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山谷宛如一位圣女,披着霞光。
霞光之中几间两层的竹楼,便是谷主春常在的住所,平日里看病就医就在底层,竹楼二层一般人是不让上了,那是春常在的私人空间。
溪水沿着谷底,从竹楼边经过,蜿蜒曲折的流向远方。
沿着溪水一路上零零星星的草屋茅舍,就是前来就医的人住的地方,吴丹宁和凝玉就被安排在溪水一个拐弯处的草舍之内。
一片霞光之中,吴丹宁出了草舍,沿着溪水边的小路,向竹楼走去。
竹楼前,一把别致的青铜壶,被置于几块狗头大的石块之上。一股特有的草木清香,从石块之间燃烧着的树枝中传来,壶内的水即将烧开。
一个蓝衣少年,看着手里的书,还不时往那狗头大的石块之间添加着树枝。
“北癫师兄好。”
吴丹宁抱拳施礼。
“请问先生有何见教?”
看书烧水的少年,面带微笑,从容的像一位脱离了红尘的仙童。
“不敢。我想烦劳师兄通报一声,我想见一下神医,询问一下家妹的病情。”
吴丹宁目光真诚,态度诚恳。
“家师正在休息,此时不便见客,有劳先生过后再来。”
说的是从容淡雅。
就在此时,神医春常在的声音从竹楼内传出。
“北癫,请那位先生进来,我正好也有话要对他讲。”
“先生请。”
北癫伸手示意吴丹宁可以进去了。
“有劳,有劳。”
吴丹宁一边客气着,一边迈步走进了竹楼。
“我家妹子,身体虚弱,精神呆滞,敢问神医,为何停药?”
“她,脉搏有力气息平稳,身体已经康复。精神层面,她潜意识抗拒清醒,药石已无效。多陪她散心,等她打开心结,必将不治而愈。”
吴丹宁告别神医,走出竹楼。
北癫正拎着壶,把烧好的水,倒入石头上的一圆形的器皿之中。
漫步溪边小路,吴丹宁对所谓的神医有些不满。
说什么身体已经康复,说什么精神方面将不治而愈?
治不了就说治不了,大夫遇上治不了的病很正常,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什么神医?
徒有虚名,故弄玄虚,虚荣之极。
“大哥哥。”
清脆的声音,传入吴丹宁的耳中,语气中充满了亲切。
吴丹宁抬头寻声望去,两条身影正沿着溪边的小路走来。
“妙灵儿。”
吴丹宁语气中满是惊讶。
“大哥哥,真的是你,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妙灵儿看着吴丹宁,高兴的就像是小孩子捡到宝一样。
“妙灵儿,你为何来到这向阳谷?”
在这向阳谷之内见到妙灵儿,吴丹宁颇感意外。
“我二师姐病了,我是来求神医为她治病的。”
此时吴丹宁才知道,弓着身子,缩着脖子,躲在妙灵儿身后的那人,竟然是那位令人讨厌的二师姐。
“二师姐病了以后,怕见生人,你莫怪。”
妙灵儿说着,还不忘用手安抚着那位二师姐。
“大哥哥,来这里也是找神医为那位凝玉姐姐看病的。”
“是啊,我就住在小溪拐弯处的那座草舍之内。”
说着,吴丹宁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间草舍。
那位二师姐,那天晚上被吴丹宁劫持到闻城城东的一处祠堂之内。
吴丹宁以千面书生的身份,对其吓唬一通,还说要将她带走去做炉鼎,然后大半夜的把她绑在阴森恐怖的祠堂之中。
那位二师姐因此受了惊讶,一直疯疯癫癫,尤其的怕见生人。
今日再次见到吴丹宁之后,更是惊恐万分,眼中所流露出的恐惧仿佛就如同见到了鬼魅一般。
在这位二师姐的眼里,吴丹宁可不什么二十岁的帅哥,他是千面书生。他是一个十足的魔鬼,一个利用女人做炉鼎辅助练功的妖魔。
直到告别吴丹宁,走出很远,在妙灵儿不住的安抚中,那位二师姐还依然,浑身多利多索的颤抖个不停。
竹楼之内。
百岁神医春常在,眼睛看着依然打着哆嗦的那位二师姐,右手在为她把脉。
“姑娘,近来可遇到了什么惊奇之事?”
春常在语气温和,让人听来亲切十足。
那位二师姐没有回答春常在的问话,而是目光闪烁游离,还时不时瞟一眼身边的妙灵儿。
“南疯。”
春常在,声音不大,穿透力却极强。
“师傅,唤徒儿何事?”
一位身穿白衣,如神仙般飘逸的少年,走了进来,先施礼后开口,可谓礼仪周全。
“请这位姑娘到隔壁房间用茶。”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妙灵儿。
“是师傅。”
那位身穿白衣的少年,来在妙灵儿身边,温文尔雅的说道:“这位小仙子,请跟我来。”
称呼妙灵儿为小仙子,南疯还是第一个。
妙灵儿,冲神医点头后,还不忘拍了拍二师姐的肩膀以示安抚,然后才跟着南疯去了隔壁房间。
“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姑娘有什么话,大可放心的讲。”
春常在依然温和不改,还是那样的和蔼可亲。
春常在是一位神医,当然明白那位二师姐的眼神。她是有话想对自己单独说,不想身边有其他的人。
故此,这位神医才让自己的徒儿南疯,把妙灵儿请走,给了她一个单独交流的空间。
果然,屋里只剩下那位二师姐和神医之后,她开口了。
“千面书生……”
在妙灵儿离开之后,那位二师姐,在惶恐不安中,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关于自己被惊吓的过程。
南疯按照师傅的吩咐,为妙灵儿二人安排了住所。
平时从不违抗师命的南疯,这次在安排好妙灵儿两人后,却没有按照往常的惯例马上离开。
而是帮着妙灵儿,一起为那位二师姐熬起了药。
“师兄好雅致,为他人熬药,真是难得。”
北癫言语之间尽显诙谐。
北癫潜台词,师兄,你干嘛呢?助人为乐的事,你这人你可不常干。
“师弟,你不在竹楼煮茶做饭,为何到此?”
南疯的意思很明显,你小子放着手里的活不干,跑我这捣什么蛋。
“师傅叫你,说是万分紧急耽搁不得,所以特来寻你。”
师傅叫自己,南疯不敢怠慢,连忙告别了妙灵儿。
南疯告别妙灵儿刚转过身,看到北癫以在几百米之外。
难道发生了什么要紧的大事?
不然为何,师弟北癫以如此快的速度回竹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