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观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两个孩子都没事,只不过是月份小了一些,需要再保温箱里住一段日子,等到你身体稍微好一些了,我带着你去看他们。”
顾朝若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直接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陆秦观还守在她身边。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感觉怎么样?”
顾朝若看着自己平坦下来的肚子重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成功卸货了,这些日子都快要吓死我了,我整天做噩梦,梦见自己生下来的宝宝出了问题。”
陆秦观握住她的手,“我确认过了,很健康,只是有些瘦小,你想看看吗?我可以先给你看照片和视频。”
顾朝若想到了那皱皱巴巴的那两团,也不是很想看。
她压低了声音,“我生下来的宝宝看着有些不好看,红通通的,像个小老头一样。”
“哎,你这个丫头,真是整天胡说八道,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宋芬走进了病房。
顾朝若说自己孩子的坏话被抓包,一时之间有些不自在。
她连忙转移话题,“哎,我好像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怀了龙凤胎,医生怎么没有告诉我?哪怕是告诉我,我怀的双胞胎也好啊!”
她怀孕早期,整天想着和陆秦观吵架,和处理乱七八糟的绯闻,竟然忘记问自己肚子里孩子的情况。
陆秦观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医生好像是默认我们两个都知道了。”
顾朝若十分无奈,“不过两个宝宝好就好了。”
她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小朋友也在医院里呆了半个月,终于可以离开保温箱,回到了她身边。
顾朝若喂奶的时候,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自己家女儿的脸。
“嗯,没有之前那么丑丑的模样了。”顾朝若十分认真地点点头。
陆秦观无奈从病房外走了进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孩子起初几个月确实不好看,不过后续好好养一养,就没有那么难看了。”
顾朝若不想因为一点小事争吵,这段日子以来,他已经彻底成了女儿奴,顾朝若只要敢说一句自家女儿不好,陆秦观总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
她随即转移话题,“你给我带来了什么饭?”
陆秦观晃了晃手中的餐盒,“鲫鱼豆腐汤。”
顾朝若有些不开心,“哎,我整天喝这个汤,那个汤,搞得我以为自己变成了人工奶牛。”
听到顾朝若的话,陆秦观忍不住笑了。
不过他很快变得严肃起来,“不要当着小孩子的面说这些东西。”
顾朝若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吮吸的小婴儿,“哎,她还年纪小小呢,没有一条狗的年纪大,肯定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陆秦观直接把饭盒放在桌子上,一脸不高兴。
顾朝若十分无奈,“好了,不说你闺女,你闺女好金贵,说不得。”
陆秦观从顾朝若怀里小心翼翼接过小女婴,然而像是捧着珍宝一样抱到自己怀里。
“对了,小孩子的名字怎么取?”顾朝若按了按额角,当时怀孕的时候,她把日子过得像是打仗一样,连孩子的性别都没有过问,更别说取名的事情了。
“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陆秦观看着她。
顾朝若摇摇头,“没有,我生了孩子以后脑袋空空,简直跟傻了一样,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对了,爸爸妈妈不是都起了名字吗?”
陆秦观笑了起来,“两人因为名字的缘故争执不下,互相吐槽对方名字比较土,已经吵了好几架,现在已经鸣金收兵,不再管名字的事情了。”
顾朝若心中暗暗决定侥幸,心想幸亏自己正在坐月子,养伤口,不然两位老人不仅会在她面前吵吵闹闹,还会让她评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自己上的伤口撕裂一般的疼痛,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有什么想法?”顾朝若看着陆秦观。
陆秦观沉吟了一会,“我觉得女孩子叫听芙,男孩子叫连州,你觉得还挺吗?”
顾朝若摩挲了一下下巴,“小姑娘的名字蛮有意境,不过是不是太文青范儿了。我不希望她那么娇弱,我希望她能够成为一个健康阳光的人,哪怕是以后会遇到各种风风雨雨。”
陆秦观琢磨了一下,赞同地点点头,“那说说你的想法。”
顾朝若看着那个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女婴,“叫蒹葭吧,贱名好养活。”
陆秦观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心中有些不甘,然而顾朝若直接拍了板。
她轻咳一声,“嗯,把她哥哥抱进来,我要喂那个了。”
喂完了奶,顾朝若终于完成了一桩大事,身子一歪又睡了过去。
不久之后,她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然后猛地从梦中惊醒。
“你是谁?”顾朝若看着眼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
女人不理会她,只是低着头,机械一般地扫地。
然而顾朝若心中警铃大作,抬手摇了摇铃铛,不一会,小李走了进来。
“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小李十分警惕地围着病房转了一圈。
顾朝若指着拿着扫帚的女人,“她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还带着帽子和口罩?我问她问题,她都不回答!”
小李松了一口气,打发女人出去。女人低着头掂着脚尖离开了。
“太太,她是负责清扫外面区域的保洁,之前负责清扫内部的保洁离职了,所以就由她顶上了。”小李语气自信。
顾朝若蹙着眉头,“那为什么她还带着口罩和帽子呢?”
小李叹了一口气,“也是苦命的人,年轻的时候,家里有了火灾,然后就烧毁容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好,生活困顿。医院也是为了她提供了工作。”
顾朝若惶惶然地坐在那里,总觉得那个背影很眼熟。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是从什么时候到医院工作的?”
小李笑了笑,“已经十年了。如果您不习惯她的话,我去找医院的管理人员,把她调走。”
顾朝若摆了摆手,“不用了,人家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但她总觉得那个女人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她抿了抿唇,“以后不许她一个人进入病房,每次打扫的时候,房间里一定要用另外一个人。”
小李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