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早以前。从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我突然知道了什么爱情。”顾西北发自肺腑地说。对待即将分手的女友,他竟然真情流露。
林英落情绪突然失控。她歇斯底里地质问顾西北:“从那个时候你就开始喜欢韵韵了,为什么要和我交往?去年我还问过你是不是喜欢韵韵,你要是喜欢韵韵,我可以退出成全你们。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你把我和韵韵当成什么了?演一个温柔体贴的男友,让我被爱情蒙蔽双眼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
顾西北不怕死地说:“为了可以陪在韵韵的身边。韵韵不喜欢我,你的退出根本成全不了我。最多也只是让你从一厢情愿的单恋里解脱。有时候会有些愧疚,但是时间久了就无感了。”
“成天判定这个是坏人,那个是坏人,其实你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林英落愤怒地指责道。她被欺骗了这么多年,她完全有理由愤怒。
顾西北不争辩,直接承认道:“是,所以我得到了惩罚,我彻底失去韵韵了。我也不用再在你面前演戏了。我们分手吧。这样的结果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最好的结果。”
“行,我们分手。以后没有必要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林英落擦干脸上的泪水,坚决地说。
“好。”顾西北说完就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关门声响起,林英落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出来了。她留恋地望着门口,只有紧闭的大门。原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一天之内,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林英落推开顾西北卧室的门,希望能找回一点顾西北在的印迹。房间里空荡荡的,所有顾西北的私人物品都被顾西北收拾打包好了,放在床上。物品的最上面贴了一张A4纸。纸上面是顾西北苍劲的字迹:我这几天会去找房子。东西先在这儿几天。找到房子我会立刻过来取的。
林英落端起顾西北分外宝贝的拿盆仙人掌。她好像把这个留下来当作纪念。她就是这么没出息,顾西北那么残忍地甩了她,她却还是留恋顾西北给过的温柔。她仔细端详拿盆仙人掌,猛然发现盛泥土的瓷盆外壁上有一个微小的凹槽。这痕迹林英落太熟悉。当初余诗韵给徐强买盆栽作为生日礼物的时候,余诗韵捧累了让林英落捧了一会,林英落不小心把盆栽磕到了桌角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凹槽。林英落自责地跟余诗韵说明情况,余诗韵无所谓地说:“没事,徐强那个马大哈指定看不出来这点小瑕疵。”
她们不知道这盆栽第二天就被顾西北据为己有。顾西北在宿舍养了这盆仙人掌三年多,毕业那会,她们已经认不出这是余诗韵买的那盆仙人掌了。
离校前搬东西的时候,林英落看着这瓷盆有点眼熟,但是很多盆栽都是用这种瓷盆,林英落也没在意。
当时东西多的带不玩,林英落说这盆栽就不要了吧。顾西北立刻就把盆栽抱在怀里,坚定地说,这盆栽一定要带着。
林英落清楚地记得徐强别有深意地说:“落落,这盆栽可是西北的宝贝,其他的东西都可以不要,这盆栽他是一定会要的。”
当时林英落不理解,现在林英落知道了。原来徐强也知道顾西北喜欢的是韵韵。
想起过去的事情,林英落就来气。她生气地把那盆仙人掌往床上一推,再也不想见到这盆栽了。
盆栽撞到了顾西北的那堆物品。一个放在最上面的小纸盒被撞掉。盒子里的东西散落在床上。林英落心虚地去收拾,自己安慰自己她没有要翻顾西北的东西,是这些东西自己掉出来的。当然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她捡东西的时候,随便看了几眼,就只是大学到现在的各种证书,证件。也不是什么秘密。
她把这些花花绿绿的纸全部放进盒子里,再拿起盒子时,发现盒子底下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一个崭新的U盘。
林英落拿着U盘,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在好奇心地驱动下把U盘插进了电脑。点开U盘,一个个JPG文件挤满了窗口。林英落随手点开一个文件,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照片里,余诗韵正在和她说话。背景是他们大学时的教室。林英落又快速地点了下一张,照片里还是余诗韵。把这些照片看了一部分,林英落就找到了顾西北拍照的规律,余诗韵永远是焦点所在。在顾西北的眼里,除了余诗韵,其他人都是背景。林英落恍然大悟,原来大一的时候,顾西北每天看得都是余诗韵,不是她。是她自作多情地觉得顾西北看得人是她。
这些照片记录了余诗韵的大学生活,也记录了顾西北对余诗韵的爱。
林英落哦悄悄地把这些照片复制了一份。虽然在顾西北的镜头里,她不是焦点,但是这些照片也记录了她的青春。那段懵懂而美好的岁月。那段傻傻地爱着一个人的岁月。
复制完照片后,林英落又把U盘放回原处,把一切还原成原来的样子。青春不再,她爱过一个人。那个人虽然不爱她,但是不可否认,在做她男朋友期间,顾西北还是演地很好的,让她感受到了恋爱的美好。现在也让她知道失去的痛苦。不去追究对错,她的青春经历过这些。正是因为曾经太过美好,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痛苦吧。林英落不想带着怨念生活。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余诗韵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林英落对她心生嫌隙。林英落一面鄙夷自己的自私阴暗,一面却无法阻止自己的自私阴暗。以后她要和余诗韵怎么相处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心里知道一切的时候是没办法装的像的。
这晚,林英落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又无眠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杨源非要送余诗韵去律所。送到律所楼下,杨源还不放心,还想要把余诗韵送到她的办公室。
余诗韵无奈地笑了,说:“哥,你不用这么惶恐不安。律所里不止顾西北还有别人呢。在说我已经决定了等过段时间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我就辞职。”
“嗯,那你自己小心。下午我过来接你下班。”杨源叮嘱道。
“好,拜拜。路上堵车严重,你快去上班吧。“哥哥还是那个哥哥,一直都在保护着她。但是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自卑脆弱的小女孩了。这些事情她能够面对,也终将要面对。
走近律所,余诗韵遇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顾西北。
顾西北站在她面前,愧疚地说:”韵韵,对不起。“
林英落冷冷地看着顾西北,说:“让开。”
顾西北赶紧往一旁走了一步,给余诗韵让路。余诗韵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西北心头一凉,这就是他们最终的结果,相逢陌路。
中午许清波过来找余诗韵一起吃中饭。路上遇到顾西北,许清波主动想要,顾西北面露为难的拒绝了。
“拍婚纱照,你喜欢去海边还是山上?”许清波边吃饭边问。这些婚礼的细节,余诗韵一点也不操心。他也只好亲历亲为了。一般都是女生比较在意这些细节,男生无所谓。到了他和余诗韵这边正好反过来。许清波想给余诗韵一个完美的婚礼,所以事事都要问余诗韵,让余诗韵来确定。而余诗韵就是一副随便,无所谓的态度。
“都行,你决定吧。”余诗韵兴致缺缺地说。
“好,那去海边吧。风景好,不用爬山。穿着礼服爬山太不方便了。”
余诗韵抬头望着许清波,严肃地问:“许清波,如果我不是完璧之身,你会介意吗?”
许清波淡淡一笑,心里已经知道余诗韵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了。所谓的如果其实是事实。她只是在看他的态度。“不会。你都不在乎我是一个离过婚的人。我当然也不会介意你是不是完璧之身。”许清波真诚地说。
“哦。”余诗韵淡淡地回了一句,脸上表情如常,不见悲喜。“这段时间婚礼的事情辛苦你了。过段时间我就有时间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做吧。”
“没事,你忙你的,我基本上弄的差不多了。”许清波体贴的说。
“我用时间。这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余诗韵负责地说。
许清波不再争了。“好,到时候我跟你交接一下。”余诗韵想做的事情他就让余诗韵去做,余诗韵不想做的事情,他就自己去做。她对余诗韵温柔而又包容。
“嗯。”余诗韵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吃完午饭许清波就回去了。许清波只会在有事的时候出现在余诗韵的面前。一起吃饭,逛街,约会,也很适中,不多不少。他把一切都做的恰到好处,无可挑剔。作为结婚对象,许清波堪称完美。而余诗韵只能算得上合格。
黄昏的时候,余诗韵走出律所,杨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晚上想吃什么?”
“清淡点的吧。”余诗韵跟着杨源一起走出去。
“行,我来做。”
回到家,杨源就钻近厨房做晚饭。跟杨源在一起从来都是杨源照顾她。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
一个月以后,手上的工作结束了。她辞去了律所的工作。抱着装满自己私人物品的纸箱走出律所,余诗韵突然有点迷茫了。一瞬间,不知道未来该往哪走。
顾西北站在自己律所出口不远的位置看着余诗韵费力的抱着那个大纸箱,他想上前帮助,走了几步之后最终也只能望而却步。
“老师,你看这个代理合同这样写可以吗?”律所今年新来的实习生恭敬有礼地问。
顾西北结果合同,依旧看着余诗韵,对实习生说:“东西挺沉的,你去帮余律师一下,合同我一会看完后告诉你。”
实习生十分听话地说:“好的,谢谢老师。”初入社会的实习生就是听话,没有任何怨言,尽职尽责地把帮余诗韵拿纸箱,直到余诗韵打到出租车。
回到家,余诗韵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没吃完的食物全都打包,盆摘都浇了一遍水,下午杨源下班过来,他们一起回家了。没有工作,余诗韵也没有在这儿住的必要了。她回家休息休息,想把婚结了,然后再好好想象以后要做什么。
余诗韵回家住,余楠自然是热烈欢迎的。得知余诗韵辞职了,余楠也没有说什么。对于余诗韵工作上的事情,余楠从来不过问。余诗韵从小就让余楠省心,所以余楠给了余诗韵很大的自我发挥的空间。她相信余诗韵辞职有自己的理由,不管哪个理由是什么,她都支持。
晚饭余楠做的很丰盛。余诗韵喜欢吃的几道菜,她全都烧了。难得的团圆,余楠和杨海都很高兴。前一段时间两个孩子都不回家住,家里面就他们老两口,吃饭都没有味道了。
饭桌上有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杨源呀,你看韵韵比你小六岁,都快要结婚了。你和唐涵什么时候结婚呀?”余楠平和的语气。她也不想老是因为这件事情说杨源,但是杨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和唐涵相处了也好几年了。所有人都看着合适,就是不结婚。也不知道想要急死谁。
“快了。”杨源随口说道。
杨源一反常态的回答让余楠心里轻松不少。以前杨源都是推诿地说他和唐涵都不着急。“你自己也抓点紧,别老等着人家女方给你提。作为男孩子,要主动点。”余楠督促道。放心归放心,但是余楠还是要提醒一下。在结婚这件事上,杨源做的让她放心的事情多了,就是不见成效。
“就是,前段时间,人家女方父母还迂回地问我,你什么想法。你别天天不着急,不着急,弄得好像你不在乎的感觉。”杨海抱怨道。
“嗯,知道了。”杨源谦虚真诚地说,态度让人很放心。
杨海不屑地说:“哼,你知道的多了,一到行动上就废了。”
杨源无奈地说:“爸,这次是真的。”
“你就糊弄我吧,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杨海不信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