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七月,总有大批的学生们毕业奔赴各自的医院,有些眼中充满希望,亮晶晶的,全都是对生活的憧憬,准备在理想的医院大施拳脚,各显其能;有些眼里充满着淡淡的忧伤,毫无疑问,没有去到自己理想的医院,前途未卜,但是无能为力,只能且行且珍惜,至少还有很多人的去处不如我的,这时候阿Q精神还是要的;还有一些医学生去了一些机关门诊,干休所,校医等等,安稳、清闲的生活从此开始,但是绝大多数到这里的都有编制——铁饭碗,总会让人放心些。毕业前大家都是一样的,毕业前夕,各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真正的战役才刚才刚打响,家庭背景不同,理念不同,各自的选择也不同。差距从毕业开始越拉越大。
我是丁一,女,29岁,未婚,是一个刚刚毕业的麻醉学硕士,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大年龄才毕业,还未婚?好吧,我告诉你,因为我以前工作过几年,但更重要的是我考了3次研究生才考上。未婚,因为没有碰到合适的人呗,其实像我这样没结婚的人在我们同学里也不少。但更悲哀的是我就是没去到理想医院的那些学生中的一员,我理想的医院在重庆,也是我研究生在读的学校的附属医院——*南在当地真的是属于龙头老大,那里有我熟悉的人和事,和比301医院不差的医疗设施,当时新盖的门诊大楼规模和装修更甚于301医院的门诊大楼。不高的房价,好吃的饭菜,悠闲的生活,不低的收入……
而现在,我站在北京*的土地上,心生迷茫。并不喜欢北京——拥挤并长时间的交通,高昂的房价,快节奏的生活,并不是很好吃的饭菜,不过尔尔的收入……,来这里完全是老爸老妈的心意,因为离家近——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有没有唱起来),自娱自乐一下吧,感受下我苦中作乐的心情。
电话突然响了,“你怎么还没去报到,赶紧去干部科,带上介绍信!”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已经想起了嘟嘟的声音,毫无疑问,电话挂断了。
在街上和男朋友闲逛的我,赶紧回宾馆打开行李,拿出封在档案袋里的介绍信,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抚平,放之前我把桌子擦了又擦,生怕被水浸湿了。虽然不是我心心念念的医院,但是这个介绍信依然来之不易,希望能给对方一个好印象吧。
去干部科的报到很顺利,夏干事把我带到了麻醉科于主任那里,客气的寒暄着,简单的介绍了我的来历。于主任时不时的点点头,表示他在认真的倾听。能看出来他是个做事认真的中年男人——长脸,头发蓬松,前额被短短的斜刘海盖着,微黑的面庞,圆圆的鼻头发着光,并不厚的嘴唇,眼神坚定,专注,听人讲话时目不斜视。
夏干事走了,我就这样被交到了麻醉科,我读了3年的专业。于主任说,你来并没给我打招呼,但是既然来了还是要好好了解的,问了问我的基础。我说之前是护理出身,临床专升本,后来考的麻醉学的硕士,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麻醉学。于主任眉头皱了皱,看出来他并不满意,但依然鼓励我说好好学习,基础差更要用心的。我认可的频频点头,因为我真的心虚。
于主任对我到来真的很重视,因为已经很久没来有正式编制的新人了。他找了科室里他最信任的麻醉副主任医师马主任带教,一个鼻子尖尖的方脸中年男人,虽然喜欢说笑,但看起来一脸的不好惹。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做麻醉,他指东我不敢往西,日子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半月。
李老太——此人姓李,返聘护士长,专管规培——通知我们这批有编制的新人要去规培。其实我可以不用规培,因为来之前已经有基层医院的工作经历,也刚刚考过中级职称,年底就可以直接晋升中级。但是我们作为新人,低姿态还是要的。欣慰的是,和我一批规培的有一个是已经主治了5年该进副高的,和我一起参加这该死的规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