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三维就是宇宙的一切。
或者宇宙在向四维进化。
也或许,我们是现存唯一的高等智慧生命。
相善而生,相恶而悖。
为把炊烟扶太平,为把明月留人间。
“明天外卖设台你去吗”
罗栓问甄友今。
“晚上下班我们去撸一会”
罗栓的另一个朋友常辉先道。
“还有谁”
“孙昕儒、小乖,李淼不知道去不去”
“明天一起去设台啊”
甄友今终于在手机上告一段落,说道。
甄友今自然没金,常辉也经常影子都找不到,小乖并不乖,带着戏谑的笑容而又直言的年轻人,孙昕儒是个妻管严,暂时还只是女朋友,李淼滑脱友善,又云烟渺渺。
罗栓不知道这已经是自己见过的第多少次婚礼宴席,一周两场除去夏天办的少还有自己不在的情况,一年五六十场,这也得有一百场了,罗栓尤为感慨。
晚上他们去网吧,罗栓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常辉的影子。
“一千两百万啊,我妈就给了我八百万”
罗栓心里想笑,这个私人会所罗栓不记得自己来过多少次,也不记得今天是第几天,一个奢侈品珠宝活动,罗栓听到一个小姑娘看中了一颗黄钻。
从商场到会所、从艺术馆到世博馆,从开业到活动。
甄友今到哪里都抱着个手机,常辉到哪里都忙的有滋有味。
他们像三个臭皮匠,在人生的低谷里彷徨。
这是罗栓在度过最初创业和感情失败一段时间后,被同租的室友拉来维持生计。
而在此之前,罗栓过的平淡,又不知是如何度过的。
除了抽烟。
“师傅,剪短,头上怎么好像掉了一块头发”
“鬼剃头,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
“压力是挺大的”“还长吗”
“没事,过段时间就长起来了”
罗栓一个人捂着被子蜷起来浑身发抖,他止不住身体的反应,他蜷缩着跪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起来,他自己拔了颗牙齿,疼的整个人有点发木,止不住的颤抖,后来他又拔了颗,这回有了上次的经验,也就没那么疼,好在不影响美观,都是里子。
罗栓买了点药带过来,他手脚有点疼痛发胀,所以买了点活经通络的药,几年前,他母亲在持续的劳作下手筋错位疼,后来也慢慢好转。
罗栓觉得自己一会在漩涡的这里,一会在漩涡的那里,唯一心知的是他在漩涡里,他还没有摆脱。
几年后三个臭皮匠各奔东西,常辉先结婚了,买了房子,拼命还贷中,甄友今也有了对象。常辉还是那个常辉,经常找不到人影,甄友今也还是那个甄友今,他会给你发支付余额,银行短信还有负债截图。
“干锤子呢”“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搞什么”“正愁呢”
甄友今从来就不含蓄。
“叨叨什么呢”“事儿妈”
罗栓还在相亲。
他买了个平板,没到两个月睡觉的时候被偷了,他决定搬出去一个人清静。
罗栓回到了他的公寓,回到了他的漩涡,他的漩涡也只能他自己走出去,或者爬出去。
他不再吝啬向外求助,能走的是脚下的路。
他无法站立高处,无凭空落凭栏处,有投身的冲动,他只敢退一步望着窗外,生死艰难,这一刻,罗栓是伟大的。
这是他搬离的另一个原因。
罗栓的精神已经脆弱。
他迫切的需要养一养精神,整一整皮囊。
他又找他母亲借钱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一切都是我们在这个世间最真实的印记,无论是好,是坏。
第一次的轮回对于罗栓来说已经是那么遥远,这一次的轮回,让罗栓彻底感受了平凡中的不平凡。
这是罗栓在漩涡里、在失魂落魄中最好的回答。
他需要结束这一次轮回,他想摆脱漩涡,他已经能面对这平凡而精彩的人生。
他已经拥有了人生。
罗栓有过几次错误,他没有平衡好发展和稳定,该闯荡的时候闯荡,收却没有收回来,收回来的显线是可以预期的,没收回来的隐线里既有着动人的追寻,也有着动人的辛酸。
每一个前行的人都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畏惧艰难,如果要罗栓从新去走,他多半还是会前往,只是有过一次的辛酸,他可能走的更加坚决,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经受不住,有过一次的经历,更多不是对选择的质疑,而是对自己的担心。
罗栓在漩涡里,是有机会摆脱的。如果说温水煮青蛙,那么就是漩涡煮罗栓。而罗栓唯一比青蛙高明的地方,是他自己知道在被煮。他不得不脱离了,再煮他已经承受不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力气脱离,或者在漩涡里挣扎一生。
罗栓早应该找个相扶相依的伴侣,就不会有第一次轮回,也不会有第二次漩涡。
人生递进,小时候我们可以简单欢乐的在一起玩耍,青年的时候各奔前程,中年的时候各有家室,晚年的时候相偎相依。
曾经广阔,时年路窄。
舍得间,便是新生。
愿我心宽如海,放得下过往,装得下未来。
罗栓心想。
罗:初文见于商代甲骨文,其古字形从网从鸟(隹),表示捕鸟的网。罗的本义指张网捕捉。
栓:这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