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種種困難,我總算成功了,我成為了戲曲學院的學生,我可以學習更多的雜耍知識了。」赫瑋一臉平靜,毫無波瀾。甚至表情略帶厭惡,記者們沒有注意到赫瑋的異狀,繼續進行采訪。
記者問道:「我怎麼覺得成覺洞沒有教過你甚麼技巧,好像一切都得靠你自己領悟。」
赫瑋回道:「這就是成老師高明之處,事實上他的每一句話都是一幅藏寶圖,只要明白當中意思,就能領略到更深層次的雜耍技術。他總是不把話說明白,有時候真的很無奈。」
記者又問:「其實,當你知道自己獲得戲曲學院取錄時,你心情如何。」
赫瑋漸漸收起笑臉:「感覺……有點不真實,一方面我不敢相信自己已經不再是中學生,另一方面我不敢相信自己當時竟然是全台灣雜耍高手排行第五。」
赫瑋停了停:「當時,我真覺得自己踏入人生頂峰,距離實現夢想只差一步……」
2013年9月1日,赫瑋戰戰兢兢走到戲曲學院,赫瑋感受到大學的生活,他從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入讀大學。
雖然讀個戲曲學院實在不算得上甚麼大學,但赫瑋喜歡自我安慰,作為讀者的我們千萬不要打擾他。
民族技藝學系技目一主要學習動作分析、雜技訓練、現代舞、芭蕾以及實習演出。而選修單元方面,赫瑋共同選修肢體專題及音樂節奏與肢體。
赫瑋第一次感到上學竟然如此輕鬆,他覺得每天所學全都非常簡單。分析一下雜耍藝人的動作,講解雜耍的技巧。這對赫瑋來說簡直是毫無難度。
「張赫瑋,你是一個天才。」赫瑋第一次被老師如此稱讚,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赫瑋完全發揮他的天賦,成就感前所未有。與一年前相比,每天被老師羞辱,上學猶如行刑,遊走於地獄。
香港看重學生語文天賦和學習能力,一旦缺乏其中一樣,難以立足香港社會。戲曲學院,著重演出能力,赫瑋是表演天才,學習自然得心應手。
短短一個月,赫瑋已經成為民族技藝學系的風雲人物,高超的雜耍技巧以及出類拔萃的學習成績都讓赫瑋成為眾多同學爭相模拜的對象。
半年後,出眾的成績讓學院破例讓赫瑋提早考技目一期末考。滿分成績讓學院不得不給赫瑋頒發獎學金。
2014年2月,正常學生只是技目一下學期階段,赫瑋已經考上技目二。技目二,赫瑋學習雜技發展史、現代舞、芭蕾、實習演出及接觸即興。
接觸即興主要學習新派的接觸雜耍;雜技發展史故名思義學習有關雜耍的歷史,然而中學時期的赫瑋一向對歷史沒有興趣,討厭背書的赫瑋對這科有所恐懼,他擔心發展史科目成績會未如理想。
加入雜耍元素的歷史削弱不了赫瑋對這科的興趣,歷史科目中赫瑋仍然得心應手。
每次幾乎滿分的考試讓赫瑋再次被提名獎學金,2014年6月,赫瑋完成技目二期未考,順利升上技目三。
技目三學生需要選科,赫瑋選擇表演模組及編導模組,選修科分別是關於不同技藝的探入了解和編輯表演流程。
而技目三多一個學科讓赫瑋感到煩惱,這就是雜技力學原理。赫瑋對物理科的耐心早就被新高中物理課程燃燒殆盡。赫瑋似乎不可能通過這關。
2014年9月,技目三開學。可怕的雜技力學原理課開始了。
老師緩緩走到講室中央,打開電腦,投影機亮起燈,赫瑋恐懼不已。
「扯鈴是雜耍界最熱門的雜耍類別,但你知道為什麼高速旋轉中的扯鈴為何不會跌?」老師開場問道。
講室鴉雀無聲,空氣恍惚降到冰點。
「因為角動量守恆原理,角動量是向量,因此在無外力作用下,角動量方向會維持不變,角動量越大,則改變角動量所需的作用力亦會越大。」老師解釋道。
「天啊,有誰可以把我帶回地球!」赫瑋心想。
老師繼續道:「簡單來說剛才我所說的考試都不會考,所以你們能明白就明白,不明白的就當我沒說過吧。這課程不用考試,只要各位出席率足夠就可以了。你們將來是會成為表演員,力學原理那啥管他的,反正肯定不會有人走過來問你:你知道扯鈴甚麼的啥原理嗎?你知道角動量守恆嗎?所以我個人認為這個科目可有可無,可是校方要求學生一定要學習雜耍力學原理。」
老師停了停:「我們開始上課,以下內容可能導致觀眾不安。」
老師打開ppt檔案,「角動量就是用作描述一個旋轉物體的物理量,角動量和物體的質量和角速度有關。同時角動量的方向可以用右手握拳定則……」
赫瑋開始感到絲毫睡意,不知不覺間,赫瑋睡著了。他開始懷疑眼前的老師到底是來自地球還是來自火星。明明每個字都是中文,可合起來之後我就不明白了。
幸好,力學原理科目不用考試,否則赫瑋都別指望能畢業了。
除力學原理外,赫瑋在其他科目上都取得佳績,同樣只用了半年,考過技目三,可赫瑋已經拿過兩次獎學金,今次他不獲提名。
2015年2月,技目四開學。赫瑋開始編輯他的畢業匯演。除此之外,赫瑋要準備他的畢業論文,把雜耍的技術研究以論文形式表達,把雜耍動作的細節文字化是一件極困難的事情,有些動作實在難以用文字表達,因此,畢業論文成為赫瑋通過技目四的最大絆腳石。
赫瑋的論文是關於如何把默劇完素與雜耍動作結合,透過一連串雜耍動作和舞蹈說一個故事。
畢業匯演中,赫瑋把自己的追夢的故事以雜耍默劇形式表達,配合高超的雜耍技術、熟練的手法、自信的影子以及感人的故事,讓赫瑋的畢業匯演成為全場焦點。匯演完結後,赫瑋獲得全場最熱烈的掌聲。這刻是赫瑋認為自己人生中最光輝的時刻。
赫瑋在匯演中的得分是歷屆最高,學院因此安排赫瑋在2015年七月至八月期間進行全國巡演。
2015年9月,赫瑋在戲曲學院中獲得一級榮譽畢業。除此之外,巡演後,赫瑋在雜耍界中聲名大噪,無人不識。
10月,赫瑋參加國際雜耍競技(battle)賽,與眾多外國高手進行雜耍對戰,並擊敗所有外國雜耍高手,成為冠軍。
同月,赫瑋贏得台灣全國性雜耍大賽,取代成覺洞成為新一代台灣雜耍冠軍。奇怪的是,成覺洞居然沒有出席這一年的全國性雜耍大賽,否則,赫瑋沒有那麼容易獲勝。
如今的赫瑋已經是人所共知的雜耍奇才,是台灣雜耍界中取著名的雜耍藝人,赫瑋的夢想可謂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