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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后代绝学

说这话的是个身材消瘦的人,一脸随和敦厚,看起来人畜无害,正是八大长老之一的仁义剑客蔡权,论剑法只仅次于方东白。

大善明王道:“有话就说,莫说本座不给你们说话的机会。”

蔡权道:“本帮帮主仙逝,明王趁此机会前来,可谓胜之不武,本帮实在难以心服。”

八名喇嘛哈哈大笑,纷纷说道:“合全帮之力,被我师父轻易挑了,还能有什么不服的?”

蔡权倒是没有理会他们的讥讽,仍旧说道:“今日便与明王定下五年之约,五年之后,再来与明王较量,若是明王不敢,大可以杀了我们。”

大善明王明知蔡权是在出言相激,可是今天挑了整个丐帮,心情大好,丐帮如今这样了,倒也不是非要将这些叫花子赶尽杀绝,不由哈哈大笑道:“丐帮武功不怎样,这嘴皮子倒是有一手,本座就算是给你们五年,你们也不能胜过本座。”

蔡权笑道:“明王今日虽胜过我们这群不中用的叫花子,并不能称之为武功天下第一,当今中原武林,都以武当派张真人为武林泰山北斗,明王只有战胜张真人,才是公认得武林天下第一人。”

大善明王知道他话中之意是要激自己去挑战张三丰,他同样早就想和这个中原武林第一人较量一番,对于蔡权这样的机变倒是微微赞赏,大笑道:“丐帮倒也不算全是废物,至少还有个能说会道的,好,你们只要交出两个人来,本座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蔡权道:“不知道明王要我们交出什么人来?”

大善明王笑道:“交出你们一个叫鲁忠的,据说是你们丐帮的人,还有另一个叫萧峰的高手。”

群丐听了,大惑不解,萧峰的大名已经是传遍天下了,倒还说得过去,不明白鲁忠一个丐帮叛徒,竟然要大善明王亲自前来。

方东白道:“鲁忠乃我本帮叛徒,不知道明王为何要找他?至于另一个叫萧峰的似乎是近日名声大震那人?”

大善明王道:“本座门下弟子乌巴普奉命护送太师南下,在黄河遭遇一群人不自量力想要刺杀,而这个叫萧峰的人,非但用贵帮的铜锤手打伤本座弟子,还公然杀害了伯颜太师和古纳答剌王子,今日本座不才,就来领教贵帮这位叫萧峰的高手,若是不能交的话,本座就不用等五年了。”

他这话一说出,群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认为这不可思议,“铜锤手”这门功夫,丐帮上下几乎有数万弟子会这门武功,传功长老更是知道那喇嘛的武功比自己要高一些,要是有人能够用铜锤手这个入门武功打败他的话,此人的武功,只怕已经超过了自己,甚至超过了钱帮主,而大善明王是不得二人决不罢休的,可以说丐帮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蔡权道:“鲁忠那叛徒的下落我们一直在找,至于那个叫萧峰的,谋害我们钱帮主,是本帮的仇人,他如何学得铜锤手,恐怕是鲁忠那个叛徒所教,与本帮无关。”

大善明王笑道:“倒是会撇得一干二净,既然如此,告诉本座他们去到何处,就饶了你们。”

蔡权道:“目前已经倾尽全帮之力寻找他们,暂时还没有消息,若是找到,自当通知明王。”

大善明王笑道:“丐帮果然识时务,本座就在白马寺静候佳音,丐帮是否从世上除名,就得看看各位的态度了。”

轻轻挥手,八名弟子抬起銮轿,转身离去。

群丐是既喜又悲,喜的是强敌退去,悲的是五年之后该如何处置?

传功长老道:“蔡长老,怎能如此轻折本帮威风,向那番僧低头?”

吕长老道:“这次真是多亏蔡长老才令强敌退去。”

蔡权道:“这些都是权宜之计,非是在下得这样卑躬屈膝的做,而是这关系到本帮的兴衰存亡,若是刚才因为保全丐帮的威风,彻底激怒番僧不说,要是朝廷给丐帮扣上一顶杀害重臣的罪名,朝廷大军一到,我们丐帮将会除名,若是各位长老认为我做错了,那么甘愿领罪。”

这番话,令众长老和群丐哑口无言,现在他们确实无法不这样做,蔡权说完后,立即跪下,等候处置。

众长老上前去扶起蔡权,叹道:“蔡长老请起,一切都是为了丐帮基业。”

蔡权道:“眼下本帮危机四伏,咱们必须想个对策才是。”

方东白道:“那蕃僧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们加在一起并非他的对手,我提议咱们选出新帮主,稳定人心才是,另外则请史兄弟帮忙了。”

群丐都觉得有理,纷纷表示赞同。

传功长老道:“钱帮主遇害,只有史兄弟曾是钱帮主指定的继承人,我看还是立他为帮主为好。”

掌砵龙头则反对道:“此事怕是不妥,虽然史兄弟是钱帮主指定,可是他修炼降龙十八掌已经受伤,如何可以担负起重任?”

蔡权道:“不如效法当年郭大侠、黄帮主那样设立丐帮大会,比武选出新帮主,只是这次只能本帮中人才行,万一让邪魔外道赢了,丐帮基业不保。”

群丐觉得有理,八大长老商议后,决定两个月后就举行丐帮大会,另外则去请史火龙前来商议对策。

萧峰正盘膝坐下,准备想想如何应对眼下局面,耳中听到身后轻微脚步声,笑道:“鲁老哥,你来找我何事?”

鲁忠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打了个哈哈,道:“那个,小兄弟啊,老哥哥我最近听到一些什么口诀不懂,想请你听听,指点一下老哥哥。”

萧峰笑道:“鲁老哥尽管说来,小弟自当全力解惑。”

鲁忠开口道:“人身阳气集于督脉!气入丹田,通长强,走腰俞、腰阳关、命门、悬枢,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哑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百会前顶顖会上星神庭素髎水沟兑端龈交,走手太阴肺经至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至掌心。”

萧峰听得一愣,这是“降龙十八掌”的运劲法门,而说的是第一式“亢龙有悔”,鲁忠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立即明白了,这是钱万里借鲁忠的口,要把“降龙十八掌”传给他,看来他是不会就此死心。

萧峰素来是光明正大,说一不二,挥手拒绝道:“鲁老哥,不必再念了,这恐怕是钱帮主的意思吧!想借你的口传授我降龙十八掌。”

鲁忠一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同样不想自己的好兄弟失去这个机会,只能说:“小兄弟,降龙十八掌可是武林中的绝学,机会难得,你就练吧。”

萧峰听了这话,并没有因此动摇,倒是引起了好奇心,当年他雁门关自尽后,恐怕丐帮两大绝技就此失传,可是听钱万里和鲁忠说起,在百年前,洪七公和郭靖师徒二人都是以“降龙十八掌”威震武林的,依他推测这掌法只怕是后来创的,就想印证一下是否真假,问道:“鲁老哥,你倒是说说那洪帮主和郭大侠的降龙十八掌是如何威震武林的?”

这“降龙十八掌”自萧峰从杏子林身世突变,到雁门关自尽时,急匆匆未曾找到传人,最终只有传功长老留下的两掌秘籍传下,经过十几代帮主的努力,一点一点凑齐,直到第十八代帮主洪七公时,只湊到十五掌,洪七公凭借聪明才智,创出最后的三掌,才补齐这掌法,让丐帮重振威名。

萧峰听完鲁忠的叙述,一切都如同他所想的,“降龙十八掌”除了前两掌之外,其余的十六掌是后人自行揣摩出来的,论威力和正宗的相差甚大。

从鲁忠说了洪七公补齐这门掌法来看,洪七公修炼的外家功夫,恐怕这掌法变得一味只靠刚猛强劲取胜。

“降龙十八掌”号称天下第一掌法,攻则威力无穷,守则密不透风,每一掌都遵循“有余不尽”的精义,蕴含刚柔相济的道理,若是一味以强力进攻,不注重防守,蓄势而发,就完全违背这套武学的本意。

武学曾有云: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刚缺柔是浪费力气,柔缺刚是攻而不克。

只有刚柔并重,阴阳互济,才是武学正理,所以丐帮祖师创出这套掌法时,并不是一味刚猛,而是每一掌中都有柔劲在其中,成为一套刚柔相济的掌法。

这么说吧,这正宗的降龙十八掌可谓易学难精,其中就有三个境界,先得将这门掌法练到至刚至阳的极致境界后,然后阳极生阴,又化为至阴至柔,在至阴至柔的极致境界后,又将两者进行任意转换,达到刚柔相济,刚猛时无坚不摧,无固不破,阴柔时无声无息,轻柔如水。

这个境界也是当年洪七公提到过的“当刚则刚,当柔则柔,轻重刚柔随心所欲”的境界,也是降龙十八掌的最高境界。

只是这个境界,看起来容易,实则做起来却很艰难,修炼到了一个极致境界后,要想突破,即使是天资聪颖,悟性极高的人,都得讲究机缘和运气,就像常说的临门一脚,说得很轻松,但这一脚很可能走路一般简单,很可能是难于登天。

从丐帮历代帮主来看,除了开山祖师和第三代帮主之外,萧峰的资质悟性是最有可能达到这个境界的。

在百年前,大侠郭靖修炼的“降龙十八掌”就是刚柔并济的,看起来似乎达到了这个境界,实则因为郭靖并不是修炼到至刚至阳的极致境界后化为至阴至柔的,而是以道家的武学至宝《九阴真经》,将两者融合后才会如此,这一出手,看起来掌力忽吞忽吐的,令人捉摸不透,防不胜防,的确是神妙无比,只是掌法威力也相对被减少了,所以郭靖和欧阳锋的蛤蟆功这刚猛的功夫比拼时,并没有占到优势就是如此。

难怪当初他认为不过高明点穴功夫的一阳指会和降龙十八掌齐名,这后世所创掌法,实在是不敢恭维。

鲁忠看他一直在思考,不知道他想什么,就问:“小兄弟,你怎么了?”

萧峰摆手道:“没事,你就去告诉钱帮主,不用费事了,他要是想传武功,就传给你好了。”

到了傍晚,鲁忠带来饭菜前来,萧峰正好运功完毕,见到鲁忠前来,笑道:“鲁老哥,这次可不是带口诀来吧?”

鲁忠干笑几声,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憋出一句:小兄弟,你练功辛苦,我来给你送饭的。”

放下盘子,都是一些青菜豆腐之类的,不过拿出一瓶好酒,萧峰一看,口舌生津,等不及吃饭,先一把拿过酒瓶,仰头就喝,鲁忠急道:“小兄弟,你别喝完了,给老哥哥留一点啊。”

萧峰这才把酒瓶交给鲁忠,伸出袖子搽搽嘴,鲁忠紧紧握住酒瓶,生怕被萧峰抢走了,萧峰哈哈大笑,道:“鲁老哥放心,小弟不喝了。”

鲁忠松了口气,萧峰道:“鲁老哥,不知道钱帮主的伤势怎样了?”

鲁忠道:“帮主他老人家得胡先生施针,身体正在逐渐好转。”

二人边喝酒,边谈论江湖中事,又说起这套后世掌法时,鲁忠说至少有三门武功可以媲美,便是百余年前西毒欧阳锋的“蛤蟆功”、西狂杨过的“黯然销魂掌”,金轮法王的“龙象般若功”,论其刚猛都不输给降龙十八掌。

这三门武功,萧峰只知道“龙象般若功”是密宗护法神功,但是极为难练,至于其他两门就没有听闻,这后世武功倒是不可小觑,有机会倒想见识一下。

吃完饭后,鲁忠倒在一旁就睡,萧峰继续打坐练功,到了第二天他酒瘾大发,实在忍不住,准备出谷去喝个痛快,鲁忠这次醒来,还没说话,萧峰就已经开口说道:“鲁老哥,小弟出去一趟,你好生照看钱帮主。去去便回。”

说完,展开轻功狂奔而去,出了谷后,直奔凤阳城中,到了城中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萧峰去到城中最大的临淮阁,到二楼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要了二十斤酒,一只肥鸡,十个馒头,倒把店小二吓一跳,从来没人点二十斤酒那么多的,可是倒不好多问,酒菜呈上来,萧峰开怀畅饮,众食客无不惊讶,纷纷赞叹他好酒量。

忽听得脚步声踏踏而响,为首一个黄衣僧人带着几个人上楼来,他们在店小二的带领下,进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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