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金山上光茫照四方
***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罗栓幼儿园的时候去电影院汇演,他穿着好看的衣服,眉心还给点了红。到小学毕业的时候,罗栓背着大鼓,不是横鼓,竖着两面乳白色的鼓皮,罗栓没能鸣鼓开路,鼓好歹还是鸣了。
哎巴扎嘿。
六岁的田埂恍如昨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克己复礼,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少年的罗栓经历成长,慢慢成年,人的不欲施加于他,克己是有的,礼也非真礼,士不可以不弘毅,豆箕相煎,负了自己,未负天下人,任重而道远,终为人。
六岁的母亲轻快皎洁,一时一世,待到时过境迁,小便宜也只是小便宜,或许为此沾沾自喜,或许觉受当时的优越,稻与稗同生,稻是稻,稗是稗,稻不如稗,稗不及稻。稗子总是有的,拔以除之,生活如种稻,有晴雨虫害,有风云牲畜,何惧稗。
一线前程,终不及一身前程,一身前程,终不及一网前程。
有一线之勇,不如一身之勇,不如一网之勇。
有一线之智,不如一身之智,不如一网之智。
罗栓的成绩下滑,是多方面的原因,有自己、有环境、有家庭,他的一线之智,生长的尚且如此艰难,一线是赶,两线也是赶,那就一起赶,赶得慢,罗栓也有喜悦。
他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光阴里,看着时空变幻。
罗栓只是罗栓。纯真简单的罗栓,有他父亲的工整。
罗栓也要奔前程,简单纯真是不够的,不同线上的人们要奔前程,罗栓自己身上的线也要奔前程,只有足够粗壮的线,才能任重而道远。
这是一场艰难跋涉的路,是生死的路,也是面向自己的路,就像其他路一样,同样要艰难跋涉,同样要在时光中面对生死,同样是面向自己的路。
与其他路不同的是,所有线都可能哀鸣,不仅是一条线,甚至都不能跳线,是更加平凡的路。在平凡里感受轮回,在平凡里感受山海,在平凡里感受光阴。是一条大生产的路,生产出更多的稻子。
但使此身长报国,不必生入玉门关。
罗栓兄长那一届有人选上了空军,罗栓的身体自然不行,大学时有位参军大学生退伍回来在他们宿舍,共度了半年时光,罗栓毕业前也去参军,视力不合格,小说看太多。
中学时罗栓就开始看小说,起源于无聊的打发时光,把家里能搜到的几本书都看完了,上课时也有同学看小说,前面落起高高的书堆,有被抓到的,也有没被抓到的。夜晚罗栓藏在被子里看红楼梦,打着手电筒,被父母发现要叫他睡觉,第二天还要起早读课。
所有最深沉的力量,都来源于最深沉的纯真。
书里有纯真。
乱世显豪杰,盛世点黄金。
罗栓看着童话,在社会里各奔前程。
走出一个漩涡,走进另一个漩涡,漩涡终有走完的时候,或被浪头淹没。
罗栓是罗栓。
罗不再是网。
栓不再是牵绊。
有一天,罗栓挥舞着双臂,自在飞翔。
大荒之中,有不坠之山,生水穷焉。
大荒之中,有不沉之海,心海穷焉。
山之难,为苦,海之悲,为欢,山海之间,有相逢。
山经之首曰难山,又难八万里曰苦,又悲八万里曰乐,又西八万里曰酸,又东八万里曰甜。多荆棘,多坎坷。
难海之内,有情名曰悲,悲海之外,有情名曰欢,西海之内,有情名曰离,东海之外,有情名曰合。
大荒之中,有人,山海是食,名曰己知。
少年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