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潼跟在工人身后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正在装修的餐厅名叫“洛洛可”,听起来总感觉和洛丽塔有点关联,但是老板也说了,只是为了纪念某个朋友而给餐厅取名叫“洛洛可”。
餐厅的设计稿已经改过两次了,第三版的稿子是老板比较满意的,只要设计稿定了下来,装修也是一件很快的事,至于细节,更加好定了。
陈梓潼跑上跑下列好了装饰品清单,天色也渐渐变晚,餐厅门口停了一辆莲花,按着喇叭。
孙越坐在车里等着陈梓潼出来,他受陈梓潼的妈妈陈粤所托,今天一定要把陈梓潼逮回陈家老宅。至于陈粤打的什么主意,陈家人都知道,只不过就是想早点把陈梓潼的亲事定下来,尽量把女儿留在自己身边罢了。
“别甩脸子啊,我也不想来的,这不是没办法吗?司机来接你你会回去吗?我公司也挺忙的,自从回了国,家都没回几次,尽去萧家和陈家了。”孙越的语气有些委屈,有些无奈,不过这倒提醒了陈梓潼一件事。
“你们陪姨妈去逮叶萱萱那次,姨妈对叶萱萱的态度怎么样?”陈梓潼突然问了一句,她也没问叶萱萱,怕尴尬,叶萱萱也没主动和她说。
“说实话吗?我估计悬,姨妈那次态度倒是平和,不过叶萱萱估计她看不上眼,也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了,她放在心上我才怕。”陈梓潼这才缓了一口气。
孙越嘴角右扬,不一会道:“你的好闺蜜和你表哥在一起了,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开心呢,还一直担惊受怕的。”
陈梓潼闭了眼睛,说话有气无力的:“怎么开心的起来,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干嘛让他们俩受这个罪,我有时候挺后悔的,不该把叶萱萱介绍给表姐,要不然也不会遇到萧初睿,也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事,她也许就一辈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去了。”
“是嘛?觉悟还挺高的啊。”孙越打趣道,从后视镜里看到,陈梓潼也许真的累了,已经睡着了,虽然她和陈意凌是表姐妹,除了五官立体,骨骼小这两点,其他的都不像。
到了陈家老宅,孙越停好车,便跟在陈梓潼身后进了门。
一楼大厅,陈梓潼的父母和陈意凌都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俩回家,而陈意凌父母,都在国外度假,因为意凌妈怕冷,而C市的冬天,又真的可以称得上滴水成冰。
“如果不让孙越去请你,一旦搬出去了,一辈子都不打算回家了是吧?”陈母一看见女儿回家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气便不打一处来?
陈父也帮嘴道:“你妈也是为了你好才会说你,怎么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体谅为父母的苦心呢?”
陈梓潼冷笑:“什么苦心?我大学还没毕业,就想把我嫁出去?我是得有多恨嫁啊,在你们俩眼里,你们的女儿是有多不招人待见?”
陈母面色不好看了:“我这是为了谁操心?还不是为了你,谁说让你现在嫁人了!只是让你和人家见一面,哪不对了?你有能耐有本事,倒是自己找个看得上眼的回家啊,也别费了我的力气。”
陈意凌连忙劝道:“小姨,别气,梓潼的事让她自己考虑,您也别逼的太紧了。”
陈母反驳道:“我不逼着她,放着她,她还会留在C市吗?高中毕业就想出国了,要不是我拦着,这辈子还能见她几面?一旦出国定居了,我和她爸可怎么办,日子怎么过,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说走就走了。”
孙越始终在这种家事上像个外人,也不好插嘴,和陈意凌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去了。
陈意凌最近也要被家里长家里短的事情烦死了,还是她父母看的长远,早早的出国度假了,每天在ins上就发些度假恩爱照。
“对啊,要不是您拦着,我上的就不是C大艺院了,而是意大利的艺术最高学府了。”陈梓潼每次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痛心,恨不得自己不是陈家的女儿。
“你怎么回事,跟妈妈说话的语气就不能好一点吗?”陈父面露不悦,本质上,他是支持陈母的行为,因为他也不想陈梓潼离家太远。
陈梓潼不耐烦的起身:“如果每次让我回家就是为了数落我,或者为了让我相亲,那么我至少在你们改变想法前都不会回家了,你们完全可以对我进行经济制裁,但是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陈意凌连忙叫住:“梓潼,别这样,好好的跟你爸妈说,别意气用事。”
陈父冷声道:“意凌,不用劝,她自以为离了陈家自由了,却不知道,离了陈家她什么也不是。”
一句“离了陈家什么也不是”,深深的触动了陈梓潼的内心,陈父说的这句话没错,她的确是靠着陈家这棵大树,二十多年来日子顺风顺水。
陈梓潼神色黯然,她和她父母之间,是永远没有办法在她的未来这个问题上妥协的。
陈梓潼转身离去,陈母不禁气急:“不准走,给我回来,今晚在家吃个饭,留一晚,妈不说了。”
陈父不做声,当然只得陈意凌上去拦住:“的确晚了,该吃晚饭了,就在家吃吧。”陈意凌对着陈梓潼使眼色,陈梓潼却什么都不想看,也没有吃饭的胃口,推开了意凌说:“谢谢了,意凌姐我好累,就回去休息了。”
陈意凌抓着她的手臂不肯松手:“别倔,别犯傻,留下来吃个饭。”
陈梓潼慢慢掰开了她的手,整个人显得格外疲倦:“真的不用了。”
看着陈梓潼渐渐走入夜色中,陈意凌连忙上楼叫孙越送送她,这里离市里远着呢,怎么可能晚上还有车?难不成想走路回去,出了事可怎么办?
孙越披了件外套有些烦闷:“她爸妈这样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陈意凌为他整了下衣服,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道:“没办法,长辈的想法,是我们只能遵从却无法改变的。”
孙越笑了:“像个提线木偶。”
是啊,精致的尊贵的提线木偶。陈意凌心里苦笑,把孙越送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