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和马子见到梁子杰左拥右抱出来,急急忙忙跑上来,小眼神在我脸上扫荡,劈头就吼梁子杰:“你怎么把琪琪弄成这样。”顺便看了一眼靠在梁子杰身上的善雅,拉起我就往外走。
我脚一踉跄,直接摔了个狗吃屎,梁子杰上来跟苏菲一人一边把我扶起,我说:“妈,的,苏菲,你看看我腿还在吗?什么破酒,喝得姑奶奶腿都不见了。”
苏菲跟梁子杰面面相觑,小声问:“你们喝了什么酒,以往都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次怎么劲爆粗口。”
梁子杰撇撇嘴:“限量版伏特加。”
苏菲一个飞毛腿朝梁子杰踹去。
最后,梁子杰和苏菲一人一面将我拖了出去。
门口的大树上,灯火通明,火树银花,马子在一旁找代驾,善雅裹着外套蹲在地上。
苏菲看不下去,把我揽过,让梁子杰去照看善雅,我就双手缠在苏菲脖子上,对苏菲傻笑,我说:“苏菲,我最爱你了,只有你是不会离开我的,不如你跟马子分手跟我算了,好不好?”
马子一听,气得跺脚,从我手上抢过苏菲,说:“陈可琪,你想都别想。”
我对着苏菲和马子欢乐地笑:“马子,你一定要好好爱苏菲,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就灭你全家。”
苏菲一掌把马子拍飞,继续抱着我,我跟苏菲脸贴脸挨在一起,观赏眼前的火树银花。
梁子杰扶着善雅站在一旁,对马子说:“原来她们才是真爱。”
苏菲瞪了一眼梁子杰,怒道:“我看琪琪还原不原谅你。”
苏菲说完这句话,善雅把梁子杰抱得更紧了些。
被冷风一吹,人就清醒了些,视线变得朦胧,那些让人为之惊叹的火树银花渐渐变成影影绰绰的光影,光影照亮心底的阴霾,惆怅万分,最后一起消失在黑暗的尽头,感觉一个失重,人便往后仰去。
第二日,头痛欲裂,苏菲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岂止碎尸万段,简直想把我轧成肉泥。
见我醒来,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陈可琪,你可真能行,都吐了一晚上,胆汁都吐没了知不知道,我差点以为你挂了,半夜带你去医院,打了两瓶吊水,你都没醒,醒来就吐,最后医生还特别嫌弃你,占了急诊室有限的床位,被轰了出来。”
听完,我就难过,我说:“这些医生这么没有人道主义情怀,竟然还把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轰了出来,医德何在。”
苏菲无比憎恨说:“哼,还人道主义情怀,你一个喝醉酒的人霸占的那张床位可是人家用来抢救性命的,你说你重要还是人家重要。”
我诚惶诚恐:“人家重要。”
那晚,梁子杰还跟苏菲互掐,梁子杰埋怨苏菲出的馊主意,苏菲埋怨梁子杰见异思迁……可怜马子当跑腿,又是挂号又是配药的,鸡飞狗跳。
最后,梁子杰和苏菲达成共识,再也不让我碰一滴酒。
隔天去苏菲店里的时候,路过马子盘掉的那家花店,老板是个女孩子,与我年纪相仿,苏菲之前的装修没有大的改动,我刚好心血来潮,进去逛了一圈。
角落的位置放着几种不同颜色的洋桔梗,清丽脱俗,我想起傅常川身上有洋桔梗的清香,便让老板包了一束,嫩绿色的洋桔梗清新怡人,外面用白色绸带固定。
老板说:“这个颜色典雅柔和,很配你的气质。”老板是个喜欢完美的人,还用牛皮纸包了个透明的花瓶相赠,说洋桔梗只有配上这个花瓶才能衬托它的气质。
我坐在苏菲店里靠窗的位置修剪洋桔梗,这些天的阴霾一扫而空,阳光倾洒进来,别样满足。
我把插好的花放在吧台,成为店里最亮丽的一抹小清新。
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人,也会错别很多人,有的人会给你留下深刻的记忆,更多的人只是一个个匆匆的喷嚏而已。
又是半个月,日子如旧,每个周日的早晨我都会跑去买一束洋桔梗,有时候是白色、有时候是黄色,但我最钟爱的还是那束嫩绿色的,绿中透白,白中含绿。
年底,是每个公司最忙碌的日子,从业绩冲刺,到数据分析统统都挤压在一年中最后的月份。
十一月下旬的杭城,天黑得特别早,五点多已灰蒙一片。
生活两点一线惯了,每天加班到深夜,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日子还算充实,心里又总空落落的。
我一直告诉自己,习惯就好,习惯都是在顺其自然中养成的。
那日,冷空气来袭,枯萎的梧桐叶成片凋落。
去公交车站的路上,一辆黑色迈巴赫从我身边疾驰而过,我警觉地往车子离去的方向望去,会是他吗?我为脑海中蹦出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
拥挤的公交车刚好停靠站台,我的一只脚刚跨上公交车台阶,身后莫明而来的一股力道将我一拉,脚上的高跟鞋一崴,整个人硬生生从台阶上跌了下去,摔进他的怀里。
他忽然的出现,让我恍惚不定,心中就七晕八素纠缠起来。
我从他怀里站起来,脚踝一阵疼痛,脚力不足,又跌了回去。
“脚怎么了?”他焦急地问。
我再一次挣扎起来,保持极不平衡金鸡独立的姿态与他拉开距离:“还不是你害的,既然开过了还倒回来干嘛,你不回来不就没事了。”
所以,在一车看戏的乡亲父老面前,我被傅常川抱上了车。
我内心是很想抗拒的,转念一想,他也算肇事者,让他送我去医院,也合乎情理吧?我为这样的想法感到害怕,难道,一个月不见,我真的……想他了,当他将我抱上车的那刻,我没有反抗,或者是我根本没想过反抗,我唯一的动作就是很乖地抱住他的脖子,很乖地妥协着。
陈可琪,你有病啊,果然是脑子进水病得不轻了……果然很犯戒很没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