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
卫亮身材肥胖高大,王断则略显单薄,所以虽然两个人力量相差悬殊,但是王断整个人则被卫亮挡住了。因此王断发现了卫繇和卫秋,但是卫繇和卫秋却没有察觉是他。
王断强压住想要呼唤卫繇和卫秋的冲动,按照土地伯的说法,这其中或许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幕,在没弄清楚的情况下,还是谨慎些好。
“想活命就让他们都出去,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王断刻意尖着嗓子威胁卫亮。
“杀了我,你也别想离开虎山堡,想必你也知道,外面都是魏国士卒,他们可是个个强悍凶残。”卫亮倒是有些胆色,身处险境,却临危不惧,或许是因为王断孤身一人,他以为只是漏网的虎山堡余党的狗急跳墙。
“嘿嘿,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贪生怕死吗?对了,不知道卫光和卫氏那些惨死在杂胡刀下的怨鬼,会怎么看待你这个叛徒!”卫亮虽然身高体庞,但是王断已经试探出他的力量,这厮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竖子安知我辈之志?”听了王断的嘲讽,卫亮有些脸皮发烫,但是还是不忘记嘴硬。
“少为自己的奴性找借口,你那些鬼话,以后去地下跟你的列祖列宗说吧!”王断不想再跟卫亮废话,伸出一拳,狠狠地击打在他腰眼处,痛的卫亮巨大的身躯骤然缩成一团,连惨叫声都闷在心口发不出来。
不给卫亮喘息的机会,王断又抽出短剑,猛地从身后扎进卫亮的后大腿,一股鲜血随之激射而出。这一次卫亮终于能发出惨叫声,但是王断将短剑插回剑鞘后,接着便是腾出手死死勒住卫亮的脖子,使得卫亮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见自己的二家主连遭毒手,那些卫氏子弟纷纷怒骂喝止,但是他们投鼠忌器,没有一个人敢冒险冲上前去。
“现在可以乖乖听话了吧?让他们都出去。哦对了,让卫繇和卫秋留下来。”王断继续躲在卫亮身后,冷冷的命令道。
王断手段果敢狠辣,果然吓住了卫亮,大腿的伤痛让他声音都带着颤抖,“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你们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卫繇和卫秋留下!”
这卫亮也算是外表粗犷,心机却颇深,他知道凭自己的力量可能不能脱身,便暗示卫氏族人不是对手,明摆着就要那些人出去找帮手。
其余人无奈之下只能退了出去,只留下有些惶恐的卫繇和卫秋。两人都是文弱之人,面对凶残的刺客难免害怕。
王断这才笑着从卫亮身后现出本尊,不过似乎与预想中的有些不一样,卫繇和卫秋见到他后,并没有表现出欣喜和激动,反而双双怒目而视,将王断当做仇人一般。
“王断,你这狗贼,还我阿兄的命来!”卫秋性格泼辣,虽然心中害怕,但是口中却不饶人,骂的王断心中直犯诧异。
“秋妹子,何出此言,卫兄一切安好,此刻正藏身堡外。他找不到你人,非常担忧,所以让我来堡中寻你。”王断知道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王断,你别假仁假义,信口胡说了。亮公说的没错,你就是杂胡的奸细,骗了我们,更害了陶叔和卫仝。”卫繇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把剑,有些颤抖,他知道王断的厉害,刚才看见王断对付卫亮的手段,更是心中震惊。
王断对卫繇的感观便是沉稳冷静,胸有沟壑,这是一个很有才智,但是不显山露水的人。如果卫秋心思单纯,容易受卫亮瞒骗的话,卫繇不应该也这么轻易的相信。所以对于卫繇的斥责,王断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暗暗的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卫繇虽然话语中跟卫秋一样在指责王断,但是他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波动,显得异常平静。或许他只是在做样子给卫亮看,心中却有自己的判断。
王断并没有辩解,很多事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他手掌蓄力,猛地击打在卫亮后脑,将他打晕。本来杀了这投降杂胡的败类也不为过,但是王断怕卫秋反应过激,并没有下死手。
“狗贼,我跟你拼了!”果然,卫秋见卫亮软软瘫倒,愤怒的不顾一切冲向王断。
王断身子微微一侧,躲过卫秋刺来的剑,抬手又轻轻一握,将卫秋的双臂制住,使其动弹不得。
“秋妹子,我没有杀他,他只是晕过去了。你兄长此刻就在虎山上,一切安好,他很担心你!”
卫秋并不相信,挣扎着还想继续对王断出手,王断知道此时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便没有给她挣脱的机会。
“秋妹子,且听他怎么说!”卫繇扑倒卫亮身前,附身一探他的气息,果然没死,略一思索,起身劝住卫秋。
“陶大叔和卫兄,还有葳蕤小娘,此刻藏在虎山中。我们返回那山洞寻找你们,却没有你们的踪影,山洞里有血迹,还有搏斗的痕迹,我们便知晓你们肯定出事了。因为怕虎山堡内的奸细认出,便由我这个生面孔入堡寻找你们。”卫秋和卫繇对自己有误解,肯定是受人蛊惑,王断并不能保证卫繇一定会相信自己,只能如实叙述,至于该怎么选择,就看卫繇的判断了。
“亮公说你是杂胡奸细,将陶叔他们骗进堡内后杀害,我们藏身的地方也是你告知他们的。不过亮公找到我们时,并没有与我们发生搏斗,更没有流血,那山洞中怎么会有血迹和打斗痕迹?”卫繇在心底做思想斗争,到底是相信王断,还是相信卫亮。按理说王断只是萍水相逢的生人,卫亮是卫氏的家主之弟,亲疏有别。但是卫繇却发现自己更偏向于相信王断,此中缘故,很难言语表述。
“卫亮又如何解释他自己的身份?”王断问道,能诓住卫繇和卫秋,想必卫亮有自己的一套说辞。
“亮公说他奉族长之命,假意与鲜卑人勾连!若不是如此,我卫氏一族早已满门灭亡。”卫繇虽然对卫亮的话存疑,但是卫氏幸存之人,确实因为卫亮而得以活下来。
“屈身事贼而求活?这真的是你龙州卫氏的处世之道吗?”王断提醒道。
龙州大地为鲜卑杂胡占据后,不是没有汉人世家委身求全,事实上这样的人和家族很多,鲜卑皇室也大肆任用留在龙州的原旧秦名士,如果卫氏有降魏之心,又何必等到现在?要知道龙州卫氏因为不愿屈服,几乎被鲜卑胡人屠杀殆尽,哪里还有什么回旋余地?
所以很明显,卫亮投靠鲜卑魏国,只可能是他的私自行为,而绝不是卫光的指令。
“那,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才好?”卫繇很聪明,之前他身在局中,有些迷惘,现在王断如此一说,他早已想通其中关节。
“此地不宜久留,刚才被我赶出去的卫氏族人,恐怕对卫亮深信不疑,如无意外,杂胡的军士恐怕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王断倒是不怕一般的杂胡士卒,但是保不齐乌丸将军和他的黑衣人会出现,到时候自己逃离不难,但是卫繇和卫秋恐怕便走不脱了。
“既如此,还是从虎山狱的密道出堡,我观这鲜卑贼人军纪并不严密,那处密道应该还可用。”既然想明白了一切,卫繇便不想再虎山堡多留一分钟。
“英雄所见略同!”王断哈哈一笑道。
事不宜迟,两个人拖着还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卫秋,匆匆从后院逃离卫氏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