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亦可你这小子懂得还挺多嘛,这么偏门的冷知识都知道,谢咯,不过你是怎么猜测到那株奠柏捕零藤会出现的啊?”炎超好奇问道,心存疑问的舒克和冰傲雪同一时间也向独孤亦可投去了询问的眼色。
“经验之谈呗。家境清贫,五六岁开始我便跟随我们村的大人到村子后面的尖岗峰上放山咯呗,逐渐地,在大人们的耳濡目染下,或多或少提升了一些野外生存的技能。最主要的是贪吃花刚好听我们村长老爷爷提及过。”为了不想涉及精灵希尔芙,独孤亦可只能这么牵强解释道。
尖岗峰生长着许许多多珍贵药材,其中就以千年野生人参最为出名,几百年以来,六角巷的村民都会成群结队的到尖岗峰山上挖人参,久而久之,龙神国的人便把挖药材的这种行为叫做“放山”。
众所周知,龙神国地大物博,靠“放山”维持生活的村民有很多,在那些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里,瘴气弥漫,野兽横行,不好运的话,还会遇见高阶的动植物念灵,念魂,甚至念魄,多少生命为了生计自此陨落,因此放山是一个对体能,胆量,智慧乃至运气的过程,参与放山也成为偏远山区检验一个男人是否成熟的标志咯。
森林里,环境恶劣,为了在挖掘药材的过程中,极大存活下来,经过千百年来历代放山人的实践交流,逐步形成了一套独特的放山文化,例如放山的专用术语,行为准则,野外生存技巧,专用工具的使用以及遇到生命安全所做的应急应对等等。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妙。”独孤亦可环顾四周,催促道。
四人简单收拾一下,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只知道那些从茂密枝叶缝隙中,投射下来的光线越来越少,独孤亦可便知道,他们已经远离了森林的外围,开始向中部慢慢靠拢。独孤亦可走到队伍最前面,和炎超并肩而行,四人很有默契地,队伍成战斗队形,雁行阵摆开,因为他们彼此都清楚,森林中部,陆陆续续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兽灵。
四人全神贯注,神经在这寂静的林间绷得紧紧的,精神高度集中,少顷,正前方五十米的灌木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队伍前进的速度开始放慢,“嘘”炎超右手食指在嘴唇跟前一竖,然后示意其余三人留在原地待命。然后便看见,炎超蹑手蹑脚,轻轻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向那边走了过去。
三步,两步,一步,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炎超身体散发出来,拳刃闪烁着邪乎的异芒,势大力沉的一拳往灌木丛晃动的地方轰了过去,拳风所及,周遭的青草杆子摇曳,叶子吹得咧咧作响。
青草摇曳的时候,独孤亦可眼神敏锐捕捉到放山人所留的特殊记号,心知不妙,“且慢!”口中急切大喊一声,电光火石之间,独孤亦可预判好炎超拳头的运行轨迹,将自己手中的兽神剑当成匕首一样投掷了过去。
听到独孤亦可的大喊声,炎超知道要铁拳回抽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硬生生往目标侧边向左偏移,“铛”一声火光四射,在兽神剑强大冲击力的作用下,炎超的拳头击打在目标左侧一米处,枯叶顿时漫天飞舞。炎超出神看着微微颤抖的拳头,被兽神剑强大的力量所震撼到,寻思念灵一重的力量怎么会那么巨大。
这时候,那轻晃的灌木丛下面探出一个脑袋,一个头顶套着带尾狗头帽的脑袋,原来是一名眼睛大大,睫毛长长,脸上肥嘟嘟,满满骨胶原苹果肌的瓷娃娃小女孩,小女孩一脸愕然看着独孤亦可和他的三名同伴。
冰傲雪瞬步上前,将这名约莫五六岁的可爱小女孩从地面抱了起来,对着炎超冷声责怪道:“如果这小女孩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饶不了你!”
看见灌木丛下面的不是什么兽灵,居然是一名小女孩,炎超心底暗暗庆幸,幸亏独孤亦可阻止及时,不然自己可就真的铸成大错了,逐出念师公会事小,万一这小女孩有个好歹,自己肯定一辈子会受到良心的谴责,由念及此,对独孤亦可赶紧投去感激涕零的神色。独孤亦可耸耸肩,不以为然。
小女孩带尾狗头帽前沿订有九个银佛盘坐,双耳上为两个圆形的银花,象征着太阳和月亮,后面则是九个带练响铃,顶上绣着花鸟。女孩身穿一对可爱的浪花船头鞋,鞋跟与鞋头为浪花纹,有如两只装饰非凡的袖珍微缩般彩船,像是在碧绿的波浪里破浪而行,游弋万里。
此时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把沾满泥土的小铁钎,背着一个崭新的小竹篓,神色慌张看着炎超,眼珠子乱转,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看她这身打扮,应该是附近某户放山人家的孩子。
独孤以为小女孩被炎超刚刚的举动所惊吓到,倒也不以为意,过去俯拾起兽神剑,系好,走上前蹲下,开口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们家大人呢?”
望着眼前这小哥哥,小女孩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刚才怯生生的神色一扫而空,莞尔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奶声奶气回答道:“小哥哥,我叫小臻,里阿(妈妈)生病了,我就瞒着吉(爸爸)偷偷溜出来,挖麝香草回去熬药给里阿喝。”
听到这些,四人都恍然大悟,独孤亦可伸手摸了摸小臻的脑袋,夸奖道:“小臻真懂事,那你需要帮忙么,我也是一名放山人喔。”
然后小臻挣扎离开了冰傲雪的怀抱,拉扯着独孤亦可的小尾指,往灌木丛那边走过去。走进一瞧,果然是一株灵气逼人的麝香草。独孤亦可从小臻手里接过铁钎,身体匍匐,手法娴熟,很快地,麝香草便被独孤亦可连根整株挖了出来,递了过去。
边上的小臻高兴得一蹦一跳,拍着手掌说道:“小哥哥你真厉害!”
小臻卸下背上的小竹篓,小心翼翼地用一块干净的白绢布将麝香草包好,然后放进去,最后再重新背好,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手法熟练,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肯定不会相信是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孩的所作所为。
“需要我帮你背竹篓么?小臻。”独孤亦可歪过脑袋,俯视道。
“不用了,小哥哥,我可以的。”小臻仰着脖子,一脸认真。
“好,那我们一起送小臻回家。”林间回荡着四个异口同声的响亮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