出的鲜血,最后还是放弃了。示意旁边两人把江起云扶到旁边椅子上坐下。
“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对你试探了。你的秘密我基本也猜到了,在你没成长前,不要跟任何人透露你的底细。李月月、方玉柱,今天的事情,你们也不准说出去。”
江起云不知道何老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在心底里觉得黑王的秘密应该被何老知晓了。
“江起云喊你来有两件事情。一件是从今天起你就算是天都大学图书馆组织正式的一员了,往后你也有机会接触到一些资料。另一件,过几天你将会以记录员的身份参与一次抓捕任务,你负责记录任务中发生的事情,具体的会由左穹影老师负责。”
何老看着身体仍然紧绷的江起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离开,走到江起云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就当是我的一点小小补偿。”
方玉柱、李月月跟着何老那么多年,一下子就知道何老说的地方,但是方玉柱还是有点迟疑,毕竟那个地方需要黄金树的认可才行啊。
“何老,他刚来应该去不了吧。”
“柱子啊,不是我说你,你如果稍微细致点,得到认可也不会花那么大劲了。江起云在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得到印记了。”
这时候方玉柱才注意到江起云额前隐隐约约地出现一颗黄金树的印记,而不是像他那样仅仅只是一片树叶。
李月月有点同情地看着他。
“哎,有了个小师弟,你就想炫耀。算了吧,你还是地位最低的那个。”
方玉柱没好气地把江起云从椅子拖起来。
“亏我还同情你!起来,起来,那个地方我还没去过几次呢。”
江起云就这样被半推着,来到了地下。
地下是古树的树根区域,何老为江起云打开一座隐秘的小门,示意着他进去。
江起云还在犹豫,方玉柱可不管他想啥,一脚给他踢了下去。
“我想去还去不了呢,你还搁这犹豫。”
听到江起云下坠的惨叫声,方玉柱舒心地拍了拍手,关起了门。何老在打开大门后就先行一步,回到自己房间。
方玉柱看着渐渐走远的何老,按捺不住心中困惑,喊住了李月月。
“师姐,老师都没开口收他做学生,你怎么就喊他小师弟呢。”
“你脑子要是有你蛮力一半就好了。”李月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大师兄失踪后,这是老师第一次特意喊我出来,不就是想让我代他收学生吗?要不然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那你又不知道他答应不答应。”方玉柱还想反驳几句。“再说了他现在还是我学生呢。”
李月月停下脚步,回身嘴角微斜,侧着头围着方玉柱转了一圈,又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看的方玉柱直起鸡皮疙瘩。
“师姐的话你都开始质疑了。去把我那一百五十份文件给通宵整理一遍,明早之前,我要看见,否则你就等着挨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