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初上，惠州第一人民医院。
林月已经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去。
林小纯和杨宇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今天一天过得真不容易。
两人相视一笑，静静地靠在一起，在这一瞬间，仿佛所有劳累都消失不见了。
“林月家属？”一个护士拿着单子，站在病房门口。
“哦，我！”林小纯向着护士举举手。
护士愣了一下，又看向杨宇。
杨宇一笑，指着林小纯，“我是她的家属。”
林小纯的脸红了一下，但是随即抱住杨宇的胳膊，甜蜜地笑了。
护士也被逗乐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真不好懂，随便吧，这是你们欠费单子，明天中午之前要缴清。”
林小纯接过单子，“好的，没问题！”
看着护士转身离去，杨宇皱起了眉头，“刚进医院时，我交了五百块钱，这种外伤应该不难处理，用不了多少钱吧？我看看这个费用。”
杨宇拿过单子，看了一下总金额，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哇！四千七？现在医院也太黑了！”
“我们从凤凰山直接坐急救车过来的，当然贵了，”林小纯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急救车出去一趟也要一千多，何况凤凰山离着惠州市也挺远的。”
“哦，是吗？”杨宇突然就觉得自己是个生活小白，而外表单纯的林小纯却像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平淡而从容。
“学长，……”
“嗯？”
“和我一起去取点钱吧。”
“好，”杨宇跟着林小纯往外走，“我这里还有三千块钱，也一起取出来吧。”
“不用的，我的钱足够了。”
你还在上学，能有多少钱？杨宇以为林小纯不好意思用他的钱，“小纯，你不用跟我客气，我已经工作了，下个月还会发工资，饿不着我的。”
“真的不用！之前，妈妈和叔叔给我的零用钱都没怎么用过，在学校的时候都是学长花钱，我省下很多钱，足够交这次的医药费了。”林小纯笑笑，态度很坚决。
“那好吧！”杨宇也不再坚持。
林小纯和杨宇也不急着找银行取钱，手拉手在华灯闪耀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从未有过的惬意舒心。
当林小纯的目光偶尔瞥见一个快捷酒店时，心跳蓦然加速，一个问题浮现在脑海中，我和学长晚上住哪儿呢？万一学长想……，哎呀，我怎么办？
“小纯，小纯，……”
“啊？怎么了，学长？”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哦，我们先吃东西吧！”吃饭，要不要喝酒呢？然后……。林小纯的脑海中模拟着各种版本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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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依彤来到约定好的咖啡馆，环顾一周，看到唯一一个独自喝咖啡的人是个女的，应该不是约定的人。
韩依彤走出门口，拿出一张写着“黄立强”的名片，刚准备拨通上面的电话，无意间透过玻璃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赫琳？！怎么到哪儿都能看见你呢？韩依彤好奇地观望着，偷偷约会？哦，不对，他对面坐的是个男人，不过，这么多年也没见张赫琳跟哪个妹子走得近，他的性取向还正常吧？咦？好像不太对，他们两个好像在吵架。
韩依彤提起帽兜，蒙住头，鬼鬼祟祟地溜进咖啡厅，特意绕了一个弯，避开两人的视线，沿着隔挡的矮墙，弯着腰慢慢靠近。
“我说张兄弟，我给你的照片还不能证明问题吗？”男人冲着张赫琳拽了拽胸牌，上面写着“环保卫士”，“你看，环保卫士，我是为了保护环境，为了全社会，而且有图有真相，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发那篇报道。”
张赫琳沉默了一下，双手抱胸，长出了一口气，“直说了吧，黄先生，我调查了一下，发觉得这件事里有些地方跟你说的出入，而且，我发现你认识这个排污企业的负责人——赵丽雅，好像还有些仇怨。”
是妈妈！在旁边偷听的韩依彤惊讶地捂住了嘴。
“哈！没错，”黄先生不在乎地摊开手，“我承认，我跟她有仇怨，而且还是很深的仇怨，她毁了我的前途，我也要毁掉她的前途，而且还是用正当理由，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弄虚作假，是她自己做死，是她自己对社会不负责任，我只是把她的所作所为曝光而已。”
“但是你在推波助澜，有些地方夸大其词，你在故意引导舆论！”张赫琳气愤地点着桌上的照片。
“那又怎么样？我这不叫夸大其词，我这只是言辞激烈了一些，义愤填膺而已！你不要随便污蔑我吆，我承认我与赵丽雅有仇怨，那又怎么样？她排污是事实，我把气氛搞起来，她会死得快一些！……”
韩依彤再也忍不住了，“呼～”地站了起来。
“韩依彤！”张赫琳第一时间认出了韩依彤，惊讶地站了起来，“怎么哪都有你？”
“这句话是我想说的，你闭嘴，坐下，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韩依彤恶狠狠地瞪了张赫琳一眼。
韩依彤现在气势太强，张赫琳有点怕，只好认怂，慢慢坐下，端起咖啡喝一口，压压惊。
韩依彤一拍桌子上的照片，“这位黄先生，我……”
“你不认识我了吗？”黄先生突然问韩依彤。
“啊？”韩依彤愣了一下，我该认识你吗？我们见过吗？韩依彤被被一打岔，气势顿时荡然无存。
“真有意思，哈哈哈，这些照片给你，你可以亲眼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哈哈哈！”黄先生大笑着起身离去。
怎么回事？怎么说得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韩依彤疑惑地看着黄先生的背影，实在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过了一会儿，才看向张赫琳。
张赫琳摊摊手，那意思，你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拦住他？”
“我为什么要拦住他？”
“你没看到，我有事要问他？”
“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你你，张赫琳你今天过来干什么？”
“啊？我，他，哦，他给我的报道有点不太公平，所以我找他谈谈。”
“你谈什么？有什么好谈？”
韩依彤神情激动到有点失控，对张赫琳步步紧逼，幸好有矮墙挡着，不然早就扑上来了。
“喂喂喂，韩依彤，这是公共场合，你克制一点，……”张赫琳向四周指了指。
韩依彤看到所有人都在看她，尴尬地笑笑，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拽住张赫琳的衣服，爬过矮隔断墙。
疯女人！
远处的服务员低下头，当做没看见。
张赫琳怕被韩依彤拽倒，使劲挺直腰板儿，却用手挡住脸，太丢脸了，我能不能不认识这个疯女人？
“唉？你……，你还是不是女人？”张赫琳整理着被拽变形的衣服，没好气儿瞪了一眼韩依彤。
韩依彤坐到张赫琳对面，理了理头发，平静了很多，“赵丽雅是我妈妈！”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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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健，这是我姐姐——陈晚晚，姐，这是我男朋友——关健。”陈晨晨在陈晚晚面前显得拘束了很多。
“都坐吧！小关，你看看喜欢吃什么菜。”陈晚晚招呼关健和陈晨晨坐下，把菜单递给关健。
“哦！”关健看了一眼陈晚晚，又看了一眼陈晨晨，像是在比较两人的容貌。
陈晨晨显然感受到了关健的目光，笑容有些不自然起来。
“晨晨，你看这里有布鲁特熏鲱鱼，你不是说想尝尝鲱鱼的味道吗？点这个好不好？”关健看着菜单，问陈晨晨。
“我说的飞鱼，不是这个鲱鱼，是会飞的那种鱼。”陈晨晨看着陈晚晚，尴尬地笑了笑。
“哦，是那个飞鱼呀？那算了。”
“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就行了，不用管我。”
“哦，”关健答应着，却依然在看陈晨晨喜欢吃的东西，“这个小牛排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好的，你吃什么？”
“我什么都行，我也要个小牛排吧。”关健把菜单递给陈晚晚，“姐姐你看看吃什么。”
“我要个鸡排，……”陈晚晚随便点了一个，然后又要了一份沙拉，两份甜点，然后微笑着问关健，“要不要来开瓶红酒？”
“我开车，还是算了吧！你们随意，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关健笑着拒绝。
“那么三杯果汁。”陈晚晚将菜单交给服务员。
等待上菜期间，三人随意地聊着天，但是陈晨晨的大妈属性不翼而飞，变成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小学生，即使与关健偶尔有些亲密动作，也会略显尴尬地躲开，而陈晚晚和关健却聊得很开心。
“关健，你觉得我和晨晨怎么样？不要说你没比较，你刚坐下的时候，我就看到你来回看。”
“呵，也没什么怎么样，我就是觉得你们两个长得很像。”
陈晚晚眼睛一亮，“哪里像？”
“嘴呀，眼睛呀，五官都很像，你们站在一起，看一眼就知道你们肯定是姐妹！”关健笑着回答。
陈晨晨和陈晚晚一起愣了一下，除了她们的父母，可能没有人觉得她们很像，一个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女神，而另一个是总在做陪衬的小花，气质上是天壤之别，但实际上，单纯以相貌而言，两姐妹确实很像。
两姐妹对视着，仿佛第一次见到对方，但是心中却有着深深的认同感。
陈晚晚的嘴角微微弯起，“我们确实很像！”
陈晨晨娇羞地抱住关健，高兴地笑起来，“我们是姐妹，当然很像！”
“哦！……”突如其来的亲密把关健吓了一跳，尴尬地笑了笑。
“关健，你觉得我漂亮，还是晨晨漂亮？”陈晚晚故意逗陈晨晨。
“姐！他是我男朋友！”陈晨晨不客气地警告姐姐。
“小气！借来逗逗怎么了？”
“不借！”
“晨晨，从小到大你借了我那么多东西，你现在连男朋友也不借？塑料姐妹花呀！”
“其他的东西可以，这个不行！要不粉底借给你！”陈晨晨抱住关健。
“不要，还有，以后不要画这么浓的妆，对皮肤不好！”
“我通常都是画淡妆的，我这里有个口红不错，你看看。”
“是吗？几色的？”
姐妹间的谈话逐渐热烈亲密，完全把关健凉到了一边。
关健无聊地拿出手机，跟女人吃饭，不如玩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