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人有些浑浑噩噩,忙碌了一天,比喝醉了酒还晕头转向。刚下班,苏菲就召唤我见面。
苏菲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身上少有的一股静如处子的宁静,这样的苏菲除了有点别扭更多的是惊悚。
自从马子送给苏菲小贵宾以后,苏菲出门必定会带上它,她可以不带马子,绝对不会不带小贵宾,我就问苏菲:“你的小贵宾呢?”
苏菲恬然微笑,笑容之中,春暖花开百花齐放,就跟天上掉了一千万下来直中她口袋似的,她明明想要张牙舞爪的笑,偏偏努力克制自己,慢条斯理说:“小贵宾被马子送给他表妹养了。”
我见苏菲这神色也不像生气的样子,还有着显而易见的甜蜜,就跟脑袋被门挤了一时没恢复神智似的,一般遇上马子忤逆的情况,苏菲一定会拍着桌子跳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任何一件物品怒斥“我靠,他奶/奶的死张良马,翅膀硬了,敢没收老娘的贵宾,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块喂我的狗”,是的,这才是苏菲该有的形象。
而此时,苏菲拉起我的手,用她波光闪闪的眼神绵绵柔情望着我,望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琢磨着眼前的苏菲被鬼附身了,要不就是今天忘带脾气出门了,怎么看都觉得各种不正常。
我没忍住,咽着唾沫问:“苏菲,你今天没什么事吧?这脾气好得怪吓人的。”
苏菲握住我的手双手合十,什么情况啦,不会应了马子所言,苏菲要向我表白了?我小脸一抽,冷汗津津,赶紧说:“苏菲,你要干嘛之前先想想好,话一出口就收不回去了。”
苏菲笑出声,一掌拍在我脑门上:“想什么呢你,美死你算了,老子是想告诉你,老子……不对不对,以后我不能这么粗话连篇了。”苏菲调整了语气,一副虔诚的样子继续握住我的手放在我们之间,我的冷汗又滋滋下来了,搞什么鬼啊。
“我怀孕了,我要做妈妈了。”
怀孕?妈妈?
听到这些词的时候,心间流过一股暖流,把这两天的阴霾一扫而散,我反握起苏菲的手,不可思议地问:“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你和马子终于开花结果了。”
苏菲喜气洋洋感慨:“孕育一个小生命真的会改变自身的很多不足,首先我准备摒弃我的一身戾气,省得到时候生出来的宝宝跟我一样脾气暴躁。”
我笑:“你还知道自己脾气暴躁,也亏得马子这样的男人处处迁就你。”
那晚我睡得很早,见完苏菲回去就倒头大睡了。
第二天早晨,下了一天两夜的雨终于停了。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章方鸣站在我的办公桌前,手上拿着一份资料上上下下翻阅着。
见我到来,头都没抬扫了我一眼。
我看得出他心情不是很好,嘴上硬是挤着笑容问我:“这份资料不是让你周一送去威屹的吗?怎么还在你这啊?”
章方鸣一提醒,我才想起,上周章方鸣确实说过周一要把文件送去威屹的,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周末的不愉快又跃进我脑海,我腆着笑说:“章总,您看,我最近工作那么忙,这资料让别的同事代劳下吧。”
章方鸣眼神一瞪,压着怒意说:“听说周日让你陪傅总唱个歌,还扫了人家的兴,这不,你刚好趁着送文件的机会去道个歉,省得傅总对我们公司有什么成见了。”
道歉?
我没听错吧?
我凭什么要跟他道歉啊?
然后我就气鼓鼓地把文件揉成了一团。
章方鸣一厉声:“陈可琪,你在干嘛?”
我一惊,低头一看,天呢,我竟然把这份盖了章的原件捏成了一团。
章方鸣真的怒了:“陈可琪,我命令你,下午之前把这份文件工工整整、安安全全摆放在傅总面前,听到没有?”
我委屈地“喏”了声。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见他,即便出于工作原因,也不想。所以一大早我就冒出这么个念头,不如辞职算了,不然我们之间怎么划清界限。
可我拗不过现实的压迫,我需要工作、需要挣钱、需要养活自己,所以,我还是硬着头皮站在了傅常川办公室门口。
站在傅常川办公室三米外的位置,我仍旧举棋不定。
刚好,有位气质出众的女子从我身边绕过,她穿着超短包臀裙,露出修长的美腿,走起路来,轻盈而优雅,她娴熟地推开傅常川办公室的门,款款进去,门半合着,她娇滴滴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常川,今晚约了父母见面,你可别忘了。”
出于好奇,我往门缝里探了探。
傅常川放下手头工作,抬起头,与她对视,简短地回了句:“我会过去。”
她又娇滴滴地说:“那么,等你下班来我家接我可以吗?”
傅常川说:“好。”
她满足地笑,临走前不忘关切地嘱咐:“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说完后,扭臀离开。
路过我身边时,从包里拿出一副太阳镜戴上,最后只听到高跟鞋“踢嗒踢嗒”渐渐远去的声音。
我开始焦虑,六年不见,傅常川从翩翩少年变成挺拔的男子,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吗?我按耐不住心口的疑虑,径直进去,将手中的文件扔在他办公桌上,他抬眸,目光如柱,等待我的解释,我当然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