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走后还没有多久,姜悦就又来了。
“牧牧。”姜悦叫住了林子牧。
这个称呼让林子牧有一瞬间的恍惚。
“何事?”因为张星的缘故,林子牧的语气还没有好转,不过见着是姜悦后,脸色好了不少,他真是有点想不通,像姜悦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张星?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拿钱说事,林子牧对张星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姜悦闻言,有些愣了楞,片刻之后,轻声笑道:“额……你是第一次来吧,我想带你四处逛逛。”
“好吧。”林子牧点头,没有拒绝。
就这样,姜悦带着林子牧到处看了看,足足一个时辰,张家庭院还没有逛完。
院子很大,有清澈见底的小湖,幽深静谧的竹林,古朴却又不失奢华的院落,他估摸着,这仅仅从外观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张府拥有的绝世珍宝绝不在少数。
“这座府邸是张氏商旅的总院,所有商铺掌柜每年都会来一次对账,可以说,这里一日的流水都是一个天价。”
姜悦的声音很好听。
林子牧点点头,倒是对眼前的风景没有什么兴趣,他很好奇,姜悦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看着那有些支支吾吾的样子,像是有什么话跟他说,但又不是很好意思说。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问,他到此不过半日,会有什么事情跟他说呢?林子牧在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说句实在的,张家庭院的风景确实好,连他的心情都被治愈了不少。
在一处隐秘角落,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这里,张星面无表情,看似平淡,只是握紧的拳头出卖了他的此时的心情。
与此同时,在张家的一个房屋内,五人端坐着,皆是衣装华贵,所坐之物都是清一色的金丝楠木椅子,小桌上的茶水也都是品质极佳的货色。
一人坐在主位上,就是张家这个庞大家族的执掌者、张家家主张平,而在其之下,分别是老二郑平,老三郑安,老四姜戎,老五方庸。
老二郑平,看着一幅慈眉善目,人畜无害,做事却是阴狠至极,毫不心慈手软,前一秒还和你有说有笑的,下一刻就能一把刀捅进去,人送外号笑面虎。
老三郑安,是郑平的孪生兄弟,二人长的极为相似,不过,性格却是相差很大,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留一线,不赶尽杀绝,不过,城府极深。
老四姜戎年龄最大,资历最老,曾经在张平的父亲张老爷子底下当差,深受张老爷子的喜欢,张氏商社能有如今规模,姜戎功不可没,同时,他还是姜悦的爷爷。
老五方庸,与秦宫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豪迈讲义气,手下招揽了不少亡命之徒,一身练武的强壮肌肉,没有经手的生意,主要就是负责保护商旅的安全,不过也是责任重大。
这四人之中,又以老三郑安最厉害,手中有着张氏商旅近三分之一的商铺客栈。
“我手底下的人无意间撞到在座其中一位与魏国官场有过来往,是谁,自己站出来,免得我说出来伤感情。”张平缓缓将四人看了遍,声音清冷,蕴含着无尽寒气,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与魏国有关系。
张氏商社的生意店铺遍及中原,唯独在魏国没有一件商铺,也与魏人没有任何生意往来。
“家主,现在的当务之急应是如何解决魏军的问题,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这等小问题上。”老五方庸首先站了出来。
姜戎嗤笑一声,“什么叫小问题,因老夫之见,魏军在此时放出消息要对北枫城采取行动,绝对与那名内鬼逃不出干系。”
“糟老头子。”老三嘀咕一声,起身拱手道:“以我愚见,既然我们提前知道了消息,应该迅速采取行动。”
方庸还欲说话,张平挥手阻止了,指着郑安,道:“采取什么行动?”
“张家根基在北枫城,几乎大半家当都在此,若是北枫城沦陷了,诸位可就没有做这等富贵日子了。”郑安悠哉道,“所以,即刻将所有商铺撤出北枫城,最大程度保存张家的基业。”
“放肆小儿,你将我蓝田大营三十万秦军置于何地了?小小魏贼,岂是我秦军将士的敌手?”方庸勃然大怒,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五大三粗的,看起来颇具有压力。
郑平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化,“老五,三天前,秦王就下令,蓝田大营二十五万大军拱卫京师,如今的蓝田大营不足五万兵马,且都是一些残兵败将。”
“怎么可能?大哥……”事情太过于震惊,以至于方庸还不敢相信,看着主位上的张平,只见后面点点头,他一身力气被抽了干净,颓然的倒在椅子上。
“宫中传来消息,大王病重,随时可能驾崩,不然,给那些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老三郑安冷笑一声,道。
“大王怎么可能病重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方庸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算大王病重了,不还有太子吗?”
“太子,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懂得治理国家吗?他连我国有多少兵马都不知道。”郑安眼中流露出不屑。
“就在二十五秦军回咸阳的前一天,太子就被废了。”郑平淡淡道,平静的喝了一杯茶水。
所有人中,除了张平之外,就只有他最镇定了,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一切他早就知道了。
“大王都病重了,是谁有资格资格下的命令?”姜戎一针见血指出问题,苍老的面孔上也有些愤怒。
“不管是谁的命令,木已成舟,太子已被废了,还有,我们应该讨论的是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撤离北枫城是绝对不会考虑的,一旦我们有任何动作,别家商铺就会闻风而动,到时候,所造成的后果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了,再想想别的。”张平看了众人一眼,平静的说道,声音清冷,却含有不容置疑。
“我有一计,不知该讲不该讲?”姜戎摸了摸山羊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