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来，江起云发现自己呆在病床上，一战过后，头脑仍然有点昏沉，他撑着床垫，勉勉强强挪动着靠在床头板子上，似乎去年也是这个时间住的院，看来还真是有点缘分啊。
“你醒了啊，等会我给你削个苹果吃。”
老吕看着醒过来的江起云，没有第一时间进到房间内，而是先在墙角处停留了一会，似乎在思忖着说些什么。
江起云没有多想以为老吕有啥东西落在病房门口了。
“对了老吕，于金鑫他咋样了，他伤的比我要重。”
“行了，你就别担心别人，那个小兔崽子皮厚着呢，比你醒的还早，现在都能下床了。”
老吕递过了削好的苹果，看着江起云一口口吃着，总是想要说啥，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江起云看着老吕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似乎猜到跟什么有关。
“老吕，是不是考核出成绩了，我被淘汰了吗？”
老吕还不知道如何开口，门口就传来了吵架声。
“邹自诚，你必须解决我兄弟的问题，要不然你那狗屁学校，我必不可能去。”
“你跟我吵什么吵，你就是这么跟师傅说话的？我都跟你说了，这件事我已经上报了，能做的我都做了，你还要怎样。你要是有本事当时别倒下来啊，非要逞能。学了点皮毛你就真以为打的过考官了？平时叫你多吃苦多吃苦，你就得着时间偷懒，他要是上不了学，也是你害的。”
江起云听的迷迷糊糊的，上不了学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柱子公报私仇，还是我真的不合格？
老吕看着门口干瞪眼的邹大叔和于金鑫，只能告诉了江起云实话。
“你的灵素考核评定为z级，具体怎么划分，我不懂。只是听说z级学校一般不会收。”
“起云，你的评价都是因为我，放心。这狗屁灵素师我大不了不当了，我陪你上普通学校。”
“z级评价不能被录取”，江起云满脑子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回音。我去不了天都大学了？我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这不可能吧？
江起云抱着一丝侥幸看向邹大叔，哪怕是骗自己安慰的话也可以啊！
面对着绝望却又带着一丝侥幸的眼神，邹大叔试图张口说些什么，只是最后还是选择紧闭双嘴扭过了头。
江起云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想起了和许挚他们出任务的日子，想起了新年前与他们的约定。一切仿佛都是水月镜花，太假了，为什么自己会得到z级评价，柱子凭什么就这么断定我的成绩，凭什么啊！
“你打我的时候可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声音，江起云还没反应过来，于金鑫就直接反手一拳砸向了他的面孔。
柱子毫不费力地握住了于金鑫的拳头，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不先听听。”
邹大叔一听，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用肘尖得意地戳了戳于金鑫膀子。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是不是撤回他z级评价了，我就说嘛，我出马绝对把事情办妥了。”
柱子没理睬自言自语的邹大叔，走到江起云床前，递给了他一份快件。
“你的成绩评价的确是z级，不过你运气不错，听说你第一志向是天都大学。这一份快件是入学通知，但是听清楚了，有一个条件，天都大学随时可以无条件开除你。”
柱子特地强调了“无条件开除”这几个字。
倘若说前半句话让江起云兴奋的差点跳出病床，那后半句就像是打折了他的腿，狠狠地按住了他躁动的身体。
这根本就不公平，更不合理，怎么会有这样的条件，这样的学校真的是那个全世界最顶尖的学府？
江起云连忙打开了快件，仔细阅读上面文字，确认了一遍又一遍，才颤抖着拿起了笔，自己到底该不该赌上未来灵素师生涯。
“你疯了，他们能随时开除你啊。有哪一个学校会这样子对待学生的？起云，你听我说，你如果被灵素学校开除了，不管理由是啥，那你就要一辈子背着这个污点，处处受限。我知道你过去很重要，但是我们没必要走那一条死路。我们可以可以……”
于金鑫劝阻的声音渐渐的低落了下去，直到这一瞬间，他才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没用，自己根本没有解决办法的能力，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毛头小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兄弟签下这个不平等的协议。
于金鑫的话倒是点醒了江起云，江起云看着协议，不再犹豫，一笔一画的署下了自己的名字。
灵素师的未来和过去的真相，他一定会选择后者。
“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有自信，我进去了，就不可能被开除。我只是想问下我为什么是z级评价。”
柱子面无表情地拿走了快件，直视着江起云。
“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记得这是为了学校和你好，养好身体，我们学校再见。”
说完柱子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老吕也连忙赶走了剩下的两人，病房内，就只剩下了爷孙两。
“起云，你也大了，你的决定我都不会再过度干涉了。你只要记得外面不管过的怎么样，家里面的门都会给你开着，大胆地去干，我相信你。”
两个月之后，江起云收拾好了行李，告别了老吕。校门口，于金鑫点了根烟靠着墙壁等着江起云出来。
“行了，你少抽点，可别像你师傅做个大烟鬼。”
于金鑫随手丢了烟头，狠狠地踩了两下。
“起云，哥以后罩不了你了，你自个多多保重。如果学校有人欺负你，你就记下来告诉我，别头铁，等我毕业了，我给你一个个打回去。如果学校敢开除你，哪怕是校长，我也会打的他东南西北都找不到。”
“行了，你就别吹牛了，你照顾好自己。我的事情我自个有分寸，不用担心我。时间也不早了，我要赶车去了，鑫哥我先走了。”
听到自己兄弟下的誓言，江起云怕再聊下去，会加重于金鑫的愧疚之情。有这么一位好兄弟，即使未来相隔千里，他也不会感到孤单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