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午后,他们坐在车里听着音乐,晒着太阳,吃着零食,过了一个十分颓废的下午。日落的时候,他们顺便看了个日落,就回去了。
晚上,睡了一天的徐强终于醒了。睁开眼就看到顾西北坐在旁边的床上,失神地望着早已黑屏的手机屏幕。
“嘿,哥们,干嘛呢?思考人生?”徐强没心没肺地说。
“没干嘛。你醒了呀。”顾西北心虚地把手机收起来。他是在想怎么跟余诗韵说才不显得突兀,才不惹余诗韵反感。下午她本来是打算在QQ上先和余诗韵交流几句,试探一下情况。结果打了一下午的字,一句话都没有发出去。
“你没睡呀?”徐强好奇地问。同样地熬夜,同样地赶夜车奔波,为什么他这么累。
“睡了。只是比你早起了一会。”顾西北谦虚地说。
“这个一会是多久?”
“几个小时吧。”
“大哥,你家一会是几个小时呀!大开眼界。我快饿晕了。这里什么特色美食吗?”徐强揉了揉自己干瘪的肚子。用小蛮腰形容都不夸张。
“咸水鸭,鸭血粉丝,小笼包,马蹄糕,酱排骨。你想吃什么?”顾西北介绍道。来之前他已经做过攻略了。当然不是为了去旅游,而是因为一个人而想去了解一座城市。
“都想吃。”徐强贪心地说。
“可以。”顾西北豪气地说。晚上,他带着徐强出去胡吃海喝去了。
一路上顾西北不停地东张西望,盼望着能够在这有点寒冷,有点喧闹的街头遇到余诗韵,他希望自己能够淡然自若地说:“嗨,好巧呀。可以给我介绍一下这座城市吗?我很喜欢这儿。”顾西北发誓,他会很认真地听余诗韵给他介绍这座城市的,即使有些内容他已经烂熟于心了。
这座陌生的城市,因为余诗韵,他觉得很亲切。这是余诗韵长大的地方,这里的土地余诗韵或许在过去某个时刻踩过。现在他经过的这个路口,余诗韵也许也走过。他们相遇了,只是在不同的时间。
然而一个转头,顾西北竟然看到了外出逛超市的林英落,林英落手里领着大米和蔬菜。步履匆匆地走人群中。顾西北吓地一个激灵,赶紧一把钩住徐强的脖子往和林英落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能不能别勒着我的脖子,我要窒息了。哥们,镇定点行吗?”徐强被顾西北突然地动作吓了一跳。
“别说话,林英落。”顾西北神神秘秘地说。
“哪儿呢?好久没见了,我还有点想她了。”徐强好奇地问。
“那……”顾西北给徐强指了一下方向。
“哎呦!贤惠呀!还知道出来买菜。”徐强赞叹道。
“是呀。徐强要不你追林英落吧。到时候,咱们四个可以一起出去游山玩水。”顾西北提议道。徐强要是能追到林英落,那样他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没有女朋友就不能出去游山玩水了吗?”徐强不服气地反问。
“可以,只是不适合。”
“切。我还不想和你一起去游山玩水呢。重色轻友,你就是时刻想要牺牲我去成全你的爱情吧。”徐强不屑地说。
听到这儿顾西北恍然大悟。他突然有点理解余诗韵了。也许余诗韵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对他有点误解,有点顾忌。
林英落喜欢他,余诗韵一定是因为林英落的原因才会拒绝他的。也许是因为他对林英落间接表白的漠视让余诗韵很生气。顾西北细细回想当时他跟余诗韵表白时的情景,余诗韵当时的表现更像是在为林英落打抱不平。
男人呀,一定不能得罪喜欢的女生的闺蜜,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顾西北懊悔地总结着。这个困扰他多日的问题终于有了清晰而又确切的答案。
“好了,不说了。吃饭去。传闻中的美食,我们来了。”顾西北欢脱地大步往前走。
徐强疑惑地看着顾西北。这情绪转变地也太快了。这还是那个哭得稀里哗啦,伤心悲痛的顾西北吗?What happend?突然间徐强感觉需要被人关心的人应该是他自己。
转念一想要去吃美食了,徐强刚才莫名的错觉烟消云散,他屁颠屁颠地跟着顾西北一起去吃喝玩乐去了。果然人傻还是有好处的,不会自己为难自己,不会自己让你难受。
余诗韵和杨源回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别人家里都是灯火通明,只有他们家是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的。“咦!家里没人。”余诗韵惊讶地说。
“爸妈今天去参加厂里的年会了。”杨源提示道。杨海的厂子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还是都有的,年会,红包,礼品,平时的各种福利。没有好的待遇也留不住人呀。杨海秉承的原则是自己少赚点也要对员工好点。
“啊,那晚上吃什么呀?哥,咱们出去吃吧。”出去玩了一天了,有点累了。余诗韵不想自己做饭了。做饭挺麻烦的,还要自己洗碗。最重要的是她那忽高忽低的厨艺,她实在是不敢轻易尝试。
“都到家门口了,还去外面吃什么?回去我给你做饭吃。”杨源自告奋勇地说。
“那我刷碗。”余诗韵主动承担了洗碗的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杨源一个人干。比起做饭,余诗韵更喜欢刷碗。
回到家,小黑立刻就窜到杨源的身后,热情的欢迎着杨源和余诗韵。当然还有就是杨源身上的烤肉味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杨源穿上围裙,洗手,准备做饭,余诗韵抱着手机躺在沙发上看视频。看了一会,余诗韵闻到一阵香味。她的饥饿感立刻加倍。余诗韵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直奔厨房。小黑已经早早地蹲在厨房门口等着了。
余诗韵走过去,伸着脖子问:“哥哥,你做了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土豆炖鸡,一会再炒个手撕包菜,红烧肉。两个人吃差不多了。”杨源很有经验地说着。米饭都不用做了。这些菜就够他们两个吃的了。
“这个土豆炖鸡好了吗?感觉都熟了。”余诗韵心急地说。
杨源一下就看穿了余诗韵的心思。“你饿了呀?现在也可以吃,多炖一会收收汁,味道会更好些。”杨源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还是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大鸡腿给递给余诗韵。
“谢谢哥。”余诗韵直接用手去拿鸡腿。刚出锅的鸡腿,在只有几度的空气中,热量散失地很快。余诗韵一点也不觉得烫手。她大口吃着鸡腿,味道很好。鸡腿外面是浓浓的汁。小黑站起来,仰着头,羡慕地看着余诗韵,一双黑眸中全是对鸡腿的渴望。
最后余诗韵把鸡腿上的肉啃干净,把鸡骨头扔给了小黑。
小黑有点失望地张嘴咬住鸡骨头,然后转头放到了地上。
余诗韵惊讶地看着小黑,感叹说:“妈把小黑养刁了。小黑现在连骨头都不吃了。”余诗韵弯腰把鸡骨头捡起来扔到垃圾桶中。
“它也喜欢吃肉呀。在有肉吃的情况下,它肯定不愿意吃骨头的。”杨源不偏不倚地说。
“好吧。”余诗韵无奈地说。
“好了,可以吃饭了。你去洗一次手。一会拿两双筷子和两个碗过来。”杨源一手端着一个盘子去了餐厅。余诗韵拿着碗筷,端着剩下的一道手撕包菜紧随其后。还没走到餐桌边,就被杨源截胡了。
“给我吧。”杨源从余诗韵的手中接过手撕包菜。
余诗韵递给杨源一副碗筷,坐下来开吃了,心里想着那位名叫唐涵的女生有福气了。
“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做饭的事吗?”杨源吃着饭,感叹地问。
“记得。印象深刻。泡面都煮烂了,一段一段的。”余诗韵说着用手指量出一个有两厘米的距离。
“很难吃吧。我现在想想都觉得难以下咽。”杨源惭愧地说。余诗韵八岁的时候,有一次余楠有事,回来晚了,杨源和余诗韵饿的不行,最后杨源大胆决定自己煮饭。其实就是简单的煮泡面。但是对于从未下厨的人来说,还是有点难了。余诗韵还太小,不能吃味精,杨源就烧了一小锅开水,拆开几包泡面,只把面丢尽开水里,调味料全部扔进垃圾桶里了。放青菜和油盐的时候,杨源动作慢了点,把火关上后,面就散的不像样。
杨源犹豫着要不要倒了重新做的时候,余诗韵已经捧着她的小碗,等着吃了。杨源只好硬着头皮把面盛到余诗韵的碗里。
“没有呀。挺好吃的。我记得我吃了好几碗。”余诗韵回忆着说道。小时候,余楠对余诗韵的饮食有限制。余楠都是自己做饭给余诗韵吃的。除非实在太忙没有时间才会煮泡面给余诗韵吃,就算是煮泡面,余楠还是会放些蔬菜和肉丝,让泡面更营养些。作为一个母亲,余楠一直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余诗韵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你那么小,竟然会记得!”
“不小了,好吗?那时候我已经八岁了。正常情况下,人在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记事了。哥,你不要总把我当成小孩子。”余诗韵声明道。
“是呀,你已经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杨源如有所思地说。
余诗韵啃着红烧肉,点头赞同地说:“对呀。毕竟这么多年了。”
“韵韵,你真的希望我和唐涵结婚?”杨源话锋一转,突然说到别的话题上去了。
“我希望有个人来爱哥。人长大了就会分开。我不在的时候,也会有人陪着哥。”余诗韵坦诚地说。作为杨源的妹妹,余诗韵希望杨源能够娶一个爱他的人,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就算是没有爱情也没有关系吗?”杨源不甘心地问。
“哥,爱情就是一个传说。口口相传,但是又有多少是真,很多人都是道听途说。爱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没有爱情,人还是可以活的好好的。”余诗韵平静地说着跟她这个年龄不相符的话。
“你也会这样,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杨源试探地问,心里满是心疼。
“应该会吧。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人生短暂,时间有限,谁都耗不起。而且就算是真的遇到了爱情,也不一定会结婚。爱情是一回事,生活又是另一回事。爱情能够体验很好,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在合适的时间遇到爱情,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生活不是童话,两个相爱的人结婚也不一定会幸福到老。哥,我们都要看开点。”余诗韵劝说道。这是她的爱情观,理智清醒,深沉地像一个饱经沧桑的中中年人。
杨源忧伤地看着余诗韵。他没想到花一样年纪的余诗韵对待爱情竟然是这样冷淡的态度。也许是因为她还没有遇到那个让她念念不忘的人吧。但是杨源确定他遇到了。他没办法做到余诗韵说的那般洒脱。
“你现在还小,不懂。等过几年你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哥,我可是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现在虽然年少但是不无知好不好?不要总把我当成小孩子。”余诗韵抗议道。
“我知道,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你的想法就是太悲观了。”杨源妥协地说。
“这不是悲观,这是现实,无法逃避,不能忽视的现实。既然火活在现实中,就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余诗韵争辩道。
“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话多么像是在对着杨源说呀。杨源沉思着余诗韵的话,静静地捧着碗。
“哥,你也多吃点。做这么多菜,辛苦了。谢谢哥。”余诗韵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杨源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