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刚进来,就看到大小姐房里的书童在府门口张望着。
两个人因为年纪相仿的缘故,平日里能说上几句话。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小小姐在等你。”
白均天心里有些不妙,白玉瑕的脾性他是知道的,这会儿可能已经气炸了。
他赶忙回房间重新整理了着装,才匆忙过去了。
“小姐,我回来了。”叫她主子总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他敲了敲门,却没人答应。
白均天轻轻推开了门,门没关。
他才刚走进来,火灵如雨点般噼里啪啦地向他袭来。
这招白玉瑕已是用了许多次了,白均天知道这是她的灵气招式,火离金乌。
只是因她灵力尚且薄弱,金乌还未成型,不过是一些散灵。
白均天轻车熟路地向旁边一站,避开了她的攻击。
“好啊你,居然敢躲?”白玉瑕怒不可遏,赤手空脚地向他攻来。
她的速度很快,白均天一下不防,被她踢中了肩胛,他吃痛后退了好几步。
还没来得及他多反应,白玉瑕又一个扫腿,把他掀翻在了地上。
“嘶!”他轻轻抽了口气,皱眉摸了摸摔疼了的后脑勺。
“说!你是不是想逃跑?”白玉瑕直接把他拎了起来。
她个子还不及他高,白均天一半的腿都在地上拖着的,看上去颇为滑稽。
白均天有些无奈,“我回来的途中掉入猎人陷阱里了。”
这天山门派修建在山之巅,要到集市需经过一片丛林,所以他的说辞没有任何问题。
也不是故意不和她说真话,只是要让她知晓自己身上带了个妖怪,还不连着他一块儿劈死。
也并不是她有多依赖他,白均天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只是现在还没玩腻而已。
“你撒谎!”她斩钉截铁地说道。
白均天有些惊讶,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白日里做了什么事情?
“你说你掉陷阱里去了,为何你身上没半点伤痕?”
她这么一说,白均天才注意到了,白日里他分明被打得鼻青脸肿,奇怪的是,那些伤居然不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
“你还装得挺像?”白玉瑕侧身过来,就要拧他的耳朵。
他是真的有些恼了,轻轻拿开了她的手,压抑着内心的不耐,向外走去。
“喂!你居然敢无视我?”
白玉瑕更是气闷了,一个飞踢扑向他。
“能感觉得到...”他好像隐约感觉得到她的攻击方位,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白均天径直抓住了她的脚。
她愣住了,有些怔愣,怎么可能?这一定是个巧合,她黛眉紧蹙,不相信似的向着他的胸口击了一掌。
这一掌,她积蓄了一半的灵力在其中,要是打中了,他不死也要脱半层皮。
白均天却还是避开了,竟还反扣住了她的手。
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比得过她一个修士?
“小姐,我要先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白均天回头解释了一句,急匆匆地离开了。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要涌出来了,那力量带着许多的狂躁,让他也变得烦躁不安起来。
“砰”地轻微爆破声,他放在桌面上的妖蕃变大,鱼头从里面爬了出来。
“终于出来了,里面可真闷!”
他还装作闷热般用鱼鳍扇了扇风。
白均天赶紧把门栓给拉上了,看着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的鱼头就有些头疼。
“你赶紧进去...”
“等会儿被人看到就不好了!”鱼头似乎料想得到他要说些什么,便把话语接了过来,还朝着他吐了舌头。
“你这小鬼头真没趣!明明还是一个小孩,装什么老成的样子?”
“我马上要出去干活了,你自己别被人发现了。”
他这时候本该帮娘劈柴的,只是那股奇怪的力量在他身体里乱撞着,让他十分不适。
鱼头似乎也察觉到他身体里的不对,鱼鳍碰了碰他,让他坐下。
他却在裤裆里掏出来一枚丹药。
“给你吃。”
清心丹,是醒神清脑的丹药,虽然品质一般,但也是百金难求。
白均天捂着鼻子,从那个地方掏出来的,他就是死也不会吞下去。
“相信我,你现在的身体还在消化那被吞噬了的人的力量,所以才会躁动,这枚清心丹吞下去,可是对你大有益处。”
鱼嘴一张一合地说着。
“不了,我觉得我现在好多了。”白均天勉强笑着,连忙推辞。
鱼头疑惑地看着他,丹药可是人修或者妖修升级的辅助品,他为什么如此排斥?
“刚才你说我吞噬了什么?”
白均天本就排斥所谓的妖力,鱼头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打着哈哈,随意敷衍了过去。
“我是说你和那个人作战,两个人作战嘛,力量的碰撞,赢的人力量肯定得到大的提升,那就是吞噬嘛,我们妖都这样说话。”
鱼头呲牙,挖着鼻孔。
白均天嫌弃地看着他,“你既然跟了我,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好啊!”鱼头一口答应了。
“那么不准挖鼻孔,抠脚!”
“什么嘛?”鱼头骂骂咧咧的。
他那是为了掩饰尴尬的动作好吗?说得好像他多邋遢一样。
他不要妖脸嘛?
“话说你多少岁来着?”白均天顺口问了一口。
鱼头托腮沉思,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按照人世来算,我大概三百岁了吧?”
那他应该知道许多事...算了,不太想问。
心境里的不适感隐隐消失了,或许是他昨日练得那本武修秘籍起了作用。
白均天也不去管了,该去帮娘亲砍柴了。
“如果有人来,你一定要赶紧进去。”他又叮嘱了一遍。
“好了好了,我当然是知道的。”鱼头混不在乎地随口应道。
白均天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不过他这住处偏僻,向来也没什么人进来。
把门带上,出去了。
住院的柴房里,娘正在烧着热水,火光照亮了面堂。
白均天没多说什么,兀自劈着柴。
有半人高的粗木一斧头就劈开了。
“赵嫂子,你这儿子真是好气力,也不过十来岁,我家那个就完全比不上。”
这是厨房里的一个老厨娘,笑着夸赞着白均天。
她笑了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心里有几分欣慰,以后若是主家开恩,放他们出去,他就成为一个猎户,日子也是过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