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一袭青衣的景润一马当先,身后紧接着的是两个黑衣人,再往后是一大堆身着各色衣衫的江湖人士,洛黎清遥遥的辍在最后,众人接二连三往城外掠去。
出了襄阳城,有一片小树林,景润直直往那边去。身后的人群颇为吵嚷,引得景润皱眉不止。啧,乌合之众。
景润在小树林前停下,后面赶来的江湖人士均接二连三赶到,对景润各种言语侮辱,景润只做充耳不闻,待看见洛黎清的身影出现,立即拍拍手,四周一下窜出数十身着黑衣的蒙面死士将众人围起来。
众人皆拿出自己的武器,做出防御姿势。
“该死,景润小儿竟然还有埋伏。”人群中有人怒嚷道。
景润偏头对身边的黑衣人吩咐:“半刻钟,都杀了。”
“是。”黑衣人屈膝领命。
随即飞身而出落在人群边缘的洛黎清身前。
洛黎清将长剑持在身前,呈防御状,见景润突然落在身前,洛黎清握紧了剑柄,紧盯着景润。
“道长随我来。”景润面带微笑对着洛黎清道。
洛黎清一愣,但还是跟了上去。
人群中有人眼尖看见了景润的离开大喊:“景润要跑了!”
“快追啊!”
众人欲追过去,却又被眼前袭来的黑衣人挡住。渐渐地,开始有人被杀,黑衣人却明显的没有多少伤亡。惨叫声此起彼伏,众人脸上多了几分惶然。
另一边,景润与洛黎清在一处矮山崖上停下。
洛黎清依旧持剑警惕的对着景润。
“怎么?道长不该是保护我吗?何以将剑刃对着我?”景润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挑眉问道。
“只要景公子开口,在下必定相帮,但在此之外,在下也有想做之事,还望景公子见谅。”话虽如此,但洛黎清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剑。
“她在你那儿?”景润突然问道。“我昨晚去了碧水湖,她却没来见我。”
洛黎清愣住。他明显的感觉阵盘颤抖了一下。
景润却没有管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不管你还信不信,我当年是没想要杀人的。
我只是想让大家都睡过去,本来要下的是五日香,可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花眠醉。
除了花眠醉会让人完全无知无觉的睡死过去之外,这两个药的症状完全一样,我根本没有觉察到药被换了。”
说到这里景润气愤的锤了一下树干,几片叶子落了下来。洛黎清恍惚之间好像看见他的眼睛里有晶莹的闪光。
“可说到底都怪我的,若是我没有搞这个计划,也不会被人钻了空子。”景润垂下眼帘,苦笑一声说道。
“所以,我还不能死。”景润转过头来,看着洛黎清认真的说道。
此时洛黎清再细看他的眼睛,却是什么也没有,好像刚才就是幻觉一般。
“真正的凶手尚未受到惩罚,我不甘心就让他如此逍遥法外。”
“所以,我还不能死,道长。”他又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回来了,几乎人人身上都染着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洛黎清心里了然,那边的人估计是一个不剩了。江湖而已,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可答应了掌柜的事要做到,当即拿出长剑,朝着景润扑去。
景润往后退了一大步,他身边的黑衣人纷纷上前来把洛黎清围住,洛黎清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景润大声道:“我景润这一条命死不足惜,但慕家之仇,不得不报。我景润在此承诺,必全力为慕家报仇,待到那幕后之人付出代价身死之时,我必回这襄阳城,以死谢罪。”
“走。”一声令下,景润与黑衣人皆跳下山崖,只一息,便无影无踪。
洛黎清站在山崖上,任山风吹起他的头发与衣袂,半晌无话。
“慕小姐,你...都听到了吗?”洛黎清问道。
“我累了,走吧。”声音充满疲惫,融化在山风里,恍若悠远的叹息。
尽管洛黎清不是很能理解爱情,但他知道,慕蘼芜现在很难受。可他不知怎么安慰,仿佛所有的话语显得苍白。
“好。”抬步下山。
洛黎清走的很慢,慕家的事情,让他以往的非黑即白人生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好与坏的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做了好事就是好人,做了坏事就是坏人吗?
那好事与坏事的分界又是什么?
若杀人为坏,那杀一人,而保护更多人,也能被评价为坏吗?
所有被众人认定的恶人,邪物,就一定会作恶吗,就一定要被杀死?若是没有作恶呢?又有什么理由被杀掉?
洛黎清思绪万千,无法理清。或许自己的历练还是不够,他心想。
回到客栈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橘红色的光照进客栈大堂的屋顶,将屋顶染成同样的橘红色。
掌柜依旧站在柜台前,燃了一根蜡烛,正在看账本。有两个小二正在打扫桌椅和地板。
看见洛黎清回来,掌柜赶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抱歉,是在下之过,让景润跑了。那些江湖也人都被杀了。”
掌柜一听,人都被杀了,便知这次大概是自己不自量力了。那些江湖人的实力,掌柜是知道的,这样都被杀掉...唉。
洛黎清顺便将景润说的话又给掌柜说了一遍,当然,有关慕蘼芜的隐瞒了下来。掌柜听了之后满脸复杂。
“唉——,道长平安归来就好,是在下不自量力了。这慕家大概也是他拱手送我的吧!不愧是‘千机——景润’,当真名不虚传。唉——。”掌柜摆手,连连叹气。
洛黎清倒是不知道掌柜还在暗地里收购慕家酒坊,一时间有点惊奇。
“我怎么可能让慕家的祖传东西待在那种人手里!”掌柜哼了一声说道。
“可现在...唉。”掌柜又叹了一口气。
“掌柜,我要走了。”洛黎清开口说道,他回来就是来跟掌柜告别的,顺便再带慕蘼芜去看看慕家。
“现在?道长不住一晚再走?”掌柜问道。
“不了,现在就走。”
“那好吧,在下也不挽留了。山长水远,有缘再见。道长若是再来这襄阳城,定要来我这客栈落脚。”掌柜哈哈一笑道。
“好,有缘再见。”洛黎清回礼,踏着天空的暮色,转身。
此去,江南大漠,必将山长水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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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几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来到碧水湖边。
“喂,我说你靠不靠谱啊?”一个身影小声问道。
“哎呀,你就相信我这一回吧,找到了我们都能发财的。”另一个身影有几分嫌弃的答道。
“哎,怎么还没找到啊?会不会你在骗人啊?”
“别..别..别急呀,再等等。”黑影有些焦急,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冒出来。
这时,湖里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激动地的喊:“找到了!”
“快快,拿过来看看。”这边两个黑影围过来说道。
那人将手掌摊开,一个青绿色的蝶形玉佩在月光下闪着幽蓝色的光。
“还真是他娘的漂亮啊!”“肯定很值钱。”
这时,又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逼近三人。
“咚”,细微的一声,身影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只留下原地三具没了气息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