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该是我人生中最伤心的时刻。那年我九岁,才上小学三年级,我最爱的外婆因为得上食道癌晚期去世了。当时外婆被病魔折磨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我整日除了哭还是哭,我心里很恐惧,因为妈妈说人死了就一个人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我幼小的心灵受了很大的震动,一想到外婆要永远离开了,以后再见不到外婆了就特别害怕。外婆那么疼爱我,那么慈祥,所以那是我人生中最伤心的一次经历,说什么我都不会忘了。
那天晚上,妈妈、舅舅等人知道外婆为时不多了,他们一直守在房间里,哭累了、守累了在边上的桌子上、凳子上歪着睡着了。
夜渐渐深了,周围一片死寂,墙上的钟,秒针走的声音都清晰入耳。忽然屋外一阵风刮过,门帘飘起,这时窗外传来了几声“咕咪、咕咪”的怪叫声,趴在外婆的床边睡着的我惊醒了,迷糊中我感觉有一只像鸡爪子的手在自己的头上摩挲着,我抬起头睁开因为哭过疼得厉害的眼睛,眯着眼睛看床前,是外婆微仰的脸——一张干枯得没有任何肉的脸,像极了在科学杂志上看见过的木乃伊。
凄白的被子,昏黄的灯光,我很害怕,怯懦地小声叫着:“外……婆,外婆,您要走了吗?您不要走,我不想您走……”
外婆竟然朝着我努力地微微一笑,像一朵枯萎的罂粟花,她要走了?就小一会儿的时间,外婆的眼睛闭上了,我直直地看着,身体像被定住了一样,动不了,开不了口,接着我看见有一小束洁净的蓝色荧光飘起,缓缓飘离外婆的身体,不等我反应过来,它已飘忽出窗外离去。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人死了,它的灵魂离开了原先的躯体,永远地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二次是我上高二那年,我们家住的那个小区里那二栋的马大爷突发脑溢血,当时家里人都认为他当时就断了气去了,没送医院抢救。那晚他家里人的哭嚎声响震整个小区,其实他还未真正断气!
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先听听我听到什么了!听什么?听墙角的事?噢,不是,是看墙角!当然我一个姑娘家可不是能干那偷窥人家滚床单的龌龊之人,而是壮胆偷看马大爷什么时候回光返照,驾鹤西归的动静。
那个晚上是端午节的头一晚,天气跟闷葫芦似的,听人说像到这种什么大节,天气诡邪的时候,老人们最容易熬不过,被阎王爷撇了一笔,被无常鬼勾了魂,去了那什么幽冥地界那点卯去了。
就在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躺在床上被他们家时断时续的哭丧搅和了与周公相会的机会,来来回回在床上折腾到半宿也没睡着,与其等着老妈来掀我的被子打屁股叫起来早读,不如自己积极主动一回儿!当然这早读只是个借口,我主要是想见识一种非寻常人所能见识到的奇特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