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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误会

林英落忍着嗓子里的干涩,鼻子中的酸涩,强装若无其事地说:“好的,你放门口吧。我一会去拿。”

顾西北的脚步声开始越来越远,最后消失。林英落终于忍不住落下了眼泪,虽然没有面部扭曲,没有哽咽抽泣,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哭泣无声,然泪成河。她的眼泪汇集到下巴,像夏天的大雨一样坠落到资料书上,弄花了书上的黑字。

林英落一直以为自己很幸福,大学学习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在幼年的时候遇到了余诗韵这个挚友,在人生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深爱的顾西北。就在她以为她的人生很圆满的时候,命运给了她当头一棒。刚才听到顾西北和余诗韵的对话时,她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幸福。

这一刻,她有点怨恨自己为什么前几天非要网购那几本资料书,很后悔自己为什么收到快递员的电话后非着急地想去拿。如果没有听到顾西北和余诗韵的对话,她就能够继续她的幸福生活。

没一会,余诗韵在客厅喊道:“落落,吃饭了。”

林英落擦干眼泪,整理好情绪,回应了一句:“来了。”她起身出去,心里想着自己的打算。

余诗韵和顾西北已经坐下了,还没有动筷,等着她呢。林英落走到自己的座位,捧起碗筷,低头沉默地吃着,她不敢抬头看余诗韵和顾西北,怕看到他们之间眉目传情。

“落落,你多吃点,备考很很耗神。”余诗韵叮嘱道。她看出林英落胃口不太好。吃饭没精打采的。

“嗯。”林英落轻轻地点点头,配合地多夹了些菜。

顾西北安静地吃着饭。刚才他跟余诗韵吵架了,现在没有心思想别的。有时候,他这个男朋友对林英落的关心好不如余诗韵。不爱就是不爱,即使平时表演地再好,再细致入微,心里下意识的想法依然会出卖人。

以前要是这样的时候,余诗韵会递给顾西北一个眼神,教导他怎么做。因为刚才的冲突,余诗韵现在也不想打理顾西北。

三人个怀心事的吃完饭,林英落假装淡定地回了卧室。余诗韵收拾碗筷,顾西北也帮忙收拾,然后顾西北洗碗。一切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风平浪静之下却不是可以轻易粉饰的太平。

余诗韵怕去卧室玩手机会影响到林英落,于是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戴上耳机,看视频。顾西北刷好碗,看着客厅里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余诗韵,心里涌起暖暖的感觉。忘却他们三个之间混乱的关系,忽视掉主卧里的林英落,现在的岁月静好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他贪心地想要此生都是如此。他会做一个好丈夫,爱妻顾家。

周六一早,杨源就过来。清闲无事的周末,余诗韵都是选择回自己家里过。读大学那几年,余诗韵和家人很少能够团聚。毕业从学校回家,余诗韵突然间发现余楠老了,头上有了几缕白发。杨海也没有以前那么健朗了。她和杨源都长大了。而余楠和杨海都老了。这时候余诗韵感到心惊,她还没有好好孝顺父母。所以只要周末,节假日没有事,余诗韵都会回家陪伴父母。长大以后,他们一家人相聚的时刻越来越少了。

林英落要准备考试,所以周末基本上不会回去。有时候父母会送些吃食过来。对于林英落的男友,林家父母也很满意,把顾西北当成准女婿对待。

“落落,我哥来接我了,我先走了。”余诗韵背着自己的书包和躺在床上正在和起床做斗争的林英落说道。

“嗯,周末愉快。”林英落闭着眼睛,疲惫地说,一点也没有休息好后的精气神。昨天她看书看到半夜才睡。这个时候再也没有老师和家长气势汹汹地逼着她学习了,但是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自觉,都要努力。因为见识到现实的残酷。

余诗韵走出卧室,看到顾西北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毕恭毕敬地说:“杨源哥,请喝茶。”

杨源打量着周围,说了一句:“不用了。我一会就走了。别客气。”

“哦,好的。”顾西北脸上挂着笑,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脸上并没有一丝背拒绝后的不满。

“哥,我们走吧。”余诗韵走过去对杨源说。

“我们先走了。再见。”杨源几步跟上余诗韵。

“再见。”

走出电梯,杨源随口说道:“落落的那个男朋友还挺有礼貌的,每次我去都很客气地招呼我。”

“职业病吧。律师解除各行各业的人,也算是服务行业。自然要恭敬有礼。”余诗韵分析道。

余诗韵走到杨源的车旁,打开后门,小黑立刻就扑上来了,亲昵地用前肢巴拉余诗韵的手臂。余诗韵嫌弃地把小黑往里推了一下,然后钻进车里。余诗韵好不容易坐下后,小黑就用它那水汪汪的小眼睛看着余诗韵,还跳来跳去的,很是欢快。

“哥,以后能不能把小黑放在家里呀。”余诗韵嫌弃地说。

杨源无奈地说:“下次我尽量。”小黑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平时杨源去上班,小黑都乖乖地目送,也不闹。只要是周六,杨源去开车,小黑就缠着杨源,不把它带上都不行。看到余诗韵后,它就高兴地欢呼雀跃。有时候余诗韵有事不回家,杨源开车出去钓鱼,小黑一到目的地就蔫了。周围可以撒欢奔跑的草地,风景秀丽的江景也不能唤起它的乐趣。

全家四口人,杨海和余楠把小黑当成孩子养,杨源对小黑也很照顾,小黑多次把他的拖鞋叼到它自己的狗窝,杨源都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拖鞋找回来,从来就没有吵过小黑一句,只有余诗韵对下黑最差,小黑要是惹到余诗韵了,余诗韵轻则拳打脚踢,重则把小黑关到笼子里思过。可是就是这样,小黑还是最喜欢余诗韵。从来不叼余诗韵的拖鞋,对余诗韵热情讨好。

对此情形,杨源都要抑郁了。有次杨源开玩笑地说:“你对小黑那么差,小黑为什么对你最好呀?”

余诗韵一语道破地说:“求生欲呗。”

杨源豁然开朗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买点早餐?”杨源看到路边有卖早餐的,豆花、油条、烧卖、饭团、煎饼……各色各样,很丰富。他刚才过去的时候,余诗韵才刚刚起床,肯定没有吃东西。

余诗韵看了一眼,说:“算了。还是回去吃吧。我平时吃的就是这些,吃够了。想吃妈妈做的早饭。”

杨源默默地提高了车速。

余诗韵和杨源离开后,林英落也起床洗漱了。顾西北喝着茶,静静地坐在客厅,听到主卧的开门声,顾西北回头,看到林英落披散着头发站在卧室门口,面无表情。

“你起床了。饿不饿?我去买早餐。”顾西北主动打招呼。

林英落走到顾西北身旁坐下,淡淡地说:“不用,我不饿。韵韵和杨源哥回去了?”

顾西北点头说:“对,刚走没多久。”

“你一会有事吗?”林英落犹豫着问。有些事情,一旦开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没事呀。今天周末。我能有什么事呀!”顾西北随口说道,转念一想林英落会这样问一定是有事。他又补充道:“最近一直很忙,太累了。要不出去转转,缓解一下压力。”

“算了。出去玩也很累。”林英落拒绝了。她看着顾西北严肃地说:“我有事像和你说。”

顾西北笑嘻嘻地说:“什么事?你干嘛这么严肃?”这种气氛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顾西北突然有点紧张了。

林英落不安地扣着手指上的死皮说:“你是不是喜欢韵韵?”

顾西北的眼眸中的惊慌一闪而过。他在脑海中快速地反思了一下什么时候在林英落的面前露出过破绽。没有,一句都没有。在林英落的面前,他连一句有隐喻的话都没有说过,而且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你为什么这么问?”顾西北心虚地说,试探着林英落。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林英落现在在准备考试,要是因为他分心了。那余诗韵肯定会怪他的。他不敢冒险。

林英落傻乎乎地说:“昨天我听到你和韵韵在厨房说的话了。”爱情真的会降低人的智商。林英落现在是顾西北的女朋友,就算是顾西北爱上了余诗韵,那该畏惧的也不是她,而是顾西北。她应该生气地责问,愤怒地指责。她才是受害者。可是林英落现在的表现完全就像是一个犯错的人,顾西北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顾西北一下子就回想到昨天他和余诗韵的对话。其实也就那么几句有点破绽。他装傻地说:“昨天我和韵韵说什么了?什么都没有说呀。”顾西北一脸无辜地说,委屈地望着林英路,把林英落推到了一个无理取闹的位置上。

“你说你喜欢韵韵。”林英落提醒道。她忍着心里的痛,说道:“西北,韵韵是我最好朋友。我愿意退出,成全你和韵韵。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辜负她。韵韵是一个好女孩,她努力上进,聪明勤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如果选择了韵韵,就要好好地待她。如果你不爱她,或是没有那么爱她,请不要去打扰她。”林英落望着顾西北,开诚布公地说。林英落知道直到现在顾西北还是不爱她。这么多年了,他们两个都要成为同学中恩爱情侣的楷模了。她爱他越深,而他却还是一如当初,从未爱过她。

顾西北从未为他们的未来考虑过。每次林英落满怀憧憬地规划着他们的未来时,顾西北总是说他们现在还年轻,结婚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要先事业,养孩子不容易。他们要先修建好经济基础。原来一切都是借口,他只是不爱她而已。

这一刻,顾西北多想答应下来,顺着林英落的话说下去。一切说开了之后,他说不定还会和林英落倾诉他这么多年的爱而不得。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是不缺话题的。然而顾西北明白一切不会像林英落说的那样简单。林英落的退出成全不了他和余诗韵。最多也只是避免了她自己不再一厢情愿的爱情中受苦罢了。在顾西北的爱情中,林英落的成全不是必要的,余诗韵的成全才是必要的。

不得不承认,此刻顾西北比林英落头脑清楚。“哈哈……落落,你可能是误会了。我和韵韵说这些话只是在练习,以后对你说的。可是韵韵一点也不配合。你昨天是不是听到韵韵说‘这话你应该对落落说’,落落,你别误会呀。韵韵是不是对我有偏见,我总感觉她不喜欢我!”顾西北半真半假地说,倒打一耙,脸上的悲伤真情流露。连哄带骗,他把一个渣男的行为坐实了。

顾西北这样带着指责的抱怨有效地消除了林英落的戒备。她为余诗韵打抱不平地说:“韵韵她性格比较内向,你别怨她。大家都是同学,而且她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像是林英落对顾西北的喜欢,余诗韵对顾西北的不喜欢也是没由来的。他们两个对林英落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林英落只能从中调节。

“好吧。”顾西北勉强地说。

“谢谢你呀,西北。不过韵韵真的没有讨厌你。”林英落解释说。

顾西北淡淡一笑,没有接话。余诗韵不喜欢他,他比谁都清楚。林英落这样说的目的他也心知肚明。

“以后不许再误会我了。我的心都碎了。”顾西北戏精地弓着腰,手捂着胸口,一脸痛苦。

林英落理亏地说:“嗯,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误会你了。我们两个要好好的,白头到老。”

听到林英落的话,顾西北原本不痛地心真的开始疼了。这样的话对顾西北来说不是山盟海誓,更像是恶毒的诅咒。和林英落白头到老,那他和余诗韵怎么办?顾西北呼吸加速,表情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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