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被关押了起来,收在了警局,外有人看管。她坐在一个角落,手心摩着掌心的那块玉佩,深色不明。
蔓草在心底发了芽,纠缠扎根在了角落,蔓延曲折缠绕心头。
月光照的楼月愈发清冷,她好像不属于这里。在夜里,总会感到一阵寒冷和萧瑟。
旭日还未升起,春季夜晚的风带着微冷。她透过橱窗细数天边的星星,有进有远的。她数不太清楚,只觉得天上的繁星闪耀,恰似繁华的上海滩。
睫毛轻颤,环抱着自己。寒冬散去,春日已到,楼月却不觉得一丝的温暖。
黎明来临,楼月一夜未眠。想站起了身子,可腿脚发麻,只得扶着墙起身。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拍去身上的灰尘,眼睛直视着面前的男人。
面前的宋程还是像上次一样,穿着一身军装出现在楼月面前。满面春风与得意,在楼月看来只是像跳梁小丑一样。
宋程原以为能见到狼狈哭泣的秦楼月,然后看到他就像救世主一样扑上来,没有半点平日里见到的大小姐模样。
周灼不要秦楼月了。这应该是无比打击这个女人的事情啊?宋程有些想不明白。
这周家,一个宠爱上天,但说弃就弃;一个一直被宠爱,离了却没有见到半分伤感之色。
真的是,让人有些疑惑。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宋程开口,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楼月的面上没有表情,抬眼淡淡的看了宋程一样。
“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宋程像是听到一个巨大的笑话一样,放肆的大笑出声,他感觉自己肚子都要被笑疼了。
“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楚现在的情况?你已经不是秦家小姐了,也不熟周家的人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宋程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擦去笑出的眼泪。
“你这幅样子,真想让人撕碎。”
秦楼月就像遥远的月亮一样,触摸不到也看不透,清傲如明园里的梅花一样。
“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办法出去。”秦楼月的笑容温和,目光柔和,这让宋程顿了顿。
秦楼月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神色里的认真,也让宋程为之一振。
“既然如此,实在可惜。希望秦小姐好自为之。”
秦楼月望着宋程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道。
“三哥,楼月信你。”外面骄阳照亮了整个牢房,楼月心底无风无雨也无晴。
“三哥,楼月信你。”
可没人回应她,只有一片死寂包围着她。
钟离等在电话旁,等了差不多半日。不时的望着外边有没有进来,直到一声铃声响起,钟离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是楼月,楼月问钟离。
“情况如何?”钟离回忆了一下那日见到的情形,三月在楼月的房里攥着钱袋子在她房里焦急的模样。
“应该没有问题了。”楼月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秦楼月挂完电话之后看向警员,开口道。
“那天我说的都是假的,我没杀人。”楼月翻供了,她回忆起那日的情景。
钟离站在楼月身后,三月还没来。
“让三月知道,这到底对我而言是个把柄,怕是已经落到有心人的手中了。”
“那么,我们就让这个把柄不成立。”
楼月冷静的不像话,面对警长一改之前所有的口供,面不改色。早有一套说辞,流利的不像话。
整个警局一片哗然。
宋程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又来到了宋家。宋诗情自然是对这个所谓的“弟弟”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从楼梯下来的宋曼英鲜少的不悦神情显露在外。
“长姐,我有话同你讲。”
曼英转身想上楼,并准备让人赶他的时候,宋程开口。
“长姐,是关于秦楼月的,与宋家有关的。”
宋家三姐妹与宋程都在书房里了,宋程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秦楼月翻供了,她推翻了一切前面的供词。”
宋家三姐妹本是不屑的,但是又听到宋程的一句话,特别是宋冰,面色大变。
“她有办法出来,她的神情不像是再说谎。”
宋冰原本都已经改好计划了,宋冰这一出倒是让她的一盘好棋都被搅和了。
“让周家的那个下人玉玉去作证。”宋冰良久终于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想起这个卖消息给宋家的周家人。
宋诗情倒是没有再做什么反应,这个计划本身她就不是主角。望了一眼坐在侧面沙发的宋程,收起了眼里的情绪。
“哟,你还真是将宋家荣耀挂在心上呢,谁知道你是不是诈我们。”
“二姐如果不信,可以等着周家行动,等着周家咬掉宋家这块肉。”宋程的语气冷静。
“你!”听到二姐这个称呼的时候,眼底的神色闪烁,撇开了眼睛不去看他。
“诗情,别胡闹。”曼英坐在主位,宋冰有些焦急,这些变故让宋冰有些烦躁。
曼英身为长姐,比起诗情与宋冰这两个二十多岁的小辈来说,更加沉稳与镇定,也多了一份从容。
“三妹,现在就去找那个玉玉。”曼英顿了顿,补充道。
“切勿打草惊蛇,尽快将这件事情解决掉。”
宋程有些不约,他做的再多,在宋曼英眼里,他还是比不过只有二十出头的宋冰。
怎样都比不过。宋程紧紧握住了拳头,一言不发。
警察局里,警长不相信秦楼月的话,在提审室里提审了将近四个小时。可,秦楼月的话没有半点更改。
一夜未眠加上没有进食,楼月只感觉自己的眼前场景开始发昏,面前的一切事物都开始眩晕,看着警长的目光也逐渐迷离。
“砰”的一声,楼月无力的从椅子上滑落瘫倒在地上。警长和警员们都慌了,赶忙上前。
触摸楼月的额头,却发现她的额头滚烫的不像话,唇色惨白。只是在这昏暗的审讯室里看不清罢了。
“程警长!你看,这怎么办才好?”程珩迅速的横打抱起了秦楼月,楼月的身子单薄。
程珩撞开了审讯室的门,出了审讯室。
楼月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飘在海面中央一般,没有支撑没有方向,也看不到岸在哪里。
她好像看到了一块木板,她在水中挣扎着想要抓住它,可越挣扎越无力。
她顺势沉入了深海,沉入了无边的寒夜。
她迷糊中,看到了模糊的明园。她坐在台阶上,她的三哥逆着光吻了她。
而后的一切,都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