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肖瑶的第一反应是下意识地尬笑两声，然后想转移话题，但当街灯恰到时刻地打开，她看到张子辰的眼神时，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唉…”她叹了口气，干脆把车的发动机关掉，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所以说，张大哥你是什么隐世宗门的人吗？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武侠，有超能力，甚至有神仙吗？”
“你比我想象中镇定多了。”张子辰并没有回答肖瑶的问题。
“…”肖瑶把自己颤抖着手举到张子辰面前，苦笑着，“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现在我发现我宁可之前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可能还会觉得张大哥你是个骗子什么的，心里可能还好受点。可是在知道了很多东西之后，再由张大哥你亲口承认…”
肖瑶没有再说下去。
“你经历过类似事情吗？”张子辰立刻明白了。
“算是吧。”肖瑶坦然，“而且…张大哥，我调查过你，抱歉，但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
“然后呢？”张子辰好奇，“贤者”当时可是向自己保证为自己伪造的身份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其实我没发现什么。”肖瑶摊手，“唯一让我觉得好奇的就是张大哥你基本上没留下过痕迹，不管是履历中的哪个阶段都是如此。但是如果加上张大哥你对常识的匮乏，那些大人物对你的尊重，日常生活中一些奇怪的地方和今天早上的事情，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就让人不禁浮想联翩了。”
自己平时并没有非常刻意地隐藏这方面，所以露出马脚也并不奇怪。张子辰苦笑一声：“总之，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也是呢。“肖瑶展颜一笑，”本来还想开车随便逛逛的，今天还是先回家吧。张大哥有什么想吃的吗？“
“…随便。“张子辰也笑。
“喂！“
……
洗完澡的肖瑶正坐在书桌前敲打着电脑，张子辰则捧着一堆资料坐在沙发上看。
“有些麻烦啊…“他揉了揉眉心，有点郁闷。看着眼前这堆分析报告，张子辰头都大了，他从来就不是个擅长做这些文职工作的人，只好跑去找肖瑶：“肖姑娘，我们能不能讨论一下？“
“哦？好啊。“肖瑶把转椅摇向张子辰这边，他瞥见她的电脑上正浏览着一个个不同样式的小盒子，像极了她平常用的手机。
“肖姑娘是要换手机吗？“张子辰指向电脑屏幕。
“不是。“肖瑶摇摇头，”我正想叫张大哥你过来呢。你应该没有手机吧？“
“没有。“张子辰老实交代，”我也不知道怎么用。“
“那为了我们小队方便联络，我正好给你买一个，不许推辞哦？“肖瑶把张子辰拉到她身侧看向屏幕，头挨着头，张子辰都能闻到她发梢的香气了，”张大哥喜欢什么样的？挑一个吧。O果？O为？O米？“
“……”张子辰下意识地拉开了距离，“既然肖姑娘坚持的话…我也不懂什么手机好，就挑一个最硬、最难坏的吧。”
“？？？”肖瑶用看外星人的诡异眼神盯着张子辰，“为什么是最硬的…算了我早该放弃理解张大哥你的，最硬的是吧，我给你下个诺O亚好了。”
“下？”
“就是网购下订单，啊，网购就是在网上买东西然后会有人送过来…”
肖瑶解释了一番之后，不免好奇地问张子辰：“张大哥，在你们的山上，啊呸，门派里，一般是怎么买东西的？“
“我的门派确实是在山上，这个没啥的。“张子辰失笑，然后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没参加过几次的散修聚会和地底拍卖会，听得肖瑶悠然神往：”如果可以的话，张大哥以后能带我参加一次吗？“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没问题。“张子辰声音有些苦涩。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肖瑶识趣地一言不发。
“啊对，我其实是想和你讨论一下我们接下来的目标的事情。“张子辰结束了对故乡和师姐的回忆，转而把自己刚刚阅读的收获与肖瑶分享。
“从目前拥有的资料来看，朱蒂理事和她的斯堪的纳维亚派算是个和事佬、中立派，没有什么敌人…”
“…陈警督就完全相反：她虽然是实权二把手，她的势力也在打击犯罪上取得了不菲的成果，但除了犯罪分子以外，就连对她的同僚也有不少对她的严苛作风颇有微词。…
”…大概就是这样。“
“张大哥觉得我们该先以哪个势力为突破口呢？“肖瑶安静地听完之后提问。
“我想了想…“张子辰有些迟疑，”我觉得应该先搞定朱蒂理事那边？毕竟陈警督可能的对手实在是太多了，排查起来实在是有点麻烦。“
“不过肖姑娘你在这方面比我强多了，还是你来分析吧。“他又补充了一句。
“张大哥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朱蒂理事这边应该容易突破，“肖瑶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别忘了还有那位魏时姑娘…尽管她肯定是和陈警督统一战线的，但是不同位置的人思考角度不同，未必不能从这里下手。“
似乎…也有道理。张子辰和肖瑶在先前的讨论中认为陈她们肯定不会轻易透露她们的对手，因为站在她们的角度来看，张子辰等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因为只要张子辰他们知道了陈等人的对手，就会存在改旗易帜的可能性。
但是魏时未必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也未必理解！
张子辰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兴奋地站起身来走了两圈，然后肖瑶扑面泼来一盆冷水：“说到敌人，张大哥，你还没跟我交代清楚今天早上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因为我有太多想问的了所以你直接从头到尾说一遍就好了。”
“今天早上吗？”张子辰严肃起来，“不是我不愿意跟你说，实在是我刚刚才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简单来说的话，应该是一场误会。”
“误会？？？”肖瑶一脸懵逼。
“对，误会。”张子辰点点头，“我遇到的人应该不是在针对我们。当时我感觉到前方有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就赶了过去，去到才发现那里有一个类似界中界的场…”
“等等等等，“肖瑶赶紧打断，”界中界是什么？“
“就是一个和现实世界互相独立互不干扰的空间，也叫半位面。“张子辰解释，”只不过早上的界中界显然有点特殊，是和现实世界互相交融的，所以当我打破防护闯进去之后，它和现实世界就开始互相影响了。“
“所以说我早上也走进了那个界中界咯？“肖瑶恍然大悟，”难怪我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然后呢？张大哥你召唤雷霆把那个人劈死了吗？“
“并没有。“张子辰苦笑，”我的能力…出了点问题，现在只能引导雷霆之力。至于那个人，他实在是非常滑溜，发现事情不对就丢下东西跑路了。“
“嗯？东西？“肖瑶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张大哥你在界中界里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发现了不少东西。”张子辰不知怎么地变出了一段黑色的流体，放在肖瑶手里，“这是其中一部分，是他的力量的遗留。让我有点不安的是，这种力量我之前见过…”
肖瑶把这段流体在手里倒来倒去，玩得不亦乐乎：“有点冰冰的滑滑的，张大哥，这是什么东西？”
“…”
“张大哥？”肖瑶抬头，发现张子辰正盯着他们正对着的窗口出神，面色严肃，然后张子辰一把把肖瑶拉到他的背后。
“这是影子。”张子辰轻声说道。
整个房间的光瞬间被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