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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昭王爷,你不守信用!”云征鸿忽然霍地站起来,冲过去神情激动地对着怀彦大叫:“你答应过老夫,绝不公开这封信的……”

“是吗?”萧昆说着,忽然和身扑了上来,出手如风:“让我瞧瞧信里写些什么?”

“萧王爷,你不想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怀彦双足轻点,宛如一缕轻烟,飘然而退,唇角微勾,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在那个美丽的夜晚,有一名青年男子邂逅了一名女子……”

“昭王爷,你闭嘴!”云征鸿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跺足。

“简直是胡说八道,不知所谓!”萧昆气得七窍生烟。

“二哥,你在说故事吗?”惜瑶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追问。

“这两人男的俊朗,女的柔美。一个寂寞难耐,一个风*流成性……”怀彦忽地住嘴,望住惜瑶,唇边挂了一个残忍而飘忽的笑容:“惜瑶,你想看看这封信吗?”

“瑶儿……”太后面色惨白,低叫一声,忽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母后!”惜瑶大吃一惊,回过头去,蹲下去抱住她,一脸的焦急:“母后,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瑶儿,我,我有点晕,你扶我回房去……”太后柔弱地依在惜瑶的手上,有气无力地低语。

“怎么,害怕了?”怀彦星眸半眯,神情悲愤而凄厉,双手紧攥成拳:“不敢听下去了?以为假装晕倒就可以逃避事实?”

“小言子,”太皇太后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别说了,都过去了,忘掉它吧!”

“过去了?”怀彦仰天长笑,笑声悲怆,犹如一只负伤的野兽:“说得倒轻松,忘记?那么深刻的记忆,那么惨痛的经历,怎么可能说忘就忘?怕我说出去吗?哈!敢做不敢当?我偏要说……”

“是,对你们来说,那也许只是一个传闻,是一个教人扼腕的误会,是一个早已模糊的记忆……可它对我来说,却是失去母亲的悲惨,是被人抛弃的绝望,是流离失所的彷徨,是亲人背叛的痛苦!是心里一道永远结不了痂的伤疤!忘记?我怎么忘记?”

“小言子!”老太太神情严俊,厉声喝道:“你连奶奶的话都不肯听了?”

“为什么不肯我说?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吗?”怀彦神色惨然,冷笑着望住太皇太后:“还是,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害怕事实的真相?宁愿掩盖住,让它烂在肚里,臭在心里?”

呃,本来不是在说我吗?

怎么突然就扯到当年玉太妃的事情上了?而且事情好象还牵扯到了萧昆?

老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掩住差点逸出口的惊呼——难道萧昆跟太后之间竟然有不可告人的暧*昧关系?

“小言子……”面对怀彦咄咄逼人的目光,太皇太后面色苍白,抿住唇,沉默地撇开了视线。

“哈!哈!原来我猜得不错,你老人家果然精明睿智,懂得权衡利弊,避重就轻……”怀彦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悲哀地瞧着老太太:“明知道错了,为了颜面,为了尊严,遮着掩着!皇奶奶,难道这些年来,你对我百般疼爱,竟然也都是假的?”

“小言子,你……”太皇太后颤着手,又气又急,忧怒交加,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二哥,你别再说了!我求你!”惜瑶神色惶急,一手抱着太后,一手扶着老太太,不知所措地向君怀玉求援:“皇帝哥哥,你劝劝二哥吧!”

“劝?我有什么脸面劝他?”君怀玉望着太后,惨然一笑,大踏步地往外走:“原来我拥有的一切,竟是如此污秽不堪!”

看着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神情越来越悲愤,我心中剧痛,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猛然站了起来,急急地向怀彦走了过去,试图安慰他的情绪:“你们都给我住嘴!怀彦……”

可是我跪得太久,起来得又急,人又太兴奋,血液上冲,脚下一软,身子忽地倒了下去。

“萌萌……”耳边听到怀彦急促的低叫,身体已倒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怀彦,别哭……”我抬手想抹去他颊边的泪,却无力地滑了下去……

一双温热的大掌轻轻地贴到了我的后背,一股细细的暖流缓缓地传到我的身上,顿觉郁闷消除,灵台清明。

“萌萌,萌萌!”怀彦焦虑的呼声轻柔地在耳边响起。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怀彦的臂弯里,那双漆黑深遂的的星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我,向来镇定自若的俊颜上写着清清楚楚的慌乱。

他的脸色那么苍白,神情那么紧张,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看上去象是随时要晕过去了。

“怀彦,我没事。”我微笑,伸手温柔地碰触他的颊

“呼,醒来就好。”太皇太后松了一口气,扶着惜瑶的臂慢慢地又躺回病榻,淡淡地瞧着怀彦,语气似辩解又似抱怨:“这丫头可真会吓人,还没用刑呢,就晕过去了。无名,你给她瞧瞧吧,别是有啥毛病?”

“是。”

“诶,不用了,不用了!”我慌忙坐直身体,双手乱摇,连声推辞:“我很好,保证活蹦乱跳,啥毛病也没有。真的!奶奶你要是让我吃药,倒不如打我一顿来得痛快!”

“哼!”怀彦冷哼一声,一语不发,打横抱起我,大踏步朝万寿宫外走去,竟是丝毫也不打算领老太太的情。

“小言子,”太皇太后痛心疾首,指着怀彦,不停地颤抖:“你,你给我站住!反了你了,你,你去哪?”

“小雪姐姐……”惜瑶神情焦灼,满脸期盼地望住我。

“想走?没那么容易!”萧昆手持铁鞭,身子微晃,已拦在了怀彦的身前。

“太皇太后,”怀彦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弯唇,牵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倨傲的语气里夹着隐隐的失望和心碎:“你老人家打算如何处置我呢?重新打入天牢?再一次逐出皇宫?还是索性推出午门斩首,眼不见心不烦的永绝后患?”

这一刻,寝宫一片死寂,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怀彦的笑容是那么的凄怆和悲凉,他颀长的身子骄傲地挺立着,在亮如白昼的烛光下,身影却是那么的孤独,沧桑;象一只迷了途的鹰,负了伤的兽,倔强而寂寞……

萧昆厉声大喝:“太皇太后,姓方的妖女如此大逆不道,就算是凌迟……”

“萧卿家,”太皇太后伸手打断了萧昆的话,疲倦地望着萧昆:“你退下,有我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走了?”怀彦回头,嘲弄地轻笑。

“怀彦!”我心疼地握了握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跟老太太呕气——气坏了老人家,到头来后悔、伤心的那个依然是他,何苦呢?

“你们都下去吧。”老太太挥了挥手,斥退了所有的闲杂人等,寝宫里只留下怀彦三兄妹,太后和我。

她沉默了半响,缓缓地开了口:“小言子,你父皇好容易才找回你,你的家,你的亲人都在这里,你想去哪里?”

老太太满是祈求地望着怀彦,低沉的声音苍老而疲惫:“我老了,在这世上还能活几年?大家一家团聚,开开心心不好吗?过去的事情为什么就不能让它过去呢?”

“是,我承认我当年太过冲动,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玉梅下进天牢。结果逼疯了哥哥,又逼死了亲侄儿,最后连玉梅也……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些年来我一直后悔,那种骨肉相残的感觉很痛苦!”

“当你父皇临死前告诉我真相,又召你回京,我看到你那双满是仇恨的眼睛,就一直害怕你会走上骨肉相残的那条不归路。所以,我才会让林卿家处处对你加以制肘,时时防范你们两兄弟相争。咱们天启皇朝,实在是经不起再一次的滔天巨浪啊!”

“咱们身为皇室中人,身系万千百姓的福祉,岂可撇下天下苍生,如普通人般快意恩仇?孩子!我知道,这些年来委屈你了!可是,血脉相连的亲情是割不断的。你要相信,这些年来,奶奶对你的疼爱与关心是发自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呀!”

怀彦面无表情,倔强地抿着唇,脊梁挺得笔直,抱着我背对着大门,不发一语。可是那双手隐隐的颤抖却泄露出了他心底翻腾起伏的情绪。

“母后,二哥刚刚说的那个不甘寂寞的女人,是不是你?”一直沉默的君怀玉咬着牙,眼睛赤红地望住太后,神情悲哀而绝望。

“玉儿……”太后蓦地惊跳起来,面色惨白,慌乱地摇落了满面的珠泪:“不,不,不是我。”

“我不信!二哥,信给我!”君怀玉说着,脚尖微点,身子快若闪电地掠了过来,倏地伸手,从怀彦手里抢了那封信。

“玉儿……”太后尖叫一声,霍地站了起来。

“不要!”惜瑶和我下意识地叫嚷,心脏怦怦狂跳着,几乎要蹦出胸膛——如果事实真的是我猜想的那么不堪,那么由一个儿子亲手揭开母亲丑陋的过往,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比死还残酷百倍的惩罚!

“母后,让孩儿瞧瞧,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君怀玉惨笑着撕开信封,展开信笺,却愣在了当场——那是一张雪白的宣纸,上面竟然空无一字!

“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君怀玉恍惚地望着怀彦,一片茫然:“信呢?快给我!你答应了云大人什么?二十前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怀彦面无表情,冷冷地叙说:“我答应了云大人不再追究此事,以此交换方萌云家大小姐的身份。所以,信早已销毁。”

“我不信!你为什么要恨母后?她又为什么要害怕?”君怀玉紧紧地盯着怀彦,固执地要得到答案。

“当年母亲无意间撞破了别人的奸情,所以遭到了流言的陷害。姨娘无意中得到了那贱人与奸夫的一封书信,明知道交出去就可洗清母妃的冤情;但她为了自己的前程,却选择了明哲保身,置身事外。事后怕受牵累,又任我流落民间,不加寻找。我对她难道不应有怨?不该有恨?而她,难道不应该觉得有愧于我?换成是你,你做得到?”

“事情真的如此简单?”怀玉咬牙,目光来回在太后和怀彦的身上移动。神情依然激动,面上的肌肉却缓和了下来。

“玉儿……”太后可怜兮兮地望住他,泪盈于睫。

“简单?”怀彦冷笑:“面对皇权之争,你觉得这是一件简单的事?”

“好了,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太皇太后悄悄舒了一口气,欣慰地笑了。

我的心口微微发热,温柔地微笑着,伸出手,不顾一切紧紧紧紧地拥住他的脖子,感动的泪水一下子冲出了眼眶——哦!怀彦!我亲爱的怀彦!

谁想得到呢?他苦心经营、奋斗了二十年,卧薪尝胆历尽了心酸,几乎是为了复仇而活。可是,当他终于有机会站在仇人的面前,给予她沉重而致命的一击时,他却放弃了!

这就是有了亲人的代价,是一辈子抛不下的负担。时而甜蜜,时而折磨;互相牵累,又互相依赖。

其实,亲情真的很简单,可是它的力量却很强大。在一个人最脆弱,最困难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亲人在旁边拉他一把,给他一个拥抱,送他一句鼓励的话,甚至只递给他一个充满温暖的眼神,就足够撑起一个人求生的意念。

为了爱,他,最终选择了放弃!——我就知道!在他冷漠倨傲的外表下,却拥有一颗世界上最柔软,最温暖的心!

“怀彦,我们回家吧。”我微笑着拥住了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好,我们回家。”怀彦深深地望住我,温柔地笑了,大踏步地离开了万寿宫,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头。

“二哥!”惜瑶追出宫门,泪水挂在腮边。

“王爷……”无名和无香焦急地在宫门外翘首以待,在他们身后,逆天十八骑已聚集一堂与萧昆默默对恃。见到我们,全都喜出望外地迎了上来。

“走。”怀彦目不斜视,翻身跃上了马背,轻抖缰绳,闪电长嘶一声,欢快地撒开四蹄向宫外疾驰。

御林军默契地闪到一旁,悄然地目送着我们一行,迎着微微的晨曦,渐行渐远。

“怀彦……我受不了了,”疾驰了二十多分钟,我实在受不了马上的颠簸,紧紧地揪住怀彦的衣襟,冷汗涔涔而下:“停,快停下来!”

“怎么了?”怀彦单手控缰,轻按马辔,闪电竖着前蹄,嘶鸣一声,喷着响鼻,在原地焦躁地转着圈子。

“我,我好难受!我……哇!”我面青唇白,胃里似驻进了一条蛇,正扭动着身体上下窜动,无孔不入。话未说完,“哇”地一声吐了他一身。

“萌萌……”怀彦焦灼地拍着我的脸,掉转头厉声喝道:“无名!”

无名不待他吩咐,早已跳下马背,趋身过来,伸指轻轻按揉我的人中穴,见我面色稍微和缓,这才挽起袖子,轻扣我的脉门,眯着眼睛细细地琢磨。

“请王妃把那只手也给我瞧瞧?”无名拈着须半天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忽然又按住我另一边腕脉细细沉吟起来。

“怎么样?”怀彦见他不说话,摸了左手忽然又换右手,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无名,小雪该不会得了重病吧?”无尘苍白着脸挤了过来。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我主要是太饿了,又被折腾了一晚上,空腹骑马还能不吐?”我慌忙乱摇着手,横了无尘一眼——尽胡说八道!我和怀彦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呢,怎么可能生病!老天不会这么不长眼的吧?

“无名!”怀彦沉不住气,声音里夹了几分火气。

“启禀王爷……”无名扣着我的手,摇头晃脑,拖长了声调:“王妃这次……可了不得了!”

啊?不是吧?连无名都说是了不得的大病,难不成真得了绝症?

“都怪你个乌鸦嘴!”无香没好气,怦地一下猛敲了无尘一记。

“无名……”怀彦眸光一黯,下意识地拥紧了我:“到底……什么病?”

“唉,估计没有八九个月是好不了啦。”无名开始哀声叹气。

“别卖关子了好不好?”逆天十八骑忽地齐声怒吼。

无名一脸严肃,视线缓缓地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怀彦和我紧紧交握的双手上,忽地咧开唇,牵出一个好大的笑容,慢条斯理地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有喜?老天!他的意思是我有宝宝了?

“嘎?”怀彦呆呆地看着我,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愣愣地问:“有喜?喜从何来?”

“呆子!”我轻敲了他一记,笑盈盈地睇着无名,微微羞涩地跟他确定:“大叔,我真的有小宝宝了?”

无名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拈着胡子连连点头。

“萌萌,你有了?”怀彦星眸倏地一亮,摒住气息死死地瞪着我的小腹。

“看什么看?”我不好意思地轻轻推他,羞得垂下头去,幸福的红晕爬满了双颊。

“无名!”怀彦冷笑着掉头,咬牙怒瞪无名,抬脚一踹,将他踹飞两丈多远。

“呃……我只想多过一下瘾嘛!喜脉诶!”无名可怜兮兮地抱着头被无香无尘几个人追打得满头包。

“哈哈哈”逆天十八骑粗犷豪迈的笑声,惊飞了无数的鸟雀,在空旷的长街上传出好远远……

“王爷,王妃怀孕了,这大凉山千里迢迢的……”等大伙笑够了,也闹足了,无名收起笑,试探地瞧了瞧怀彦的脸色。

“我知道,咱们这就回府。”怀彦笑吟吟地接过无香递过来的干净衣衫换了,携着我的手,慢慢地往京城折返:“马不能骑了,你们先回吧,不用跟着我们了。吩咐管家套一辆舒服的大车来接就是。”

“知道,王爷想跟王妃独处嘛,嫌我们碍眼了!”无名眉开眼笑,拈着胡子瞅着我直乐。

“快滚!”怀彦低叱一声,大家轰然大笑,拨转马头绝尘而去。

我抿着唇,低着头微笑着默默地走着。感觉一切好象梦一样,美得那么的不真实。

“萌萌,”怀彦拉我入怀,轻轻地捧起我的脸,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好象我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瓷器,稍一用力就会碎。

“恩?”我默默地依偎着他,心里比蜜还甜。

“萌萌,”怀彦深深地凝视着我,好象要深入我的心灵深处。他温柔地摩挲着我的颊,声音微哑,眼眶突然湿了:“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谢谢你替我赶走了寂寞,谢谢你能爱上这样的我,谢谢你给了我无穷的力量,谢谢你让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幸福……”

“怀彦……”我羞涩地垂眸,掩住心虚:“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好象认识你以来,我一直都在不停地闯祸,给你制造了无数的麻烦。这样的我,谢谢你能包容。”

“萌萌,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们真的有孩子了?”怀彦伸手,轻轻地按住我的小腹,表情里有惊讶,有迷惑,还有点不知所措:“在这么娇小的身体里,居然孕育着我的孩子?我不是在做梦吧?会不会是搞错了?不行,我得再请大夫来确诊一下。”

“恩,要是无名听到这句话,肯定会不高兴哦!你居然质疑他的医术!”我微笑着伸出手到他的面前,偏着头调侃他:“某人不是自称看过几本医书?实在不放心的话,你何不自己来试试?”

“我不敢。”怀彦狼狈地红了脸,别扭地撇过头去。

“哈哈!当初是谁吹牛来着?”我大声嘲笑他,学他的语气,一本正经地糗他:“不行!别的病可以找他,这个,只能找我!”

“别笑!万一我摸不到喜脉怎么办?”怀彦皱着眉,陷入了苦恼。

他陷入烦恼的样子,脸上罕见的慌张的模样,忽然教我心中一悸,胸腔热热的,心跳慢了一拍,似饮了世上最醇的酒。

“怀彦。”我猝然低叹,扑到他怀里,环住他的颈,拉下他的头,热烈而碾转的吻住他的唇,吻掉他的心慌意乱,吻掉他的胡思乱想,吻得他忘掉了世上所有的烦恼……

“萌萌,别……”他眸光灿亮,呼吸急促,紧紧捉住我的手,痛苦地低吟。

“嘻嘻,”我退开身子,松开他的手,认真地望住他的眼睛,笑得狡黠:“摸不到喜脉没有关系啊,我们就一直努力做下去,做到有喜脉为止嘛!”

“萌萌!”他好半天才想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猛地睁圆了眼睛,爆喝一声,脸轰得红到耳根,伸手来抓我。

“哈哈!”早有准备的我笑弯了腰,跳起来撒腿就跑——诶,害羞的怀彦好可爱!

“萌萌,诶!站住!你怀孕了,别跑啊!”怀彦气急败坏地追着我低吼……

半年后,金秋十月。

“希望小学成立一周年暨第一届校运会”成为了大周国这一年最盛大的节日。满城的百姓几乎倾巢而出,争相目睹这空前的盛典。

冰雪城的王公贵族,富商巨贾几乎云集于此。整个京城万人空巷,把几条街道都挤得水泄不通。

逆天十八骑负责维持现场秩序,无尘和无香忙得满头大汗。江子枫云书桐负责主办,在主席台前跑前跑后,红光满面。晓筠负责筹划接待,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而我,这个堂堂的一校之长,居然被他们凉凉地推在一个所谓的贵宾席,塞到一个软软的坐椅上,就无人问津了?理由只是——我,怀,孕,了?

狗屁!我真的受够了!这半年来,我几乎是受尽了荼毒,被哄着骗着吓着骂着,不知道灌进了多少补汤。

行动完全失去了自由,不论去哪里都有人陪着;随便走快一点,就会有人惊呼;伸个懒腰都要承受异样的眼光。所有的人都在小心翼翼,把我当宝贝捧在了掌心。

我后悔了!

唉!当初为什么就抵抗不了诱*惑呢?

做一个孕妇,原来是世界是最最无聊,最最乏味的事情。

唉!托着腮,可怜兮兮地看着潇洒来去的白云,望着天上自由飞翔的小鸟,我逸出了今天不知第几百次叹息。

“萌萌,你不舒服?”那个最近几个月升级的紧张大师,小心翼翼地把手抚上我的额。

“怀彦,”我伸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掌,转动着眼珠,竭力想要说服他:“我只是怀孕了,不是生病,你就象平常一样对待我就行了,别总把我当犯人,OK?”

“说得那么委屈,又嫌无聊?”怀彦含笑,很没诚意地随口敷衍我:“你就听无名的,再多休息几天,等情况稳定了,想去哪里,我都答应你。”

“骗人!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我信他才有鬼!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了几个月,我耳朵都快要长茧了!

“怀彦,”身后萧若水传来温婉清雅的声音。

我掉转头,眼睛倏地一亮——她抿着唇,微笑地注视着我们,手里挽着一个风致妍然的素衣中年美女,不是太后是谁?

“姨娘,”我微笑着朝她点头,曲肘轻轻撞了怀彦一下:“你也来瞧热闹?”

“失陪。”怀彦蹙眉,转身渐渐地走远——心结是最难解的,有时甚至是无解。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完全释然,坦然面对?

我低叹,堆起笑容:“别管他了,走了正好,我们说说女人之间的悄悄话。”

自从那天怀彦在皇宫里大闹了一场之后,君怀玉来找怀彦深谈过一次。回去之后喝得酩町大醉,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虽然一切如常,但却失去了往日的潇洒飘逸。

至于他们的谈话内容,至今没有第三者知道。怀彦不提,我也就尊重他的决定,没有过问。

其实,到了今天,二十年前的真相到底如何,已经根本不重要。旧日的梦魇应该让它离去,死者已矣,生者就应该抛掉包袱,快乐地生活下去。这,才是最重要的!

太后在慈宁宫里建了个小佛堂,终日关在里面吃斋念佛,极少在外走动了。今天,还是几个月来她第一次走出宫门。

“若水怀孕了,我不放心,所以就……来了。”太后不自在地搓着手,目光闪烁,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真的?若水怀孕了?恭喜你!”我瞧着布满红晕的娇羞的面容,难掩惊讶和恍然。

怪不得晓风和芷灵的婚约取消了。我还以为是怀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原来是他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了让步和妥协。

我想,他做为一个皇帝,早在爱上莫晓风的那一天,就应该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吧?

不过,不管是对萧若水还是对于目前一片死寂的萧家而言——怀孕,都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吧?

“谢谢你,萌萌。”太后忽然拉住我的手,露出一个艰涩的微笑:“我,可以叫你萌萌吧?”

“呃,当然。”我微笑点头。

“小雪姐姐!拨河比赛就要开始了,”觉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由分说拉住我的手就往操场的一角跑去:“我找你老半天了,你怎么躲在这里呢?快来看我们赢二丫他们班!”

“小家伙!”无尘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把揪住觉明的耳朵:“没看到你小雪姐姐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吗?敢给我拉着她跑?出了事你负责得起吗?”

“无尘,你别跟怀彦学!怀孕后期是要多运动运动啦!否则胎儿过大,不容易生哦!”我笑吟吟地调侃他:“多学着点,以后娶老婆怀孩子就有经验了!”

“呃……”无尘红着脸,尴尬地抓着头发,掉头一溜烟地跑走了。

“哈!觉明,我们走吧!”我望着他的背影,得意地哈哈大笑——每次只要一提娶老婆,他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一招真的是百试不爽。

“小雪姐姐,你来了?”芷灵远远看到我,迎了上来,忍不住伸长脖子到我身后左右张望:“奇怪,昭王爷呢?怎么没看到她?他平日不是从不离开你半步的吗?怎么,今天这么热闹的场面,反倒不担心你闯什么祸了?”

“喂!我难道一天到晚只会闯祸?”我不满地轻敲她的头:“没良心的家伙,也不瞧瞧姐姐我教了你多少东西?”

“哎呀,别敲我的头啦!”她捧住头,缩着肩膀,不服气地哇哇大叫:“谁说你不闯祸了?别以为我没参加,就什么也不知道。哼!你跟晓筠姐瞒着我的事,我全知道了!”

“哟,你又知道什么了?”我欺身上去,再敲她一下——看到她恢复活泼,真是说不出的开心。最初取消婚约的那两个月,她憔悴的样子,可没让我少操心呢!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幸福大剧院开幕,请来表演节目的神秘佳宾就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她噘着唇,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跟前,一脸的娇憨的揭露我的秘密。

“哇,了不起!”我忍俊不禁——开演再即,演职人员到场了,她才知道,有什么用?

“什么?胡闹!”怀彦忽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站到我身后,拉下脸,瞪我:“让太皇太后象个市井小民一样,当众表演?成何体统!赶快给我取消!”

“放心好了,我让无相给她易了容,还特别设置了一个可以升降的表演台,周围蒙上丝绸,朦朦胧胧的,保证谁也认不出来!”我咧唇而笑。

“那也不行!”怀彦皱眉,一脸的懊恼:“奶奶年事已高,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放心吧,我让无名随时候命呢!”

“那也……等一下!”怀彦忽然醒悟,狐疑地睨着我:“你什么时候跟他们串通一气?居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多事?”

我微笑,悄悄地往后退,轻描淡写地回答:“哦,我答应了他们一件事。”

“什么事?”怀彦一脸防备地看着我。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说宝宝出生后,他们可以轮流带一个月……”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掉头溜进人群里。

“什么?”怀彦瞠目,接着爆发狮子吼:“你要把孩子交给那帮野兽?”

“哎呀,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你的好兄弟!”

“你……你回来,不准跑!”

嘻嘻,他可真傻,我虽然许了诺言,可没说一定会兑现哦!

我是王妃我怕谁?女人,有耍赖的特权!

在人生的风雨路上,有人可以与你携手相伴,同哭同笑,好幸福!

《全文完》

PS:明天开始上番外,另外,欢迎支持偶的新坑《庶不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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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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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安学院,于1999年建立,建校19年,一直以来锐意改革、快速发展,形成了完整人才培养体系以及多层次的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体系,是一所设施完善、师资优良、管理规范的综合性大学,一直为社会提供综合性人才。现在,让我们步入大学的门口,探究当今大学生的学习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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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大修中)浩渺大陆,九大神国,四大玄域,五大灵院,风起云涌,枭雄乱世。作为张家最为夺目的后辈,身世离奇的张皓阳,在一次次生死中逐渐崛起,化作一股风暴,如同一颗流星般,出现在这纷争四起的大陆之上,碾压万界天骄,镇伏诸方枭雄!神国隐秘,玄域禁区,道古神藏,灵院之始。一切,尽在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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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见,他是高高在上的亿万男神,惊鸿一暼冷漠无情,再见,他却缠住她不放,“顾景琛,做鬼,我也不会喜欢你。”顾景琛笑了笑,“傻瓜,和我在一起,不用做鬼。”“滚--!”某女发飙,只是,某男锲而不舍,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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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所以你不能忘记我,就算你忘记我了,我会让你记起来,并永远留在你身边,不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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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术师上官琳被团长逼迫焚身于火海,竟转世到基德的世界。在日本横行八年的怪盗天使再次发来预告函,她的猎物到底是什么?怪盗天使与怪盗基德发出预告,猎物竟然是同一个宝石!法师、侦探、怪盗谁才是真正的赢家?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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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络上的一个名为“北纬九壹”的小组织,一群喜欢捣鼓电脑的机友,被卷入一场神秘事件中去……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之下,究竟埋藏了怎样的故事?【更新时间:每月1日,16日晚准时更新,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