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见吗。滴滴答答的水珠落下的声音，梅花坠落在水滴上的声音。宋冰怀中的黑猫一双墨蓝的眼睛让人只感到压迫，轻抚。
钟叔恭敬的敲门，宋冰转过头。怀里的喵呜一声离开了宋冰的怀抱。猫咪跳到床上，蹲在一角凝望着宋冰。
“小姐。”宋冰没有言语，只是这样凝望着进来的钟叔。窗户没有关，雪花飘进屋子里，可宋冰没有去关窗。
“二小姐方才约了秦小姐去茶馆喝茶。”宋冰眯了眼睛，嫣然一笑。伸手捞起床上的黑猫，环抱在怀里，笑呵呵的开口。
“二姐果真是八面玲珑，只可惜——”怀里的黑猫舒服的叫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慵懒的躺在宋冰的怀里。
“小姐，需要我去看着二小姐吗?”宋冰摇了摇头，将怀里的猫丢在了地上，猫吃痛的尖叫却又只能缩在角落。
“邯郸学步。”钟叔听宋冰的话顿了顿，有些不明觉厉，可宋冰却笑的柔和。柔和的面部与狠戾的眼神格格不入，和煦与诡异并存。
“不过是倚门卖笑罢了，不值得一提。”宋冰怀抱着胸靠在墙上，冷风瑟瑟却又又让人清醒。
“至于秦楼月——”宋冰挑眉一笑，又看向钟叔，心中早已打定主意。
“那洋人若是对秦楼月感兴趣，我们便顺水推舟。”
宋冰在见到秦楼月的第一眼，第一眼便知道。楼月一定能助宋冰完成理想，不是因为她的才华与出身，也不是因为她身后是周家与周灼。而是因为——她的美貌。
整个上海都闻名的美貌，只可远观二不可亵玩。
不过是个有周家，有周灼、周方舟护着的美人秧子罢了。
“对了，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了吗?”
上海的温度又下降了些，这几日也是迎来了最低的温度，百草只在屋内取暖，穿着厚重的大衣。
突然百草的屋外有人在奋力的敲着门，下意识的站起身子却听到孩童的啼哭声夹杂着哀求。
“常大夫！常大夫——您救救我妈妈！”百草闻声打开了屋门。门外的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瘦小的身子搀扶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百草连忙帮着女孩扶着这个女人。一接手，百草便觉得不太对劲。
这个女人——轻的不像话。
地上有一层平铺的草席，周围是草药与药箱子。当女人被放在草席上时，百草将昏暗的光打在女人的脸上。
太熟悉了，这一切对于百草而言都太熟悉了。女人的面容发青，脸上满是疮痕，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也是发青的旧伤，像是一棵濒死的朽木一般。
“救救妈妈吧！”小女孩见到百草犹豫的神情，一把抱住了百草的手臂。瘦弱的身子干瘪的不像话，百草一眼就看出——这孩子长期营养不良。
“……”常百草没有说话，也迟迟不去看女孩的表情，女孩失神的松开了百草的手。
地上的女人苟延残喘，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小福已经没有爸爸和妹妹了……我不能没有妈妈了……”女孩低声喃喃道，百草不忍再看，闭上了眼睛。
“那烟就是害人的东西……妹妹被爸爸拿去换烟……妈妈又成了这副模样。”
上海越发的冷了，下了近几年最大的一场雪。掩盖了屋子，掩盖了道路，掩盖了人与人，掩盖了最后一丝暖阳。
楼月身上穿着那件藕粉色的旗袍，与周灼来了铺子里。铺子里只见到了情诺，而望岳却不见踪影。
“诺姐，瞧见掌柜的了吗?”情诺抬起沉重的眼皮，揉了揉发晕的脑袋，才看清面前的来人，缓缓开口。
“掌柜的给我去抓药了，我近来总头疼。”周灼与楼月见如此，店内又无异常，便离开了铺子。
楼月与周灼走后，望岳从小门里走了出来。情诺也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看向望岳的眼里不自觉的有些忧虑。
“掌柜的，真的不跟三爷讲吗?这件事情万一——”望岳眉头紧皱，黑眼圈厚重，面色略有些发灰。
“你要我怎么解释?若是东窗事发，我怕是不保。”望岳看向仓库里，里面的地上躺着一个面色发青的男人，躺在地上不知冰冷。正是那日来闹事寻情诺的张沉，已经毫无生气。
“我去埋了他，你小心点。”望岳转过身，正想离开。
情诺突然从后背抱住了望岳，满脸都是担忧和愧疚交杂，开口道。
“我真的很害怕你出事……”望岳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终于是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努力的露出一个笑颜。
“我没事，我还要给你发工钱还要压榨你的，怎么会这么容易出事呢?”
望岳擦拭去情诺的眼泪，安抚着情诺。松开了情诺的手进了仓库，而情诺不安的坐着，按照望岳说的，装作生病的模样。
楼月回到了明园，周灼和周方舟去了宋家。送走了楼月和钱叔，车子由周灼开着，两人的气氛明显低了许多。
“宋诗情最近是什么情况。”方舟思考了片刻，轻抚额头。
“不知道，但她突然投资了几家商铺。”方舟感受到周灼手中的方向盘明显一顿，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
“投资商铺?她是要和宋曼英争?”方舟摇了摇头，从包里掏出了一本资料，娴熟的翻着，然后又开口道。
“投资数额都很大，而且投资的都是与我们交好的商铺，还开了自己的茶馆。”
楼月坐在正厅喝着苦药，药香四溢，美人端着一碗苦药，面色如常。手里拿着刺绣，之前的刺绣一直没能刺完，今日可算有了些时间。
楼月一边刺绣一边脑海中思考着近段时间的事情，却总觉得错综复杂，其中的联系又是少之又少。
三月远远的瞧见楼月在正厅刺绣，便缩着身子回了屋内。
这是楼月的房间，玉玉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楼月的贵重物品并不多，直到玉玉在楼月的枕头底下找到了一个平安符。
平安符里面似乎有什么，玉玉扯开了上面的束缚。里面躺着一个色泽极好的玉佩。
“好了吗?”头一次做这种事情的三月有些害怕，可玉玉一直劝说她没事。
“没事的，我都不止一次了，没问题的。”玉玉将玉佩揣进口袋里，又将平安符放回了枕头底下。
“这玉佩估计能换个好价钱，果然是小姐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