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龙的一颗头直接被水珠给冲散了，这一次再也没能汇聚起来。
被水珠冲散的断面齐整整的，还湿着，变成了黏腻的泥巴。
“吼！”
龙吟声再次响起，蓝龙这下子来了劲儿，再次一挥龙爪，又是一道水柱从黑龙潭涌了出来。
那一条土龙的几颗头全都被这水柱给打断，只留下还在不停地扭动的断颈在那里摇晃。
此时的艾寒周身光芒越发盛了，突然，天空变得阴暗下来。
厚厚的乌云挡住了太阳的光亮，一时之间好似变成了黑夜一般。
乌鸦啊啊的叫声在周围想起，鸟雀纷飞，动物惊慌逃窜。
地面也跟着震动起来，黑龙潭的水面也开始摇晃。
在天空中陡然出现了一道光柱，直直地射了下来。
那光柱正好把艾寒整个人给包裹了起来，就像是俗世里面舞台上的追光灯一般。
艾寒停下了叫喊声，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光柱的中心。
宛凝和寒铁心他们都被这光柱给照的睁不开眼，只能被迫地抬起手臂来遮挡在自己的眼前。
那些原本躲藏起来的寒族人全都跑了上来，现在也不怕宛凝看到他们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了。
他们跪着围成了一圈，把艾寒围在正中央。
一边跪拜一边高喊着：“神迹！”
艾寒的身体逐渐腾空飞起，在半空之中停下。
她微微颔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上匍匐在地的人们。
光柱一瞬间变得更亮了，艾寒的身体仿佛都已经被这光柱给吞噬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宛凝被迫紧闭着眼睛，眉头紧蹙。
她在无涯大陆生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如此异象。
千百年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面。
她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
光祖逐渐以艾寒为中心向内缩去，最后消失不见。
艾寒也逐渐落在了地面之上，她脸上的图腾已经隐了下去。
只留下眉心的那一块凤羽的图案仿佛是天生的胎记一般。
她一步步慢慢走到宛凝的面前，脸上的表情甚是平静无波。
可是宛凝却突然慌了，不住地往后退着。
慌乱之际，还因为踩到了一个石块而扭了脚跌倒在地。
即便如此，艾寒的脚步没有停下，她也不敢停下。
用手肘在地面上挪蹭着向后退。
直到别后抵住了一颗粗壮的大树，才被迫停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
宛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她以前见到艾寒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有过这种感觉。
仿佛是死神的锁链已经绑在了她的身上，她甚至都能够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
从心底里发出的寒冷，自心底蔓延至全身，竖起了一身的汗毛。
艾寒微微沓下眼皮，看着宛凝的眼神有些复杂。
似乎带着怜悯，又夹杂着不屑。
像是俗世里寺庙中威严的佛像一般，半闭半睁着眸子，看着那些匍匐在自己脚下或祈求或哀怨的众生。
宛凝的心中陡然升上来一股恨意。
任何人都可以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唯独艾寒不行。
艾寒的眼神让她感觉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而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没什么。”
艾寒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又定定地看了宛凝一会儿之后，果断地转身。
转身的决绝，毫不留情。
走出没几步之后，艾寒看似随意地挥了挥手。
宛凝便觉得自己好似是被人抓住了脖子，呼吸不畅。
她的身体蹭着大树升了起来，背后的衣服因为和树皮的摩擦而破了洞。
再摩擦的就是她背后娇嫩的皮肤了。
宛凝只觉得自己的背后火辣辣的疼，可是和不能呼吸的痛苦比起来，算是好太多了。
“咔嚓！”
宛凝的脖颈开始像旁边转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逐渐的她的脖子已经扭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可是转动的趋势还是没有停下来。
宛凝的嘴角开始流出血迹，她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很不甘心一般。
又是几声响，宛凝的脖子已经转了整整一圈，但依旧没有停下来。
也不知转了多少圈，宛凝的脖子几乎已经被扭成了麻花。
皮肉已经开始开裂，鲜血像是奔逃而出的囚犯，源源不断地往外流着打湿了宛凝的衣服。
“你怕不是忘了，我还可以复活。”
又一个宛凝从树后面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尸体变成那副模样，她都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艾寒只是回过身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似乎并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的心仿佛已经变成了石头。
宛凝动了动嘴唇刚想再说些什么，下一刻一把剑便已经刺穿了她的胸膛。
艾寒的手高抬着，头已经转回了前方，这一次是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
她随意地找了块石头，直接席地而坐，一条腿直直地伸着，另一条微微弯曲。
一只手搭在弯曲的那条腿上，看似随意地倚靠在石头上面。
这样的她看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丝邪魅狂狷之感。
宛凝又一次从旁处出现，她把头上的斗笠往地上一摔。
一道剑影闪过，她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她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紧接着身体便向后仰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
再次出现的时候，她站在艾寒的面前，脸上带着愠怒。
艾寒懒懒地抬起眼皮，看着她没有说话。
手指微抬，剑影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宛凝的手臂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下一秒那剑影又朝着她冲了过来，在她的脸上又划出一道血痕。
一开始她还能咬着牙隐忍着疼痛，可是接下来的疼痛便再不似一开始了。
剑影来回闪的越来越快，前一秒留下的疼痛还没等她忍下来，下一秒又填了新伤痕。
从头到尾，艾寒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
丝毫未动。
宛凝身上的伤痕已经遍布全身，衣服被鲜血侵染得通红。
“你……你要不然就杀了我！”
艾寒抬起手来捻了捻，“杀了你也会复活，何必？”
这话说得无情，听起来更无情。
“那你这样折磨我，又是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