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歌一怔，有那么一瞬间差点不敢对上唐衍的眼睛。
他硬着头皮，忍下心虚的感觉，笑了笑说：“特殊时节。”
唐衍漫不经心的点头，似是信了。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眼里连点光都没了。深邃的只剩一团墨色，宛如无星无月的暗色夜空。
苏歌松了口气，说道：“那先生在这里陪着小姐，我先下去了，一会再送药来。”
“……”
一直等到苏歌出去了之后，林助理才敢推门进来，他拿着调查资料，走上前，恭恭敬敬的开口：“先生，事情或许比较复杂了。”
唐衍点头，仿佛猜到了，瞥了林助理一眼，静候他的下文。
“遣散的佣人里，有一位跟了小姐最久的佣人，嫌疑最大。只不过，我们查过去的时候，她人……已经死了。”
林助理说完，明显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降低了几分。
唐衍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一字一顿的说：“人，死了？”
林助理深吸一口气，解释说：“是横死的，两天前的晚上。出事的位置没有监控，也无法调查。”
说着，他顿了顿，有些迟疑的继续道：“或许遗物里会有线索，可是先生早就退了下来，那些东西早就不沾了。所以我们做事也都很隐秘，没敢大张旗鼓的真去家里搜查。”
温柔的抚着顾冉柔顺的长发，唐衍神色自若的开口：“没关系，不用顾忌什么。大概是许久没动静，真让那些人以为我不行了。这次随便做吧，动静闹大点也无妨。就是捅破这片天了，也承受得起。”
林助理愣了好一会，才猛然回神。看样子先生对顾小姐是真的……
他暗暗叹了口气，对唐衍的命令几乎无条件服从。
——
顾冉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了。
她不知道这夜因为自己，有多少人因此出事，又有多少人因此夜不能寐。
室内光线有些刺目，顾冉蹙眉，适应了好一会才睁开眼。
可是入目不是她所熟悉的雕刻着花藤的浮雕绘，而是白色的天花板。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液味道。
顾冉叹气，她向来不喜欢医院，也就这个原因了。
“醒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顾冉猛地转过头去，看见唐衍坐在她床侧。
她是鲜少看见他有这样紧张的样子。头发肆意凌乱着，深邃的眼下一道青灰色眼袋痕迹。
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偏那双好看的眼睛还死死盯着她，像一道无形枷锁，生生将顾冉就困在了那双眼睛里。
她莫名就陷入了一个怪圈，再也走不出来。
可是比起这些，顾冉更心疼的是，他眼中隐隐浮动的血丝，“我这是在医院？你……一直都没睡吗？”
唐衍抬手放在她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轻点头说：“你还真是吓死我了。”
说着，就凑过来，将下巴搁在顾冉的手臂上，眼巴巴的看她，带着些求饶的意味，很不正经的说：“冉冉，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吓到了吧？”
顾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脸颊唰的就红了。加之他贴的太近，下巴上细碎的胡茬也扎的人有些细细的痒。
她一向脸皮薄，脸颊于是愈加绯红，有些恼：“没关系的，我、我不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