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露天的排挡食客们很随便,喝多了拍桌子打板凳,引吭高歌鬼哭狼嚎的大有人在,噪杂非常。刘云正闷头吃着,突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辉哥,您喝着,今天真是谢谢您老,把我们弟兄三个捞了出来。”
刘云疑惑的抬头看去,发声处是他侧前方隔着两张桌子的桌位,那里坐着六名男子,年龄都在二三十岁左右,其中一名戴着眼睛年轻人向着东位上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光头男子殷勤的敬着酒。
刘云心中一震,那眼睛青年他绝对认识,竟然就是在火车上被抓的扒手,他不是被乘警抓走了吗?怎么几个小时不到的功夫就出现在这里逍遥自在?眼光向旁一移,又看到了他的两名同伙,赫然就坐在他的旁边!
这是怎么回事?刘云突然有股莫名的愤怒,电视中没少看到这种徇私枉法的事,但真正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更加震撼他的内心。
深吸了几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想这些事实在是没有必要,又哪里是他一个学生能够管得了得?那三个扒手一定认识自己,如果被他们发现,刘云估摸着不会当自己是朋友,于是将头放低,继续若无其事的吃着东西,只是这时感到嘴里的东西实在是无味。
那光头男子喝了眼睛男子敬的一杯酒斜着眼睛问道:“你们三个以前从来没有失过手,这次怎么回事?”
“这次真邪门了,本来就要得手,却莫名其妙的栽了进去。”一提到车上的事眼睛青年就是郁闷。
“对,对,就是邪门,我们被抓的时候,不知怎么脑袋一晕把事情全都交代了,真他妈撞了鬼了。”另两名扒手也随声附和。
光头男子哼了一声:“别他妈给我找借口,这个月的月贡一分也不能少。”
“是,是,辉哥尽管放心,我们兄弟省的,一分都不会少。”眼睛男子连声应道,只是他的脸色有些发苦。
刘云见差不多了自然的起身结账,付钱时瞄了一眼眼睛扒手等人,见他们没有注意到自己略微松了一口气,付过钱转身向排挡外走去。
“娘的,菜怎么还不上来?老板,你不想干了是不是?”那名在车上跟刘云对面剔着平头的那名扒手拍案而起,向老板大声嚷嚷道。
老板刚刚给刘云结了帐,钱还没揣兜里呢就连忙陪笑着跑了过来:“这不是人多吗,几位多担待,这就上,这就上。”
“快点上。”平头扒手不耐烦的道,突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立刻看了过去,却见一名学生正快步走向排挡外,眼看就要走了出去,立刻出言叫道:“站住!”
刘云闻言心中一跳,以为对方认出了自己,哪里敢站住,脚下更快了。
平头扒手眼中露出一丝狐疑,他本来以为碰到了什么熟人,所以才出言叫了一声,看到对方的反应让他疑窦丛生,对方显然也是认识自己,但看样子并不想跟他照面,于是立刻喝道:“说你呢,那个穿白色汗衫的。”
刘云脚下生风,倏地窜出了大排档,身形已经消失,平头扒手忙推开椅子追了出去。
“三子,你干什么去?”眼睛扒手和那消瘦扒手连忙叫道。
“辉哥,您先吃着,我们去看看。”眼睛扒手向光头男子告罪一声,跟那名消瘦的扒手一起追了上去。
平头扒手追出大排档,一眼看到那个背影熟悉的学生正准备过马路,但正赶上车流教密,无法过去。
刘云心中焦急,向身后望了一下,见平头扒手已经追了出来,忙转身沿着马路向一边行去。
“原来是你!”平头扒手在刘云回头的那一刻认出了他的身份,本来刘云并不欠他们什么,反而被他们陷害的很惨,但他们今天事情败露被扔进局子里走了一圈,心里郁闷可想而知,看到刘云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所有的积怨一股脑全赖在了刘云身上,因此怒气冲冲就向刘云冲去。
“小子,你给我站住!”
刘云心里一急撒丫子狂奔,而那平头扒手在后狂追。
“我说小子,你跑什么跑啊?学的东西都被狗吃了?几个小毛贼都对付不了还怎么求得大道?”神农尺在刘云心里直跳脚,太丢他这上古十大神器的脸了。
“你别说风凉话,你教我的全都是治病救人的东西,难道还能打架不成?”刘云边跑边在心中抱怨。
“真够笨的,不提点你两句,你能抱着金山穷死。还记不记得以前学的‘分风拂柳’手法?”
“分风拂柳?”刘云脑中立刻闪过这种手法,这是一种可以拿穴接骨的上等手法,小到推拿按摩穴位,大到可以接续断骨。
“你说让我用这手法跟那几个小偷干架?别开玩笑了……”刘云一百个不信。
“笨蛋,这手法能够救人当然也能害人,你只要拿住他的关节穴位,是好是坏还不是你说了算?”神农尺恨铁不成钢的道。
刘云这才恍然,有点不确定的问道:“这真的成吗?”
“本尊怎么就认了你做主人?”神农尺痛心疾首。
刘云正要反驳,突然眼前一黑,来了个急刹车,看着面前的一堵墙傻了眼,他竟然慌不择路的跑入了一条死胡同中。
平头扒手堵着胡同口喘了几口粗气,指着刘云道:“小子,我看你还往哪跑?”
刘云郁闷的转过身,望向那缓缓逼近的平头扒手,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自从出了家门就是诸多事情不顺。分风拂柳手的要诀飞快的在大脑中过了一遍,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小子,你不是很能跑吗?继续跑啊?”平头扒手一脸狰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柄水果刀。
刘云脸色一白,看着对方手里银光闪闪就有些发虚。
平头扒手已经逼至刘云面前不足两米,冷冷一笑:“把值钱的全都掏出来,今天因为你把我们兄弟都栽进了局子,就从你身上讨点利息。”说着将水果刀在刘云面前晃了晃。
“好,我给你。”刘云心里紧张的要命,强自镇定的将手伸入裤兜,看着像是在掏东西。
“三子,怎么回事?”胡同口突然多了两条身影,正是另外两名扒手。
平头扒手回头望了一眼道:“今天车上被我栽赃的那小子,在这儿碰上了,收点利息。”
刘云目光一凝,在平头扒手转头的那一刹立刻出手,右手拿住了平头扒手握刀的右手,手指准确的按在了脉门上,然后向前抢上一步,左手抓住了对方的小臂,按照分风拂柳的运力法门猛的一抖手。
“小子,你……嗷!”平头扒手抱着右手就跳了起来,只见他的右手软绵绵的下垂,水果刀早就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我的手断了!大哥!我的手断了!”平头扒手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疯狂的哀嚎,他们小偷都是靠手吃饭的,手断了等于断了他们的活路。
另两名扒手大惊,连忙向胡同中扑来。刘云看到两名扒手扑过来,一咬牙迎了上去。
那名眼睛扒手冲的最快,最先冲至近前对着刘云当胸就是一脚踹出,刘云躲闪不及被踹了个结实,仰翻在地。那眼睛扒手还不解气又抢上前对着刘云的腰眼又踢了一脚。
刘云腰腹中了重重一脚差点把刚才吃的晚饭吐出来,身体弯成一只大虾,但他乘机把那眼睛扒手的脚抱在怀里,强忍着疼痛一手用力掐住眼睛扒手小腿上的三阴交穴位,让他的腿一时使不上力,然后另一只手扳住眼睛扒手的脚,用力一抖。
“咔嚓”一声轻响,眼睛扒手的这只脚就被刘云卸了下来。
“哇呀!”眼睛扒手痛叫一声,一只脚向后跳出老远,普通一声栽倒在地,抱着他那只脱臼的脚大声呼痛。
最后那名身材消瘦的扒手吓了一跳,竟然不敢再冲过来,刘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看了那消瘦扒手一眼,骇的对方连退两步。刘云心中一动,施施然的向胡同外走去,那消瘦扒手连忙身体贴墙闪避,用略带一丝惧意的目光看这刘云。
刘云慢慢的踱出胡同,对方没有追出来,不禁暗呼侥幸,刚刚松了一口气眼前就闪过一道亮光,接着胸口就是一凉。刘云睁大了眼睛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疤脸大汉,对方的一只手呈握刀状顶在他的胸口,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疤脸大汉抽出捅进刘云胸口的匕首,任由对方的身体失去依凭倒在地上,然后对着胡同里的三名扒手骂道:“真是废物,一个小子都收拾不来,真不明白辉哥养着你们三个软脚虾干什么?”
三名扒手听了疤脸大汉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忿之色,但又不敢说什么,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向胡同外走去。路过刘云的身边,那消瘦扒手愤恨的对着刘云的胸口踢了一脚,昏迷中的刘云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汗衫前胸已经完全被血染成了红色,身下更是积出了一小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