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许我来生第一部分(33)
“哎呀!”该死的陈轩炎居然又踢了我一脚,我一个踉跄差一点狗吃屎,张口就要骂,又立即缩了回去,他是太子啊,想到这背脊爬上一股寒意,理智提醒我少惹他为妙,不要与他多瓜葛。
我向他行了礼恭敬说:“成遥谢太子殿下方才出手相救。”
陈轩炎玩味道:“呦,利爪这么快就收回去了?”
“嗯。”
我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知道他在若有所思的看我,然后他笑了:“起身吧。”
我刚站直身,他又说:“我给你的恩情不是白给的,将来要你还我。”
头皮发麻,我僵在原地,不好的预感很强烈,陈轩炎似乎从我踩到他那一刻我们之间的瓜葛就注定了,我岂是懵懂的女孩,他的身份他的话处处令我不安,只怕未来想躲都躲不开……
他在我耳旁幽幽念:“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成遥,这几句用在你身上更贴切。”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我却深入掉进冰窟,他听见了!他早就在那里看着我和风悬钰的一举一动,可是当风悬钰轻薄我的时候他却没有及时出手!他在观察什么,他也在怀疑风悬钰所以才暗地里不动声色躲在暗处监视他,所以任由风悬钰对我…怒意袭上心头,我像一只猴子一样被利用,被耍,被观赏,我感到羞愤带着怒意转身就走。
“夸你美,你还不乐意了?难道你自觉比不上风悬钰之美?那比起嫣然如韵你们熟更美呢?”他在身后嘲讽。
我讥诮回头斜他一眼:“自然是我更美。”
“哦?”他没有料到我会如此不谦虚,更是等着我的下文。
我反问:“折了双翼的鸟和健全的鸟熟与熟更美呢?”
“成遥逛够了,先行一步。”我骄傲的甩下他,悠然自得往前走,走出十几米恍然似听见一个声音在呢喃。
“你的心果真不止十二岁。”
回到府中,王爷爹大为称赞我,他对我在殿上的表现十分满意,也准了我可以随意带丫鬟出府,还指派冯清跟着保护我,居然没有责怪我。我却很疲惫,梅姐姐也兴奋的跟我说这个说那个,甚至问我陈轩炎和陈莫寒两个人中我更中意哪一个,我只是回了她一记白眼。
三日后,风悬钰被护送归国,半个月后继位成为启国新主,十年质子生涯到此结束,这十年忍辱负重却是立了功,得到了一些拥戴。然而,风悬钰还是面临了内乱,一个十年在外国做人质的太子,回本国做了皇帝,能力上难免会遭人质疑,也会有人想要趁机篡权夺位,后来怎样我便不知道了,这些还是无意中从父亲和其他大臣聊天中听到的。不过想那风悬钰懦弱的像老鼠一样,做了皇帝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实权,地位岌岌可危。
第5卷许我来生第一部分(34)
夜里我在梦中梦到了很奇怪的东西,我这人天生就多梦,如果一觉够长一个晚上能做好几个梦都是常有的事,可是今天我却梦到了他,二皇子!梦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哀戚的坐在墓碑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喃喃的说着话,我却只看到她的侧面看不到她的面孔,墓碑里面的人是谁?她怎么哭得如此凄凉,仿佛天塌下来一样,那身影如此面熟,我不禁被感染,不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我的悲伤也是无言的浓重。哀伤让我窒息,让我不受控制的走向前,再走上前……
终于!我看到女子的脸,那是我的脸,一个成熟的我,眼睛红肿,泪如泉涌……我哭了,反手擦擦脸,竟全是湿润……
“韩漠,你刚走我就开始想你,我知道你也一样想我。”
“你让我去寻找幸福,我一定会找到的,你放心吧。”
“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给了我一片天空,让我的生命不再孤单…可是你还是走了…我又变成了孤儿……你说来生要等我的,不要反悔哦,我已经把来生许给你了……”
她喃喃深情的说,我看向墓碑上的人影不禁一愣,二皇子!
泪水将她吞噬,心无尽的疼痛,她紧紧抱住墓碑,轻轻的亲吻他的嘴唇,浑然忘我,仿佛世界只剩下她和他…
倏然间我变成了她,亲吻墓碑的人竟然变成了我!
突然一声震天巨响,上空乌云密布,转瞬间白昼如同黑夜,墓碑上韩漠对我勾起微笑,照片上双眼竟掉下两滴清泪,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大叫:“韩漠!韩漠!”
一个晴天闪电劈下来,墓碑轰隆一声塌陷开来,形成巨大的坑,同时巨大的引力吞噬我的身体:“啊!”我万般恐惧的尖叫,顷刻间整个人被埋没……
“啊!”我惊恐的尖叫起身,才发现只是做了梦,冷汗涔涔,举手摸摸脸全是泪水,梦境太逼真,逼真的我坐在床上依然抽泣着,无尽的哀伤,无尽的思念,无尽的孤单……一切没有来由。
“小姐!”梅姐姐慌慌张张冲进来,见我满脸泪水,紧张的嘴角有些打颤:“小姐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做了噩梦,梅姐姐麻烦你取一条毛巾来。”
她取来毛巾,我擦了脸,想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见了二皇子一面就把人家做到梦里来了,许是这几天想的事情太多,才会连做梦都紧致。
我如同拿到了出府的出门证,只要想出府随时可以出去,不但有梅姐姐陪伴,还有冯清做保镖。不过自从晚宴之后这些日子以来我还一直没有出府,得到了机会反而不急不痒,反正什么时候都随我。
第5卷许我来生第一部分(35)
今天我打算出去透透风,心情大好,有人保护我不必再把自己委屈得像个小厮,不用委屈这张好看的脸,不用手里捧着地图上看下看,也不用担心又招惹了谁之后没人给我出头,越这么想越高兴,而且还有一个极大的好处就是,爹准许我花钱,有了钱岂不快乐哉!让梅姐姐给我梳了个男子的发型,换上一身男子的衣裳,叫上冯清我们就屁颠屁颠出了门。
走出府门我大叹,光明正大就是好,比翻墙头好多了!
“小姐,咱们出来要到哪去?”
“咱们城里哪最好玩就到哪里去,还有出来就叫我公子。”我故意带了一把扇子,风度翩翩的扇了两下向冯清和梅姐姐道:“在下成二公子。”
梅姐姐笑了笑:“声音太细了。”
“那现在呢。”我加粗了一点声音。
“不错。”梅姐姐笑颜如花,其实她长得很漂亮,皮肤白净,相貌清秀,也是中上之姿,如果认真打扮起来甚至颇有几分魅力。
“别动!”我突然认真道,好像在梅姐姐身上发现了什么东西,梅姐姐听我一叫立刻不动了。
“啧啧啧啧!”我用扇子故意轻佻的挑了她的下巴赞道:“我们家小梅其实也是难得的美人呢!冯清哥哥,你说是不是?”
冯清微微一笑:“嗯。”我最近有点欣喜,因为冯清似乎比以前更爱笑了,过去冷的像木头,现在见了我时不时会微笑,可能经过我的提醒,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一块大木头。
梅姐姐听得冯清嗯了一声立刻脸红的娇嗔一声,恨不得背过身去:“哎呀,小姐怎能这样轻佻!”
我不禁开怀大笑,梅姐姐今天是刻意打扮过的,和她相处了五年,她有些什么心思我还是看得出来,每当冯清在的时候,梅姐姐的眼睛总是很亮很柔,有时候会趁大家不注意偷偷瞄着他,当爹娘们提及冯清的事情,她总是专注地听,我早就知道她喜欢冯清,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其实梅姐姐这个年纪早可以许给人家了,总不会一辈子在府里做小丫鬟,我也想给她找个好人家,配个好情郎,冯清真的不错呢!
冯清要长相有长相,要前程有前程,把梅姐姐给了他再放心不过。
我故意说:“才发现,冯清哥哥和梅姐姐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好生般配呢!”却没料到一句话说羞了一张脸,说冷了另一张脸。
梅姐姐几乎变成了红柿子:“小姐,又胡说了。”
冯清的表情漠然冷的像冰块,沉声道:“走吧。”就不理我们,独自走到前面。
我笑了几声才跟了出去。
第5卷许我来生第一部分(36)
梅姐姐出了府也很兴奋,我们道处咣当,逛小摊铺,买小东西,看大街上的卖艺表演,我们走在前面,冯清跟在后面,我们买东西,他付钱。路过霁月楼的时候,我难免想起那天陈轩炎的戏弄。
奇怪的是霁月楼今天极火热,连楼台上也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人流不停涌进,不知道是发生什么热闹的事情,连门口的轿子都停了一条长龙。
我和梅姐姐面面相觑,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霁月楼的客人怎么如此多?”
冯清说:“今天是八月初八,霁月楼历年此日召开聚贤会,闲人异客名人逸士汇集,霁月楼举行隆重的歌舞曲艺表演,四方名流有雅兴的也都会到访,琴棋书画的绝技都可见,可切磋,可观赏,可凑热闹。”
我眼前一亮扯着梅姐姐就走:“哪也不逛了,凑热闹去!”
可是我不料的是,刚走到门口就给人拦了下来,居然不让我和小妹进去。
那厮斯文道:“二人请留步,今日霁月楼不招闲客,如要进去,请出示邀请函。”
我当头一愣,感情是有钱有权有势多多少少有些身份的人才能进去,进门要先过滤一遍才行。我大惑不解道:“聚贤会不就是给大家凑热闹的,何理不让大家进门?”
那厮只笑不答,伸手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身边路过的人笑道:“两个普通娃娃也要参加聚贤会!呵呵!”
“哼!”我生气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热,我一个王爷家的千金小姐,今日连一个小小霁月楼的门槛都进不去,岂不窝火。梅姐姐拉着我说:“小少爷,咱们没有邀请函,还是走吧。”
我胳膊一甩,正要泄气走,只听那小厮恭恭敬敬又弯了腰叫道:“冯爷!”
我和梅姐姐一怔,只见冯清从衣袋中抽出一张别致的邀请函淡淡道:“此二人是我的好友,都是有身份的人。”
小厮听了连忙赔笑客气说:“失礼了,冯爷的客人请入。”随即尊敬的做了请的姿态,我和梅姐姐相视一眼,又看看冯清,他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踏进门,我突然笑道:“冯爷?十几岁的毛孩子都做了爷爷,哈哈哈……”怎么看都有点滑稽。
冯清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我又问:“冯清哥哥,你原来是有邀请函的,如果我们不来,你也不来吗?那岂不是可惜了?”
冯清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王爷让我保护你的安慰。”
我一笑:“谢谢。”
他没有说话,我说:“既然这里都是都是人物,我爹会不会也在这里?”
“应该是在。”
“哦。他玩他的,咱们玩咱们的。”
第5卷许我来生第一部分(37)
室内人多的气温似乎都升高了好几倍,人们的兴致高的更是沸腾的能烫一壶好酒,大家天南地北的闲谈,几人一帮几人一伙,有人在作画,有人在赋诗,甚至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空白屏风,我开始看不出有什么用处,后来才发现那是留名用的,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上面作画,妙笔生花,其笔所到之处无不精妙绝伦,围观者时时交口称赞,而贵客们在路过屏风的时候则挥笔留下自己的大名。
10惊魂刺杀
目光所到之处,是各种字体,其中我看到了陈轩炎的名字,不禁暗笑,果然字如其人,手笔和他的人一样桀骜不驯,飞扬跋扈。隔着不远又看到三个力透纸背三个大字,陈莫寒,苍劲有力,含蓄而深邃,更远远不失傲骨。
我目光向四处瞟了瞟,找到了他们的影子,陈轩炎身边跟着括邺,陈莫寒身边跟着其貌不扬的小厮。陈莫寒正走到陈轩炎身边行了一个礼,二人短短数句寒暄之后便分开。
我收回视线问:“冯清哥哥,你为什么不去留名?”
“不需要。”冯清不屑。
我牵着他的胳膊走到屏风处,随手取了一支笔蘸墨,投给他一个灿烂的微笑,提起笔来认认真真写下“冯清”。
身旁几个人士有人称赞:“好字,娟秀清新,犹如行云流水。”再看看拿着毛笔的人不是冯清,都是一愣,瞧瞧我瞧瞧冯清,我不理会,放下毛笔对冯清又是一笑:“好看吗?”
冯清恍然一笑:“好看。”
从未见他笑得这么灿烂过,冯清的眼睛突然发亮,灯光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却柔和极了,一张帅气的脸英俊无比,我无意识的看呆了……
我呆楞的看着他,他笑着望着我,却没意识到身边怪异的眼光。
“咳咳……”梅姐姐故意咳嗽两声,我缓过神也咳了咳:“咳,到那边去看看。”余光瞥到梅姐姐的脸上,却发现了难掩的浅浅的失落,这丫头八成是吃醋了。
“好诗,好诗!孟学士的诗果然精辟独到!”远处的人在谈论诗词。
“张先生夸奖了,谁不知您的诗意境高远,在下区区几句谬词哪能与您相比?差得远了。”
“孟学士谦虚了。”
“过奖过奖。”
“我这里也有一首诗,不知可否也尽兴一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家转头望去恭敬道:“太子殿下!难得太子殿下有此雅兴作诗一首,我等深感荣幸!”
屁嗑!我心里骂道,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有权有势放个屁都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