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老师笑笑说：“呵呵……又都是什么呀！怎么不说了？呵呵……说话吞吞吐吐的。”赵老师笑笑说：“一个是环保局的办公室主任，另一个是咱们一个系统的，我觉得二人都很好，也都很适合您，您不考虑一下？”艾老师说：“现在真的不想考虑，心里还是很乱，至于以后就走一步看一步了，暂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谢谢您的好意！”赵老师说：“要我说呀！您也别拖着，赶早不赶晚，这年龄越来越大了，早点找个伴得了。我说话您别往心里去呀！那个贾校长都已经和人家过上了，您就别等他回心转意了。”艾老师说：“我不是在等他，主要是我自己的心里还没有整理好，所以就不能匆忙地在考虑这些问题。赵老师说：“说的也是，这样的事是不能太匆忙，一定要考虑好了，不能再受到伤害了。艾老师实在对不起，我不该提到您的伤心处。”艾老师勉强地笑笑说：“没关系，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慢慢地会想得开的。我还要谢谢您的好意，也让您费心了。”赵老师笑笑说：“哪里呀！这都是别人托我和您说的，我也没帮上您的什么忙，谢什么呀！”就这样艾老师没有同意赵老师说的与两个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相处。
小刘已经把艾老师当成自己最信赖的朋友了，他有什么心里话都愿意和艾老师讲。这个星期天的中午，艾老师又给小刘送饭来了，小刘一边吃着艾老师送来的饭一边说：“姐做的饭菜真香、真好吃。”艾老师说：“喜欢吃姐做的饭菜，姐以后有时间就给你做。”小刘赶紧说：“姐！不用，太麻烦了，偶尔吃一顿姐做的饭菜就够麻烦姐的了，姐一天多忙啊！”艾老师笑笑说：“麻烦什么呀！只要姐有时间就给你做。——小刘啊！姐还不知道你家是哪的呢，你多长时间回趟家呀？”小刘想了想说：“我家是建峰的，自打我出来就没回去过，说真的，我现在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艾老师有些惊讶地问小刘：“为什么？你不想家吗？不想父母吗？”小刘沉默了一会，然后他说：“我没有妈，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死了；后来我爸又找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就是我的后妈，她还带来两个孩子，都比我小，她对我不好，经常打我。”艾老师皱了皱眉头说：“啊！怎么会这样？那你爸不说她吗？”小刘苦笑一下说：“在农闲时，我爸也经常出去打工，不过我爸在家时她不怎么打我，不在家时她打我；我爸在家时，我要做错了事她就是骂我，我爸就说她：‘行了，骂几句得了，他还是个孩子。’她对我真的很不好。”艾老师说：“你爸不在家她打你，等你爸回来你不和你爸说吗？”小刘说：“她不让我说，她说：‘你敢和你爸说我打你，等你爸走了我打死你。’所以我不敢和我爸说，我怕我爸走后她打我更狠了。”艾老师说：“妈妈去世时你几岁？”小刘说：“三岁，还是四岁？我不记得了。”说完这话后，小刘沉默了，他面色凝重，双眉紧蹙，收缩着双唇，两眼向下看，他的表情有些悲苦。艾老师知道触动了小刘的伤心处，她就不再问了。
过了一会，小刘看了一眼艾老师后，他接着说：“那时挨打是家常便饭，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她每天还让我干很多的活，也不让我去上学，我一天学都没上过。我那时常常吃不饱饭，犯错就罚跪，一天不给饭吃，有时候晚上还不让睡觉。”儿童的记忆让小刘很心酸，他停了停，略有所思地说：“记得我七岁，还是八岁那年了，有一次她出去办事，让我在家里照看弟弟妹妹，就是她带来的那两个孩子。弟弟在玩耍时摔了一下，头磕个大包，她回来后非常地生气，她就开始打我。以前她打我都是用手扇我嘴巴或用脚踢我，三天两头就打我。这回打我更狠了，她把我的衣服扒光，用柳条抽打我，我被打得满身是伤；开始我用手挡，她不顾一切地抽打我，我的左手小手指在挡她抽打我的柳条时，被她打我的柳条给打断了，造成我的小手指现在都不能弯曲。”说着小刘就把他的左手伸到艾老师眼前，让艾老师看他的左手小手指。艾老师用眼睛仔细地看他那受过伤的小手指，然后她心疼地用手抚摸着小刘受过伤的手指。小刘那受过伤的小手指确实不能弯曲，但也不是很直，可能是当时没有长好，就随弯就弯了。艾老师的表情非常严肃地说：“这也太狠了，她也是一位母亲，怎么会这样呢？”
小刘接着说：“她看我老是躲，还用手挡，后来她干脆把我双手捆住，然后继续打我。我只能哭喊着：妈妈我错了，别打了，饶了我吧！下回我一定好好照看弟弟。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打我有两个小时，后来柳条都打断了。当时我想她可能要把我打死，最后把我打得都不知道疼了，连哭带喊嗓子也哑了，也没有力气喊了，躺在地上也不能动了，她才停手。这次暴打让我好几天下不了地，身上的伤一个多月才好。”小刘在讲诉的过程中，艾老师已经是满脸的怒气了，她瞪着愤怒的双眼，带着气愤的语调说：“她怎么能这样啊？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这是犯罪。你没有别的亲人吗？比如爷爷奶奶，他们不管吗？”小刘说：“爷爷奶奶跟叔叔走了，去黑龙江了。”艾老师是一边听着小刘的叙述一边握着他那受伤的手，她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艾老师本来就是心善的人，小刘的悲惨童年让她很难受，她更加同情小刘了，同时也很心疼小刘。
小刘在讲述自己童年悲苦的身世时，他眼睛里始终噙着泪水，他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出来。小刘想：“自己毕竟是个大男人，不能像女人那样，眼泪稀里哗啦的，会让人笑话自己不像个男子汉的。”小刘看艾老师在听自己讲述的过程中，她眼泪都流下来了，他就安慰艾老师说：“姐！都把你讲哭了，姐别哭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不是挺好吗！”
虽说小刘安慰艾老师，但他的眼泪还是没有控制住，也默默地掉了下来，他用手使劲揉揉眼睛，眼泪才勉强地收住。艾老师用手抚摸着小刘的头说：“不要憋着，这里没有外人，哭出来会好受一些，你应该发泄发泄，你的身世太可怜了；以后有姐呢，再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和姐说，姐会帮你的，姐就是你的亲人。”小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地关爱，他和以前那个对象相处的时候，都是他让着对方，由着她的性子来，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加上他从小在家里带着妹妹和弟弟都习惯了，谦让好像就是他应该做的，也就是说他从小就养成了谦让的性格。现在，他受到了艾老师的这般地关爱，心中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他感觉艾老师对自己如亲姐姐一般，同时更像一位母亲，他好像在艾老师这里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母爱，一股暖流暖遍了他的全身。
不管是姐弟之爱，还是像母亲的那样爱，这样的爱对小刘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也是他从来不敢奢望的；现在让小刘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种感受就像一种幸福的幻觉，更像童话里的故事。小刘想：“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地幸运呢，能认识这么好的姐姐。”此时，这种感激和感受让小刘有些不能自制了，他好像受到委屈的孩子，遇到了多年没见到的亲人，又像遇到了自己多年没见的妈妈似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的眼泪瞬间就崩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