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天行走在巷间,一幕幕场景让楚云天倍感熟悉。
“云天,你来了啊!”
楚云天循声望去,以为卖菜的大姐正在和自己打招呼。
一瞬间,楚云天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我来买菜。”
“你爸妈又让你自己出来买菜啊,姐给你挑些好的!”
卖菜大姐一边碎碎念,一边在往袋子里放菜。
楚云天一摸口袋,顿时面露尴尬之色:“王姐,我忘带钱了。”
王姐看了一眼楚云天,笑道:“没事没事,你给姐画一张平安符吧。”
楚云天愣了一下。
自己哪会什么平安符啊!
不过楚云天还是动手给王姐画了一张符——安神符。
安神符是为数不多的不需要炁也可以驱动的符箓。
安神符自身就可以吸收空气中少量的炁,通过该符箓的中转,为佩戴者抚平心中的不安。
王姐看了看这张符箓,笑着贴身放好。
楚云天拎起菜,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这菜,格外的重啊!”
在楚云天离去之后,整条街坊突然变得血红……
楚云天拎着沉重的菜,缓步在这条街上走着,路过了一家中药堂,一股甘草味迎面扑来。
“哟,这不是云天吗?上次你在我这订的药,我早就准备好了,今天要取走吗?”
楚云天也不知为何,感觉有点昏昏沉沉的,怎么也想不起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抬头看着药店冯叔,努力回想着,怎么也想不起来:“有些时日了吧,我今天出门没带钱。您看下次行不行?”
冯叔:“诶,你已经给过钱了,直接把药拿走就行!”
“……”
楚云天手中又多出了一提药。
“小朋友,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圣教!”
现在楚云天只想快点回去,连忙摇头。谁知道接下来手里是否还会不会再多一堆东西。
回哪去?
不知道,跟着感觉走。
一时间,场景宛若走马观花,楚云天就这么走到了小巷的尽头。
小巷尽头是一处门户,颇有几分民国之风。
熟练的走到后院偏房,一位妇人躺在床上。
“云天,你来了。”
妇人虽然面色红润,但是其气息虚浮,哪怕是下床的力气也没有……
“娘。”
楚云天放下了手中的菜与药,连忙来到了妇人床边。
可是一来到床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妇人伸出了一只手,楚云天连忙握住。
“你父亲去本家求援了,为娘什么也做不了,家中上上下下的事,都需要你来打理,你会不会觉得很累啊。”
楚云天摇了摇头:“这是我该做的。”
说不累,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是自己也肯定不能这么一走了之,无论是所谓的道德还是做人的底线,都不允许楚云天这么做。
“娘亲,我先为您熬药。”
言罢,楚云天正欲起身,却被妇人反手抓住了手臂。
“不用了,冯大夫都说不出病根,这个药,吃了也无用。”
“娘亲……”
楚云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妇人用眼睛瞪了回去:“男孩子,不许哭!
那东西就在为娘身体里,为娘很清楚,为娘快不行了,我只要你答应为娘,到那个时候,为娘不允许你哭!”
楚云天强忍泪意,一颗颗饱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楚云天已经看不清妇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吱嘎——
一阵推门声传来,楚云天连忙起身,偷偷擦掉了眼泪:“父亲回来了!”
果然,一个与楚云天有七分像的男人回来了,还带着一位老者。
“祥叔,这是小子内人,您看……”
祥叔摆了摆手:“既然是侄媳妇,那就是自家人,不用太客气了,能帮上我尽量帮。”
楚云天茫然地看着这两人。
或许是楚云天的目光引起来祥叔的注意,祥叔也看向了楚云天。
男人注意到了祥叔的目光,连忙介绍:“这是家中犬子,名为云天。”
“楚云天。”祥叔轻声念叨着,“好名字啊。”
“祥叔谬赞了。”
楚云天眼中,祥叔的面容突然清晰了起来,那和蔼的面容,楚云天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师傅!”
祥叔闻言,哈哈一笑:“此子聪慧。”
男人见状,也是一阵大喜:“还不快快拜师!”
而祥叔却是一摆手,将正欲下跪的楚云天,用劲气托起:“拜师之事,不急。我们先看看侄媳妇的情况。”
言罢,祥叔就先一步踏入了偏房,男人紧随其后。
楚云天独自一人在门外候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楚云天甚至可以想象到,偏房内到底在发生些什么。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放他出来!”
楚云天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开始疯狂地敲着门:“不要放他出来,不要!”
房中似乎根本听不见楚云天的呼喊,反倒是身后传来了自己的声音:“别挣扎了,这已经成为了历史,你无法改变的!”
楚云天闻言转身,看着眼前的自己!
或者是,十多年前的自己!
楚云天似乎想起来了……
当年的自己只能就这么看着,看着自己身后正在发生的一切!
轰——
一瞬间,一片血红侵染了整片天幕!甚至还在向外扩散着!
楚云天看了一下,被吓倒在地的,当年的自己,紧了紧拳头:“我再也不会退缩了!”
楚云天立即推开大门跑了出去。
然而,天幕的血红来的更快!
巷子里的人们都在观望着那一片天幕,宛若在观望神迹!
楚云天奔跑着,试图在天幕之前,救下这些人,哪怕只有一个!
“冯大夫!”
血色天幕突然覆盖了下来,将整条巷道染成血红。
这一刻,楚云天知道,自己还是晚了!
冯老板还笑着看着这片天幕的降临,突然间,就毫无知觉的化成了一滩血水,融入了这片血幕之中!
“啊——”
一声尖叫,唤醒了麻木的众人,开始纷纷逃跑。
看到这一幕,楚云天笑了:“跑,快点跑!”
一道血影悄然出现在楚云天身后:“他们跑不掉的,当年也是这个样子!”
话音刚落,血幕就将整个巷道覆盖,无数人在血幕中,化为血水,再融入其中!
先前那个传教士,还跪坐在地:“主啊,在给我点时间,我就可以教化这些愚民了!”
然而,血幕并不准备给这个传教士时间,让传教士也直接成为了血幕的一部分!
楚云天目眦尽裂,似乎还有血泪流出!
立即回身一把掐住了血影:“当年这些都是你干的吧!”
血影轻轻松松透过了楚云天掐住自己的手:“现在我们还要分彼此吗?这些事情,难道只是我做的吗?”
一时间,楚云天愣在了原地,目光看向了血幕的源头!
那个孩子!
或者是,那个自己!
……
楚云天突然惊醒!
看着天边的一抹鱼肚白,楚云天晃了晃昏沉沉的头:“我怎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