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倒映在西湖的水面,散步的游客络绎散去,湖面被风吹起细微的涟漪,心随着波纹涌动安静了下来。
小胡子的话,让我对梁子杰产生好奇:“来杭城有事吗?”
“为了做你的护花使者啊。”他嬉皮笑脸,早已没了那副落寞的影子,啧啧,城府不是一般深啊,不去演戏真浪费了这张脸白有了一身的演技。
我顺着他的话调侃:“小女子真是感激涕零啊。”
他看着我较真的模样,开怀一笑。
见他真心笑了,所以我也笑了。
有时候我们的要求并不高,见一见老朋友,道一声祝福,聊一聊近况,说一些琐事,然后肆无忌惮笑笑,这样就会幸福,这样就能满足。
也有时候我们都寂寞了,需要到处走走,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其实很美好,其实繁华似锦,其实并不只是一个人,之后开始和许久没联络的朋友联络,告诉自己并没有被遗忘,我们只是害怕孤独,害怕没人记起,因为孤单而变得贪婪。
后来他打车送我回去,与我一起下车后再步行离开。
微橙的路灯被黑幕笼罩,想起三亚第一夜,初遇他的夜晚,他端起酒杯出神的模样,也是这般落寞。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正往前奔跑,没有目地的奔跑,半路闯出一只大狼狗朝我咆哮,我很害怕只能继续奔跑,再遇见骑自行车的男人对我穷追不舍,虽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但我知道他正满面春风,我真的很累很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又过了漫长的一段泥路,前面出现一个身影,我想知道他是谁,所以继续努力跑,却一直看不清他的脸……
我就这么被累醒了,这个梦太考验我的体力了。
上午九点。
思凡的电话,对话里他恼怒地问:“昨晚怎么没给我打电话?”语气中尽是责备的意思。
不待我回答,第二句话又传了过来:“你下来吧,我在你楼下。”
楼下?
我急急忙忙下楼,其实我很怕思凡的突然到访,更害怕他真的闯入我的房间。
思凡的车内,我好声好气说:“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思凡对梁子杰的排斥显而易见,他并不友好地说:“我认为自己看得很清楚,他对你有意思,来者不善。”其实我所指的“误会”并非他所说的“误会”,我的话下之意是“本姑娘是不是让你误会了什么,我们之间还不是互相干涉的关系。”这个才是重点,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我和思凡之间的距离并不简单于“没有感觉”或是“没有砰然”,甚至连沟通都会出现障碍。
我言简意赅:“他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很单纯,请你不要用你独特的眼光强加于我们身上。”
“你对他了解多少?”他冷不丁抛来一个问题。
思凡的问题确实让我无言以对,我知道他叫梁子杰,常常一副不正经的腔调,心底还算善良,没有很多,但也足够。
思凡把一叠资料递给我,梁子杰的个人背景?
“你花了一夜时间整理这个?这是在侵犯别人隐私。”我提醒他。
他强词:“但我不想你被骗,这样的花花公子你也相信?”
是的,我不了解他,但是想起海南他对我的帮助,我信任他。
我见话不投机就下了车,思凡跟下来,拦住我,我真心实意告诉他:“思凡,你让我有压力。”
“你知道我喜欢你。”
“其实我们不合适。”
“我们很像,我们追求平平淡淡的生活。”
我苦笑:“这些不是马子告诉你的吗?”
他没有反驳,只是神情漠然。
回到房间,想起思凡手中的资料,我并不好奇梁子杰的过去,谁都有资格埋藏过去,有些伤疤并不想被别人揭晓,我是,梁子杰应该也是。
梁子杰打我电话时,我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半小时后,他过来楼下接我,带我去了一家相对比较出名的川菜馆。
我踌躇地望着一桌子红腻腻的川菜问:“怎么,公子寂寞了?”
“算你答对了。”说完转过脸,朝我放荡地“嘿嘿”一笑。
光对着这些菜色就已经够让我上火了,因此,我几乎没怎么下筷。
他吃得津津有味,好似已经饿了两天两夜。
我与梁子杰的对话一直不成体统,我们之间说不上太熟,只是互相接触下来的感觉还不错,若要聊些深入的话题,还真聊不出来。所以,餐桌上,我们的话题没什么涵养,仅限于互相调侃,不是太入流。
比如:
我问他:“你交过的女朋友能不能绕西湖一圈。”
他说:“你太小看我了,起码也有一圈半。”
换他问我:“你的男人是不是个个都劈腿,看来你的女性荷尔蒙严重缺乏。”
我瞪了他一眼,说:“因为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都寻求新鲜感,不然你哪来一圈半的女朋友。”我把“下半身”三个字加了重音符。
“也对,感情就像过山车,惊险刺激,平静之后,又心有余悸。”
他的话听得我云里雾里,摇了摇头,表示姑奶奶听不懂。
梁子杰鄙视我一眼,懒得多解释。
我又鄙视他一眼,梁子杰肿着通红的双唇,问:“如果现在一位很专一的男人喜欢你,可是你却喜欢一个花心的人,你会怎么选择,选择一份安稳的感情简简单单生活,还是忠于一个自己看不见未来?”
我笑:“看不出你还能问出这么有‘爱’的问题,还真把我难倒了。”
“话说回来,六年前,我选择成全;六年后,我选择放弃,你说我是哪种人?”
梁子杰俊眉一皱,狠狠凝望我,总结说:“你是严重荷尔蒙不足的人。”
我就对他喷火,恨不得将他喷成红烧狮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