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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文

折花:黑羽甲,白貂袍

大雪纷飞,山河皆白色,柳孤尘穿着一身白衣貂袍在这片一望无际的雪原上行走,仿佛融入了这白色山河之间,他不知道行走了多久,又走了多长的路程。

对,他迷路了………

“好冷,不会就冻死在这了吧,那也………太丢人了………”

终于这迷路的少年倒在了雪地之中,很快大雪就会把他埋没,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是柳孤尘寻找师傅下落的第二个月,两个月前,他师傅们只给他留下了一封信和一把长刀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他没半点头绪,就这样十几年来第一次下山,他本想一路南下去见见这世间的繁华昌盛,去找那个小时候一起玩的小女孩,他们约定了的。

却不曾想到自己迷路了,要是冻死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雪地里,他的师傅们会不会知道,小女孩会不会知道。

他倒下去闭上眼的那一刻,见到了白天的黑夜,他的世界黑了下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梦见了很多没见过的人,他们站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打闹,亲密无间,像是一家人。

渐渐的梦变得模糊,一股温暖传便全身,耳边也传来杂乱的唏嘘声。

“这家伙命真大,得亏雪停了,不然就得埋在这了。”

“哎,多亏了我们路过,他醒了,要他好好报答我们!”

“还别说,这家伙长得还挺耐看的。”

“哇,这把刀好怪,怪好看的。”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楚,柳孤尘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当他做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直躺在一张床上,床边有个火堆正在旺盛的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音,让他惊讶的是火堆旁坐着一堆人,他们身穿黑衣呆呆的看着柳孤尘。

“他醒了!”

不知道谁先说话,打破了这一幕的宁静,顿时一群人围了过来,瞪着大眼看着柳孤尘,有的人甚至伸出手去捏他的脸,摸他的额头,揪他的头发。

“你们干什么!他是我捡到的!”这是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人群中突然钻出一个脑袋,硬是挤到了最前面,一把抱住了柳孤尘。

“走开!”

柳孤尘楞住了,看了一眼抱住他的人,竟然是个看起来和他年纪相差不大的男孩,奇怪的是这个男孩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说起话来的声音也像一个女生。

“那个………这是哪?”柳孤尘也是从醒来懵逼到现在。

人群中一个高大的中年人笑了笑,挺直了腰杆,大声的说道:“我叫李羡,这里是雁门关!我们是边塞的驻防军队,受先皇的命令镇守边关,抵抗匈奴的入侵!”

“我叫柳………我叫秦长空,感谢各位的救命之恩,我定当报答”柳孤尘坐在床上微微的低头,以表谢意,

师傅告诉他,在外就用这个名字,柳孤尘这个名字是他的师傅们给他取的,姓柳是取决于两个师傅的猜拳决定………因为其中的一个师傅姓柳。

“是我!我救的你,你应该报答我!”

抱着柳孤尘的少年说话了,他一脸坚持,像是想把柳孤尘占为己有。

“我叫燕阿粥,是雁门关的士兵!是我发现的你,把你从雪地里拉出来的”

“谢谢,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小事情!娶我!”

“??????”

“嗯????

“啊????“

顿时众人呆住了………

………………………………………………………………………………………..

经过他们劈里啪啦的一通话,柳孤尘终于明白了,这里是雁门关,他们是这边的军队,那个身材高大的李羡是一只小侦察队的队长,在执行侦察任务的时候救了柳孤尘,而那个燕阿粥其实是个女孩,因为从小在军队长大,举止像个男孩,是她发现了倒在雪地里的柳孤尘。

等柳孤尘恢复了体力,下床后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村庄,生活着一批人,同样这片村庄也是雁门关驻扎军队的据点,守护着这个村庄的安全,不受外敌干扰。

村里的人待柳孤尘如同亲人,对他很好,会时不时送汤给他,询问他身体的情况,其实柳孤尘并无大碍,但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有时候好意接受,会让人开心。

再说,在这寒冷的地方,有口热汤喝谁会拒绝呢。燕阿粥同样也一直跟着柳孤尘后面蹭喝了不少。

“你从小就在这里吗?“柳孤尘问到。

“对啊,保家卫国!是我的使命,等天下太平了,我就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生活。“

“你想去哪?”

提起这个问题,燕阿粥眼里就发光。

“我想去江南!听说那里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有特别多好吃的好玩的!“

“我也想去看看。”

“你不是那边来的吗?我看你像不像我们这边的人,你身上干干净净的,还很有礼仪,不像军队里的人,各个好几天不洗澡,臭死了,举止像大猩猩”

“你说的是你们队长吧!”

“不准说是我说的!”

柳孤尘看着她瞪大的眼睛顿时也觉得好笑,生活在军队里的小姑娘,应该受了不少委屈,不像别处的女孩,从小穿好看的花衣裳,举止优雅。

“我不是那边来的,我从小生活在山上,教我东西的是我师傅,教我武功,看书认字,教会我礼仪,可是她们突然一天不见了,我来这是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或许也能找到我师傅”

“那你去南方的时候,带上我!等我们长大了,你得娶我!”

“哈哈哈哈,你才十六岁,虽然说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是我………”

“那你现在就娶我!“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

“…………”

闻言,柳孤尘和燕阿粥同时呆住了,两人对视,柳孤尘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看着燕阿粥。

慢慢的燕阿粥眼里闪烁出了泪花,眼看就要哭出来了,一下子柳孤尘就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诶诶,别哭啊,我们可以做朋友啊!”

“哇!秦长空欺负人!“燕阿粥一下就哭了出来,这让柳孤尘特别的尴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我没有,别哭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别哭了“

“什么秘密?”燕阿粥停下了哭声,看着柳孤尘,泪汪汪的眼睛竟显得可爱。

“我其实还有一个名字,我叫柳孤尘,是我师傅取的”

“哇!~这算什么,你肯定是觉得我丑,不喜欢我”

“没有,没这个意思,你别哭了”

“村里打铁的大爷说我丑,说我力气大,不像女孩,长大了没有人愿意娶我,你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没有没有,燕阿粥最漂亮了”柳孤尘一把抱住了燕阿粥,却满脸无奈,没办法他师傅教她的,女孩子哭了抱抱就好了。

此时柳孤尘心里就一个想法:果然所有女人都一样麻烦。

燕阿粥也一把抱住了柳孤尘,依旧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柳孤尘心想:这家伙,不会流鼻涕吧………

在雁门关待了三天,燕阿粥有点闷闷不乐,却依旧跟在柳孤尘屁股后面。

也是正好这第三天,李羡接到了任务,据说三十里外的一个村子被匈奴洗劫,需要去救援。

虽然已经被洗劫,但是还得去确认人员伤亡,能就一个是一个,那些匈奴各个是凶残残暴,对待人命如蝼蚁。

柳孤尘也一同前往,他不知道有多危险,小队的人都是他救命恩人,他总得去做些什么,帮组他们,不能在这白吃白住。

等来到那个村子的时候,已经晚了,村子里的人已经死了,尸体还流淌着血液,那些匈奴的手段极其残忍,毫无人道可言。

见到这一幕柳孤尘也是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由生气,是什么样的人会如此的恶毒,像是没有人性的恶鬼。

“小心点,去看看有没有活人,阿粥和长空在这等,遇见受伤的人必须救!有危险燕阿粥回去通报!”李羡发话了,身为一个战场经验老道的将士,他才是团队的领头羊,遇见事情,他总得保持冷静下达命令。

他把长空和阿粥留在外面,是顾及他们的年纪稍小,村子里面的情况不明确,不能保证匈奴有没有埋伏。

当他们进入村庄,柳孤尘看了看燕阿粥,竟发现这个平时爱哭的女孩,眼神中有着一股狠劲,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佩刀,他们的武器也是柳孤尘从未见过的,刀柄的长度竟和刀身一样。

“有埋伏!”突然村子里传来了李羡的声音,顿时柳孤尘紧绷了神经,手也瞬间握住了背后的漆黑范蓝的刀柄。

柳孤尘和燕阿粥对视一眼,同时两人也一起冲进了村庄。

才没走几步,雪地里,屋顶上,突然出现了十几个人,包围住了柳孤尘和燕阿粥,有的人甚至装扮死去的村民。

他们意识到,自己遇见了麻烦,中了埋伏。

“哟,竟然还有两个小孩?你们军队没人了?竟然还派了两个小孩来。”

那些匈奴大声的嘲笑,燕阿粥咬牙切齿,看着那些人,脱口了两个字.。

“畜生!”

“上!杀了他们!别留活口!”屋顶上的匈奴说话了,看样子他是领头的。

闻言那些匈奴,提着手中的刀向柳孤尘他们走来。

柳孤尘拔出了背后的长刀,双手握住准备下山来第一场战斗,以前都是和师傅切磋,这是他第一次和人打斗,稍微失误可能这条命就得交在这,他不能大意。

正当柳孤尘准备行动的时候,燕阿粥伸出手拦住了他,比柳孤尘矮半个头的燕阿粥站在了柳孤尘面前。

“情况不对,立马跑!我保护你,别怕!”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柳孤尘听得出燕阿粥在害怕,声音有点颤抖。

柳孤尘笑了笑道:“我师傅可没教我抛弃朋友!”

话音刚落,柳孤尘弯曲的背,瞬间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刹那间手里的长刀已经落在了一个匈奴的肩膀上。

只听一声惨叫,一个匈奴就已经跪倒了地上,手中的弯刀脱落,抱着肩膀在哪打滚。

这一场面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眼前的白衣袍少年的动作快的让他们吃惊,包括燕阿粥。

其他匈奴见状也不怠慢,握着刀就像向柳孤尘砍去,柳孤尘一个侧身,躲过一刀,抓住空袭,双手握刀又是一击,刀背击中了那人的胸膛,那人被打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滚,吐出一口鲜血。

刀光闪烁,柳孤尘身形利落,出击干脆,手中深蓝的长刀在手里犹如一只凶猛的雄狮,刀法刚猛,那些个匈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数十秒,便全部瘫倒在地,身上多处骨折,在地上吃痛的喊叫。

燕阿粥呆住了。

:这家伙,好厉害。

而在不远处赶过来的李羡恰巧看见了这一幕,看着柳孤尘手里的刀,皱了皱眉头。

看见李羡赶过来,那些匈奴管不了身上的疼痛,全部慌了神的逃命,眼前的少年没有伤他们的命,可是李羡会!

柳孤尘看着他们落荒而逃,他却没有拦阻。

等到李羡跑到柳孤尘面前,就是一顿怒吼。

“干嘛放走他们!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你不知道他们伤好了还会继续杀人吗!你这是在放虎归山!”

“可是我不会杀人…………”

“你………算了,回去吧。“

一路上,李羡表情凝重,柳孤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师傅教他武功,没教他杀人。

“你应该杀了他们的”燕阿粥说道。

柳孤尘看了燕阿粥一眼,脸上满是疑惑。

为什么?

柳孤尘心里残生了疑问,他有些不解,他根本不知道这世界的真面目,满是菩萨目光,看待这个世界。这种想法他不久后就明白了,他的改变也在不久后发生的事情里。

路上,李羡问;“你的刀法,我曾经在长安的比武大会上见过,用的和你一样的刀,是个女人,那年她是长安比武的头冠,据说连续三年冠军,后来就没了消息”

“难道你说的是我师傅”

“或许吧”

…………………………………………………………..

夜里,柳孤尘一个人坐在一棵大树下享受着这雁门关带来的寒风。

燕阿粥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的坐到了他旁边。

“你在想什么”燕阿粥问。

“什么都想”

“想太多不好,睡不着觉的………是不是想那个你喜欢的人?”

“会想“

“哼,那你不带我去江南了“燕阿粥嘟囔着嘴。

柳孤尘没有说话。

“你会走,可我走不了,你会回来看我吗?”燕阿粥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柳孤尘笑了笑;“会的,一定会回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看的衣裳。“

燕阿粥楞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慢慢的,她笑了,时不时看看夜空,时不时看看柳孤尘……

他说的,这是约定,燕阿粥相信他,一定会的。

第二天,突发其然的柳孤尘道了个别,就准备走了,燕阿粥哭的稀里哗啦,却没说什么。

那天又下起来了大雪,燕阿粥看着柳孤尘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大雪里。

她多么想迈出自己的脚追上去,和他一起走,因为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柳孤尘,就像当年柳孤尘一眼就喜欢上那个小女孩一样。

三日的路程,柳孤尘终于出了雁门关,找了一个小茶馆歇息。

茶馆内,人们唏嘘,他也听见令他震惊的消息,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毫不犹豫的上马返回那雪山深处。

“据说阿,前日匈奴的大部队袭击了雁门关,发生了一场恶战,雁门关附近的据点村庄全部被血洗,太惨了,这天下阿,没有一处是太平。”

这话像一根绳子,把柳孤尘的心提到的嗓子眼,被勒的喘不过气。

等到柳孤尘到的时候,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待过的村庄,已经是尸横遍野,大火已经把房屋烧成了灰烬,他翻遍了的尸体,试图找出一个人。

他找到了燕阿粥住的屋子,可屋子却被烧的破烂,他翻动废墟,一直念叨着“别死阿,别死阿,别死阿!”

可他依旧没有找到燕阿粥,却只发现了她的黑羽甲和一个胭脂盒,他认识,这是燕麦粥求了很久的王大婶那买来打扮,那是王大婶年轻时候出嫁的时候化妆用的,燕阿粥想试着学习打扮,打扮的像个漂亮女孩给柳孤尘看,虽然化的很丑………

柳孤尘收起胭脂盒,那一刻他收起了自己的软弱,他认为一定是自己放跑的匈奴带来的灾害,他开始后悔………

之后,雁门关传出流言,一个白衣袍的人一夜血洗了匈奴的一个山寨后逃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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