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黑球已经超过寒冰阵纹,半片林区都已经被容纳其中,所有人都处于昏迷状态,被不停的抽取灵素,供给到黑球中心。
鬼头带着艾瑞尔直奔球心,球心与外围不同,可见之处,唯有一道道纠缠着的粗大铁锁,更为奇特的是,球心附近还时不时出现虚空之门,锁链从里面出现,又在另一处消失,往复不断。
尽管如此,锁链深出依然流露出至黑至暗的力量,艾瑞尔靠的越近,内心就越不安,她不敢想象里面藏的是什么怪物,她甚至开始后悔,也许一开始自己就该咬舌自尽,然而现在鬼头可不会再给她机会。
“你是不是觉得你当初就该自尽,而不是管那些愚民?可惜了,你本来有机会阻止的,但现在你就只能慢慢等死了。”
鬼头划破她莹洁光滑的手腕,鲜血飘向空中,自动攀上来回穿梭的铁链,血液沿着铁链进入虚空洞口,那些洞口就像是被锁起来,再也不会开启。
艾瑞尔明白了自己的血就是一把钥匙,只不过不是用来打开,而是关闭,等着自己鲜血封印了所有通道口,里面的怪物就解放了,而自己也将成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一想到,外面的世界将会因自己牺牲成千上万的人,她的眼角就忍不住滑落眼泪,此刻的她只能在内心祈祷,也许姐姐和其他人能够阻止吧。
江起云很难描述自己的状态,自从寒戈冰封自己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不属于他了。
来到黑球内部,他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往球心飘去,他看着自己身下躺倒的伙伴,安九儿、蓝溪城、言琳琳……每个人都睁着不甘心的眼睛,每个人都想竭尽全力动一下,哪怕是一根手指头也行。
江起云被囚禁在自己躯壳里,他憎恨无能为力的自己,他愤怒地在心中呐喊,但他得不到回应,身体只能悠悠荡荡的飘向球心,那种爱莫能助的感觉,让他心如刀割。
鬼头看着一点点消失的虚空裂缝,激动之心让他不停地飘动着,他迫切的想看到藏在里面的事物,自己精心筹划这么多年总算成功。等得到里面的东西,他就可以在外面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他情不自禁地围绕锁链疯狂转动,如果不是仪式需要,他真想戳破艾瑞尔的大动脉,而不是等着她一点点流出血液。
一切都那么顺利,直到他看见如鬼魂漂浮着的江起云,鬼头如果有手,那么他一定想要擦擦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好像看见了鬼,这个空间内,除了自己人不应该有任何其他活动迹象。
艾瑞尔浮在半空中,意识随着失血过多逐渐消失,昏迷前的她看见飘过来的江起云,隐约地看见他体内藏着一团黑色的火焰,可是即使江起云还清醒着他又能做什么呢。
仪式即将成功,虽然此刻江起云一点生命迹象都没有,但必须把一切威胁消除,鬼头张嘴喷出无数小骷髅头,那些骷髅头包裹起江起云,燃起青绿色的鬼火,鬼头想要将这个诡异的尸体彻底消灭。
可是他很快发现江起云根本不怕他的任何攻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起云飘到球心处。
江起云在内心深处疯狂呐喊着,他也感受到下面锁链里藏着的东西,那就是一个活着的地狱,充盈着黑暗憎恶,万鬼都得臣服于它。
江起云凝视着地狱,看着它的封印一点点被打破,突然他想到了那个渴望着鲜血与杀戮的自己。当初自己杀死复生的地火龙时候,不就是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吗。
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小心翼翼避开那份力量,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回到起点,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
江起云最后回想了一遍过往,这一次他不敢确定是否还能保持住原样,但为了身后的朋友们,他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灵魂。
当江起云选择直面自己内心,化身“恶鬼”时,刹那间,黑色的光柱自江起云体内窜出,万丈光芒链接起下方的地狱,直破云霄,这一刻月光失色,永暗降临,万物都得称臣,迎接新王的诞生。
江起云已经放弃一切,敞开了心扉,拥向背面的自己,他做好了被黑暗吞噬的准备,但迎接他的不是死亡而是新生的力量。巨大的黑影从江起云脚下的阴影里浮现,黑影伸出了手,示意着江起云拿出封印之物。
那是一把漆黑的利剑,没有金色的镶边,没有威严的刻纹,没有容存它的剑鞘,甚至某种意义上它连剑身都没有。
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件虚空之物,不存在实体,只是诞生了自己的灵智,以剑的姿态,高傲地挺立原地。
“不可能,你不可能活着的,除非你达到了王的阶级,可是那种人全都被监视着,不可能,不可能。”
鬼头一个劲的说着不可能,他惊恐地看着黑暗之力涌动的江起云,忽然想起了一个传言。
“除非你才是真正的第七王‘黑王’。当今那个难道真的是伪王,可是她明明拥有完整的黑王力量。”
鬼头现在内心大乱,看着光柱之内的江起云,他生不出一丝抵抗之心,忽然他想起了一个推测,一个被认为不可能的推测。
“除非你继承的是神性,你得到的是神的灵魂,她拥有的只是神之力,怪不得她那么低调。该死,我得出去告诉他们。”
鬼头似乎明白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不愿逗留,施展秘术。他的手下包括那些黑袍人都跟寒戈一样身体瞬间庞大,化身为高达百米的怪物,被鬼头强迫驱使着阻拦江起云。而鬼头本体也分化成无数骷髅头,构建成一个圆圈,他想要打开这片空间逃出去。
江起云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搞得有点不知所措,甚至他脑子里现在还在想着鬼头说的黑王是什么意思,突然脑海里就传来了声音。
“你只有不抗拒你的命运,才能使用我的力量。不要多想,按着我的指示,那个鬼东西不能逃出去,你现在实力还太弱,承担不了黑王之名。”
江起云听着声音没有任何抗拒之意,身体很自然地遵循着指示。他抓起虚空剑,灌注黑暗之力,本来还躁动不安的剑身瞬间安静下来。
变身后的怪物,完全失去了理智,踏着笨重的步伐,撞向江起云。
江起云体随心动,身形如光影,一脚踏上怪物的手掌,飞速朝着怪物脑袋跑去,虚空剑紧握在江起云右手上,割裂了怪物的皮肤,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巨大的脑袋。
江起云站在怪物后脖上,双手持剑直插进去,随即改换单手,鼓足全身的力量抽动剑身,刀光火石之间,剑光所掠之处只剩无穷无尽的黑暗虚空,附近所有的怪物都在刹那间被一剑割去了脑袋,连鲜血都被这划破天际的虚空给吞噬,一剑之下,仅存黑暗。
鬼头见状更是顾不得损耗,爆裂了无数骷髅头只为加速逃离此处,江起云身后的黑影见状,在阴影之下穿梭着,对准鬼头,一拳轰下,半数的骷髅头皆化作粉尘,黑影还打算继续出手,突然空间有了一丝颤动,黑影看了眼黑色夜空,立马收回江起云体内。
看样子有人要打开这块封闭区域了。
“听好了江起云,你的力量还不完整,要么得到神之力,要么你自己的灵魂达到王之品级,否则离开此处,我再出手就会撑爆你的灵魂。此外,不要暴露你黑王的身份,你还不够强,你手上的剑也切记不能说出它的来源。”
江起云还想多问几句,黑影就潜入江起云的身体深处。灵魂的空虚感瞬间席来,江起云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