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苏菲店门口,下车前,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谢谢你送我回来,再、再见。”
傅常川温润一笑:“还好这次不是再也不见。”
再见,就是再相见,不再见,才是再也不见,是吗?
我只是被傅常川的这身家居服给暖化了而已,这样的他,让我内心升起几分不舍,便朝他挥了挥手,又道了声:“再见。”
他目光徐徐,俊容含笑。
我目送车子驶离,正沉溺其中,背后被人重重拍了下,吓得我一个激灵,苏菲正探着脑袋张望:“车里面穿着睡衣的男人是谁啊?那么恋恋不舍,陈可琪你有情况,背着梁子杰红杏出墙。”
我瞅了苏菲一眼,这脑洞够大的,我说:“路过,顺道载了我一程,更何况我也想出墙,可惜我不是红杏,连墙都够不着好不好。”
苏菲依旧不折不挠:“不对不对,就我这狐狸鼻子,你老实交代,车里的是不是傅常川?”
我诧异地问:“何出此言?”
“能让你智商断电的除了傅公子还能有谁?”
啧啧啧,苏菲果然是我肚里的蛔虫,多么的可怕。
才坐下喝了半杯咖啡,那晚告别之后,是梁子杰给我打来的第一通电话,梁子杰火急火燎说:“琪琪,善雅被抓了。”
被抓是什么意思?
梁子杰说:“绑架、私闯民宅、经济犯罪、贿赂,人刚被带走了。”
我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拉起苏菲就走,边走边说:“苏菲,去检察院,善雅出事了。”
苏菲边开车边问:“出什么事了,你情敌耶,那么急干嘛?”
“梁子杰说善雅被警方带走了,经济犯罪、绑架、私闯民宅、贿赂。”
苏菲激动了下,差点没握准方向盘:“什么情况?她是准备把里面当家了吗?”
我们到检察院的时候,梁子杰正蹲在路旁抽烟,我上去,扔掉梁子杰手中的烟头。
我们在附近找了快食餐厅坐下,梁子杰面色灰沉,一点气色都没有。
事情发生在两个小时前,梁子杰和善雅从海南返回,刚出机场门口,三位便衣警察上来把善雅带上了警车,梁子杰一路紧随而至,善雅在进入审讯室前,对梁子杰说:“你说要找回曾经的我,可是,你知道吗那个我三年前已经死了,想回都回不来了。”
善雅漂亮的眸子有了笑弧,祥和而宁静,让梁子杰心生不安。
我们等了一会,律师从里面出来,律师说,善雅一直缄默不言,但检方证据在握,据他认识二十多年的局内好友说,这件事情不简单,今天上午,检方接到的第一份证据指向张昌邑,张昌邑在第一时间接到传唤,现在人还在里面内审;张昌邑进去一个小时后,善雅接到传唤。
律师还说,这是有人有意为之,张昌邑被带走的第一时间,检察院门口已有记者蹲守,消息在第一时间就爆了出来。
翻阅手机,果然,张氏集团总裁张昌邑已霸占热搜榜。
张氏集团的股票半天时间一落千丈。
接下来两天,梁子杰一直为了善雅的事情东奔西跑。
那天,梁子杰在我公司楼下等我下班,整个人疲惫萎靡。
我把梁子杰带到上次的哈根达斯店,要了一份火焰冰淇淋。
梁子杰裹紧了衣领,说:“干嘛?我的心够凉了,你还让我吃冰淇淋?”
我拍了拍胸脯:“哎哟,这次我请客,你随意,冰淇淋能让人心情变好。”
梁子杰把冰淇淋推到我面前说:“我不吃,冰淇淋只对你管用。”
我看到对面有家蛋糕店,就对梁子杰说:“你等等。”
买了蛋糕回来,梁子杰竟然把整盘冰淇淋都吃完了。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故意问:“怎么,这盘冰淇淋都化作空气了吧?”
梁子杰不忘舔了舔唇角,满足地笑:“味道不错。”再看向我手中的蛋糕,皱眉:“陈可琪,你是想胖死?”
说完,拎起我就钻进隔壁的咖啡店,叫了两杯咖啡,把蛋糕放在桌子中间。
落地玻璃墙上贴着圣诞老人、雪花的玻璃窗贴,街道两旁的树枝上一片火树银花。
我和梁子杰各执一个勺子,边喝咖啡边吃蛋糕。
梁子杰说:“琪琪,我给善雅找了心理医生,才知道她病了很久,我带她回了家,她的情绪几度崩溃,她逃避那里,逃避曾经的自己,最后竟然需要送医院打镇定才控制下来。”说完,苦涩一笑,满腔自责压在俊气的脸上灰蒙一片。
我安慰:“能陪她走出那段黑暗的人只有你,只有你对她的不离不弃才能唤醒最真实的她,不要放弃,相信她,接受她,她会好起来,她会重新向你敞开心扉站在你面前。”
梁子杰说:“这段时间,看着善雅自我摈弃、自怨自艾,我真的很自责,当我看着她被警方带走,眼中没有恐惧,有的只是轻松和解脱,我就知道,她真的做错了那么多事,她把自己逼成那样,却不忘自我的内心谴责。”
我说:“也许对善雅而言,这才是解脱,她没有办法面对你,善雅觉得这个结果,可以让她结束这一切也能逃避开你。”
梁子杰深呼吸:“也许吧,我会救她出来。”
喝完咖啡吃完蛋糕,逛在回去的路上,圣诞的气息越来越浓,算了下日子,离圣诞节只有几天时间,一年,又要结束了,这一年发生太多事情,以至于让我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