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后,又是中元节,今年的夏天离开的格外早,小区绿地上的花都已谢了,空地上,几个孩子正在跳皮筋,嘴里还唱着儿歌,虽然天气渐凉,但是孩子们因为运动,一张张笑脸红扑扑的,额头上冒着细汗,旁边的单杠上挂着几件孩子的外套。正在跳皮筋的孩子穿着一条粉蓝碎花的公主裙,白色的玛丽鞋,深亚麻色的头发在头顶束成一个马尾,用粉色的丝带扎着,随着主人的跳跃动作,马尾也在头顶跳跃着。虽然年纪看着也就7、8岁的样子,但是却动作很娴熟,看来经常来玩过的。孩子们正瞪着亮晶晶的眼镜专注的再找跳皮筋孩子的错处,只要错了,就可以还给下一个人跳了。正当大家聚精会神的关注着跳皮筋孩子的一举一动时。
楼上不知谁在窗口喊道:”栗晓余,回家了。“喊了一声,不见有人回应,窗口处又传来一声”栗晓余,快点。“正在跳皮筋的女孩一吐舌头,对着小伙伴说到:”今天不玩了,我要回家了,明天这个时间还来玩。“说完,跑到单杆,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楼上跑。”栗晓余。明天你还要和我一队“另一个小女孩冲着栗晓余的背影喊道。只听楼道里传回栗晓的:”好的“和咚咚的跑上楼的脚步声。
推开家门,栗妈妈已经站在门口,看到栗晓余的小脸,忍不住说到:”看看你的小脸脏的,几点了,还不回家。“说完就抓住孩子的手去洗漱了。今天是中元节,栗晓余知道,每年这个日子,妈妈都会让自己早早的躲在房间里。不记得是多久前,自己告诉妈妈,自己在路上和家里看到了奇怪的人。妈妈和爸爸一脸恐慌的将爷爷奶奶清了过来,一家人不知道商量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栗晓余只要看到怪人,自己就会生病。今年的中元节,估计又要躲在屋子里看小人书了。洗过小脸,看到桌子上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肚子也咕噜噜的响起来,在院子里玩了一下午,确实又饿又馋。亮晶晶的眼镜盯着饭桌,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栗爸爸看到他这个样子,急忙宣布开饭了。妈妈把妹妹和弟弟也安置到桌前做好。一顿狼吞虎咽,肉肉下肚,瞬间感觉充满能量了。栗爸爸看着摇了摇头,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这个女儿,怎么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
栗妈妈刚刚收拾好餐桌,就听到敲门声。打开房门,就看栗爷爷背着双手,一脸愁容的走进来。”大海在不?“看见栗爷爷的表情,栗妈妈随后给栗爷爷到了杯水,就转身去房间里叫栗爸爸了。随后把三个孩子都放到了栗晓余的房间,嘱咐她照顾好弟妹。也回去了客厅。
”我不同意。“正在给弟妹讲故事的栗晓余突然听到客厅传来栗妈妈声音,好像很激动,栗爸爸一言不发,只有栗爷爷低沉的声音时断时续,好像在劝慰栗妈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她还小,损害的也只是她自己,随着她长大,家人也会跟着手牵连的。如果她能活过25岁,你知道我们家人会是什么结局吗?“栗妈妈仍旧啜泣着”可是她还那么小,这不是让她自生自灭吗?“。”不要这么想,这就是这孩子的命,谁也没办法呀。你们小时候也是一个管着一个,不是也长大了吗。“
不知道大人们说什么,反正自己的故事讲着讲着就让弟妹打起了哈气。栗晓余只能撅着小屁股,把弟弟妹妹拖进了被窝,自己也挨着弟妹躺下来。脑子里想着今天下午和小伙伴玩的游戏,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传来了开门声。栗爸爸和栗妈妈也返回了栗晓余的房间。看着栗晓余一左一右躺着弟弟妹妹,栗妈妈的眼泪止不住的留了下来。床上的栗晓余粉嘟嘟的小脸,嘴角还勾着一抹笑,栗妈妈坐在床沿默默的看着这个一降生就命运多舛的孩子,忍不住手轻轻抚上了栗晓余的额头,将她凌乱的碎发理了理。不知道坐了多久,栗妈妈找出一个行李箱,打开床边的柜子,将栗晓余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收拾进去,房间里出了悉悉索索的这衣服的声音,就只剩下栗妈妈妈的啜泣声。
清早窗外的鸟叫声把床上的三个小家伙都吵醒了,两个小家伙急着找妈妈,鞋都没有穿好就直接出了房间,因为妈妈说自己马上就要上一年级了,栗晓余乖乖的自己换好衣服,穿好鞋,准备去洗脸。出了房间,看到弟弟妹妹已经坐在自己的小餐桌前准备吃早饭了。栗晓余一蹦一跳的跑到爸爸身前:”爸爸,你看我多能干,今天都自己穿好了,我去学校,老师肯定喜欢我。“栗爸爸看着晓余没有多说话。:”快去洗脸,一会爸爸要带你出门。“晓余眨巴着大眼睛,脑子里猜想是去哪里?是学校吗?吃过早饭,就听爸爸和妈妈说了几句话,拿起一个行李箱。牵着晓余的手出门了。这还是晓余第一次跟爸爸一起出门,爸爸的手大大的,暖暖的。先是做了火车,然后又去换了汽车,在等汽车的过程中,街边有很多卖小吃的,糖葫芦、烤地瓜、炒板栗,连周围空气里都透着丝丝的甜香。爸爸蹲下来问道:“晓余,你想吃什么?爸爸买给你。”晓余想了想,不行,不能随便要吃的,不然爸爸会以为我不乖了。于是对着爸爸一笑:“爸爸,我什么都不想吃。”
短途汽车人很拥挤,虽然晓余和爸爸有座位,但是第一次坐这样走走停停的汽车,晓余感觉自己头晕,恶心,阵阵冒冷汗。看着对面的爸爸一直紧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周围都是陌生人,晓余也不敢出声。一个车站接连一个车站,终于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爸爸牵着晓余一起下了车。车站很破旧,只有一间房子,好像是用来买票的。暮霭沉沉,朦朦胧胧的可以看见周围人间的烟囱冒着青烟,窗户里的昏黄的灯光看不清室内的情况。好在天还没有黑透。走了没多远,栗爸爸牵着晓余停在了一座红砖红瓦的房子前,房子的大门时木质红漆的,看着有些斑驳,感觉许久没有住人了。推开大门,进去是一个一进的院子,院子里有一个小花园,小花园旁还有一个破旧的鸡窝。大门正对着2间正房。打开门,就可以看到客厅、厨房、和两个卧室。许是久不住人的原因,房子里透着凉气。栗爸爸随手把灯打开。房子顿时明亮起来,房子里的家具和装修倒是不旧,一件卧室是落地窗,可以把客厅的阳光直接接进去。放下行李。栗爸爸让晓余自己到处看看,就收拾起来。看快,一间卧室就打扫好了,晓余的东西都规整到了柜子里。栗爸爸转身出了房门,看见晓余正小心翼翼额趴在墙角,往屋后看去。栗爸爸揉了揉晓余的头发,:“后面是个菜园子,明天带你看。”说完就去抱了柴火,在厨房升起了火。栗妈妈想得周到,今早出门时给晓余带着吃的。爷俩坐在桌子前,就着白开水,简单的吃过饭,就洗漱睡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栗爸爸不是忙着采购各种生活用品,就是带着晓余去见周围的邻居。通过大家的聊天,晓余才知道这里原来时爸爸的老家。最后一天,栗爸爸还带着晓余去了学校报到。学校就在晓余家的前一条街。班主任姓孙,是个性子热辣的女人,说话声音很大,但是听爸爸说,孙老师特别会将故事,班级里的同学们也特别好玩,虽然开始大家看到晓余还怯生生的,但是体育课时,晓余的游戏做的很好,几个胆子大的同学就跟晓余玩到了一起,晓余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地方。
第二天一早,爸爸早早的起床,嘱咐着晓余家里的东西都放在了哪里,钱放在了哪里,去哪里买米,去哪里买菜,叮嘱一句,就让晓余重复一遍。直到将晓余送到学校门口。爸爸揉了揉晓余的头发,告诉晓余,自己有事情要先走几天,很快就回来接她。晓余觉得自己时爸爸说的勇敢的孩子,听到自习的铃声,欢快的点了头,跑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