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做完化疗要回家休养,走的时候她告诉海,一定别忘了给她打电话。
海很快也出院了。
海很听话,给她打了电话,女孩说要去看海。
女孩来找的海,带着他去了海滩。
到了海滩,女孩开心的冲着大海大呼小叫,张开双臂沿着沙滩奔跑。
海追着声音喊她小心点。
女孩只跑了一小会就回到海的身边,双手在身后支在沙滩上,看着远远的海岸线。
“我第一次看到大海。”
海有点惊讶。
“我姐在这里上学,所以选择了这里的医院,我跟我姐用一个牌子的沐浴露。”
海愣住了。
“其实,我还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就来了。”
海感觉到女孩歪着头看他,狡黠地笑着。
海耸耸肩,说:“我看到了你。”
“我看到了一颗闪闪亮的星星。”海又说。
“我也看到了你哦,一个刚刚长大的男孩。”女孩笑吟吟地说。
接下来,海突然很慌,因为女孩把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
“我今天用的什么沐浴露?”
海感觉呼吸很紧,脑子里像有一条没有尽头的列车在飞驰。
海感觉整个海滩的人都在看着他。
“别管他们,你说呀。”
“茉莉吧,不,玫瑰......”海语无伦次。
“抬起头来。”
“吻我!”女孩命令他。
海呆住了,傻子一样。
当女孩的双唇印在他嘴上的时候,海脑子里的列车轰隆隆终于驰去,留下来一片空白。好像只是片刻,又好像从这个时空离开又回到这个时空的经历的中间的一段空白。
“胆小鬼,舌头都不敢伸过来。”
海感觉到女孩一边擦着嘴一边推开他......
海感觉到自己的脸好烫......
女孩说,你的脸就像海边升起的晚霞。
女孩说,我来了,看到了你,感觉你很......男。
女孩说,我不是电视剧里俗套的剧情,没有什么替姐姐报恩的意思。
女孩说,当时我看到阳光下你忧郁的灵魂那一刻,就喜欢你了。
女孩说,我跑在沙滩上的时候,你喊我小心的时候,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女孩说......
回去的路上,女孩一直在说......
来的时候,女孩拉着海的手,轻轻的。走的时候,海拉着女孩的手,紧紧的......
女孩走了,走的时候告诉海,想她的时候就看看天上的星星。
之后,海和星常常通电话,一如从前,海常常被捉弄得囧囧的。
海开始在父母的帮助下使用电脑盲打一些散文和诗歌,然后发给女孩。
女孩对他的作品不吝赞美,用海的回应说,甚至虚伪到无所不用其极、毫无底线......
女孩大笑......
海很开心,慢慢尝试着写小说。女孩鼓励他,说到时候她帮海整理。
时间随着星起星落,像海水一样哗哗响着......
突然有一天,海家里接到医院的电话,让海赶紧去医院,准备做眼角膜移植手术。
海兴奋得手忙脚乱,给星打电话,可她的电话又关机了。
手术很成功。
海做了个决定,先不告诉星,他要突然出现在星的面前,然后紧紧拥抱她。
海每天都快乐的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等待揭开纱布的那一天。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他慢慢睁开眼睛——
一点点先看到了光,看到了颜色,看到了紧张期盼、憔悴的父母......
观察期只要一天,虽然海既不可耐,但也得等。
学姐来了,终于一个人来的,脸色苍白。
学姐看着海的眼睛好久,突然嚎啕大哭,扔下一本书,推开门跑出去了。
海愣着捡起书,封面是一张照片——
就是那片海,天很蓝,海鸥在那座小小的孤岛上的远空盘旋。在蓝色的天空上,PS了一颗闪亮的星星。
翻开,又是一张照片,上面一个有着长发的美丽女孩,一双黑黑灵动的大眼睛,她搞怪撅着嘴,像似在求吻。
照片上写着海送给星的诗:
-我不求你用一生来忘记我
-只请你认真爱我每一天
-就像星与海的吻
-于夕与夜
......
几年后,学姐来海边找到一直在窝棚里生活的海,求婚。海拒绝了,一刻都没有犹豫。
......
这个故事曾庆成在采访的角度把自己完全消失了,直到结尾都没出现。他在故事中藏了两根暗线,留给读者自己去发现,让故事的意味和隐喻在“发现”之后变得更加生动,更加催人泪下。
这是剽窃者渔小鱼做不到的,本来他还想着,像更改另一个世界的故事那样加进去自己的意思,可是找了半天,除了浑身刺挠,一处下手的地方也没找到。
熬了一晚上,终于搞定,渔小鱼把编成长微博的《星与海》也发了上去。
天也亮了。
渔小鱼伸着懒腰看了看床上的小白,这货的睡姿倒是很“优美”,像个翻过来的王八,四仰八叉的。
算了,不理它。渔小鱼难得出去买了早餐。
看着市场上闹哄哄的人群摩肩接踵,渔小鱼却恍然间有一种离世的感觉。在以前的世界到今天的世界,在亿万人之间,仿佛自己从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没有牵挂,也没有向往,就像全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被人群挤来挤去,渔小鱼浑浑噩噩买了豆浆和油条,又像蚁群中间一小点枯叶的碎片被人挤出了市场。
麻木的回到家里,打开门,看到蹲在门口等他的小白,渔小鱼才活过来。
差点忘了,这还有个等他喂饭铲屎的“祖宗”。
“吃饭!”渔小鱼打起精神热乎乎的招呼小白。
结果小白闻了闻豆浆和油条,襟着鼻子看了一下他,从餐桌跳下去,用小爪子勾开橱柜的门,往外扒拉挂面。
“你说你是不是找事,换换口味不行么,鱼干没有了,没有了......”
渔小鱼打开小冰箱让小白看。
小白从不单吃鱼干和罐头,它喜欢把这两样东西放到煮的面条里,可上次老邢给买的鱼罐头和鱼干都吃没了,渔小鱼还没再去买。
“喵呜~”小白蹭着渔小鱼转圈。
“还要出去买?老大,我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乏得很。”
“这样啊,下午去买,下午太阳到窗户边上了,你叫我。”渔小鱼冲着窗户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个圆。
“喵呜~”
小白跳到灶台上,用爪子扒拉电磁炉上的马勺。
“好吧。”渔小鱼烧水,煮面。
看着面条在滚水里翻卷,再看看坐在一边也看着锅里面条的小白,渔小鱼笑了,这就是烟火气吧。
“活着,真好。”
小白抬起头,用它蓝莹莹的眼睛询问的看着渔小鱼:这个铲屎的又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