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肖瑶看起来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最终还是按下了担忧，只说出了这一句：“与此同时，我去把刚刚‘观战’时收集到的情报整理一下，来做战后总结。”
“嗯。”张子辰露出欣慰的笑容，“就是这样，肖姑娘，不用太担心我的。对了，你能去拿个容器给我吗？大小随意，最好是透明的。”
“哦…”肖瑶跑去储物间拿玻璃罐子的同时，张子辰迅速把进门前从门把手上取下的项链缠在右肘上，左手在伤口上一划，一大块冒着有如实质的黑气的血肉就被挖了下来，随后绿光从项链涌出，覆盖在伤口上。
不是毒，也不是诅咒，而是某种类似黑暗、黑夜的性质力量吗…张子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挖下来的血肉，全然不顾自己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伤口，但他随即想到了在隔壁储物间的肖瑶。
肖姑娘会担心的吧…张子辰皱了皱眉，还是伸手一抚，给伤口套了一层幻象掩护。这样尽管伤势完全没有好转，但至少外表上看不出来了。
果不其然，从储物间拿着罐子回来的肖瑶看着张子辰完好如初的右手，露出了安心的表情，高兴地说着：“这么快就处理好了？”
“算是吧。”张子辰这么说着，把挖下的血肉放进罐子里，“这是我分离出来的敌人的特殊力量，先储存起来好了，说不定有用。”
“嗯嗯，”肖瑶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方面张大哥你是专家，听你的。说起这个…”
她把几张纸摆在桌面上，张子辰惊讶地发现那居然是几张简略而又不失神韵的画。这些画把刚刚发生的事从不同角度、不同时间给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张大哥把画面投射到我脑海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当我发现我居然可以自由切换视角的时候就更惊讶了，赶紧想办法把自己看到的东西画了下来。”肖瑶表情有些苦恼，“可惜时间上来不及在电脑上构建模型，要是能把大脑里感受到的画面直接导入电脑就好了…”
“不不不，肖姑娘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张子辰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和赞赏，”我完全没料到你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么有什么结论呢？“
这不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吗？肖瑶眨了眨眼睛，把自己的疑惑吞了下去。不知为何，哪怕只是客套，被张大哥夸奖也会让她特别有成就感。于是她回归正题，在纸上画了几个圈圈：“张大哥应该也注意到这个人了吧。“
“嗯。“张子辰点了点头，对被肖瑶圈中的那个持剑壮汉印象深刻，”那个人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出手。“
“不仅如此，这个人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站姿和动作，甚至连眼睛都没眨过！“肖瑶快速切换着画面，展示着不同时间下壮汉的样子，”他会不会不是真人，而是投影或者人偶之类的东西？“
“不像是，“张子辰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能感觉出他身上活人的气息…我觉得他和另外两个人不是一伙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这么觉得。“肖瑶拿出平板，把持剑壮汉的画像移到中间偏右的位置。张子辰注意到平板左边写着自己等人和朱蒂理事、陈警督、贤者等友方势力的名字和画像，右边则是”空“、学院、几个袭击者的画像。
“不管这个人是中立的还是偏向另外两个人那边的，至少他和张大哥你不是一边，因为他没有来帮你。“肖瑶下着结论，把画面移到烟斗男身上，”至于这个人…张大哥你看看他在干什么。“
“这…“张子辰愣了一愣，”他是一直在记录东西吗？“
画面里的男子在浮在半空中的本子上写着东西，肖瑶则点了点头：“没错，他直到最后另一个人被张大哥你暴揍一顿以后才忍不住动手，在此之前则一直在记录着什么…我怀疑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是来试探和收集情报的。张大哥，你能说说他们在战斗上的情报吗？这个我旁观时没法感觉出来。“
“银发男子速度快，反应快，技巧强，力量中…”张子辰正庆幸自己把收集分析情报这个任务交给了肖瑶，闻言慢慢说着自己的感受，肖瑶一五一十地记录着，“…此外，他的毒针似乎运用的是黑夜和黑暗的力量，倒是与昨晚上袭击的那个怪物十分相似。”
“贤者”使用的则是影子的力量…会有什么关联吗？张子辰没有说出这个疑惑，而是下了结论：“排除藏拙不提，这个银发男子至少有着先锋顶级到卫士初级的实力。”
“先锋？卫士？”正在记录的肖瑶愕然停下了笔，“这是什么黑话吗？”
“算是我们那对实力的划分吧。”张子辰解释着，“抛开毫无力量的普通人以外，修炼者实力从低到高分为以下等级：学徒、先锋、卫士、中军和统帅…”
“…直到统帅都还能算是凡人等级。”张子辰顿了顿，“再往上就是非人等级：传奇、冠绝一世、万古流芳…和传说中的圣级。”
“每个等级都细分为七颗星，每颗星又分小中大圆满境界…”张子辰继续滔滔不绝着，“但我一直觉得分这么细太麻烦了，也没什么必要…就只用先锋初级、卫士中级这样笼统的称呼。像我的师…师姐，就是冠绝中级。”
“哦…哦。”肖瑶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信息量极大，赶忙把这些全部记录下来，但她还是抓住了重点，“那么张大哥你是什么等级的呢？”
“我吗？”张子辰苦笑着，“我在某件事发生之前，算是传奇初级吧。在出事以后，再加上环境问题，虽然境界没有滑落，但是实力上可能只有统帅中低级，甚至中军顶级的水平了。”
“那也比那个银发男子多了…差不多两个大等级了吧？”肖瑶数了数，顿时全是星星眼，“张大哥，你好厉害啊！”
“前提是那个人没有藏拙，而我觉得他肯定是有的。就像我为了不暴露实力而刻意只用近战以外，他也没有用任何超凡手段，而是只是用着体术和武器…”张子辰脸微不可察地红了红，迅速转移了话题。
“这么说来，他们可能注意到了我们也在试探他们，从而选择了隐藏实力？”肖瑶想了想，“可是这样的话就有点说不通了…”
“什么说不通？“张子辰问道。
“就是他们这么做的理由。“肖瑶下意识地咬了咬手指，”如果按照我们之前推测的那样，对方的目的是阻止我们阻止’空’——怎么有点绕——的话，那我们之间的对立应该是直接而又强烈的，对方不应该在有机会的情况下采取如此温和的行动…“
见张子辰还有些不解，肖瑶便继续解释下去：“张大哥，为什么你当时是选择了试探，而不是直接把他们灭了？”
“除了实力不明怕损耗以外，最主要的就还是想看看能不能避免这群敌人吧，毕竟我们要做的只是保护蒂娜，其他不必要的能避免就避免。“张子辰交代着心路历程。
“没错！就是这个避免不必要的。“肖瑶打了个响指，”我们采取收集情报是因为信息不对称，不清楚对方的成分和目的…但是敌在暗，我们在明，我们旗帜鲜明地接走蒂娜、和陈警督合作等在有心人眼中应该都不是秘密。如果即使这样对方还抱着‘有可能避免冲突‘这样的念头的话…“
“那就只能说明我们双方的目标并不冲突。“张子辰恍然大悟，”对方并不在意我们是否保护蒂娜、是否阻止‘空‘，而是担心我们会不会阻碍他们的真正目标…原来如此，对方应该是’贤者‘的敌人。“
“什么？“肖瑶并没有料到这个结论，”张大哥何出此言？“
“因为他们的力量性质相似而又不同。”张子辰说着自己刚刚的猜想，“这群人的力量是黑夜，‘贤者‘的力量是影子…看似截然不同，却隐约同源。有可能他们双方以前是一脉，后来因为理念冲突也好其他分歧也好，分道扬镳了。现在他们发现’贤者‘方多了我们这一股力量，自然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探情报’这样的心态来进行试探了。”
“这样的话…“肖瑶把几个袭击者圈起来，和“贤者”的画像连了条线拉到一边，又对朱蒂理事和学院做了同样的操作，“假设那个成分不明的壮汉是陈警督那边的敌人…”
整个画面突然豁然开朗，只剩下了张子辰、肖瑶、克里斯蒂娜和“空”这四个名字。
张子辰和肖瑶对视了一眼。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要处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