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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乐园的孩子

失乐园的孩子

人生在世,总是免不了要分离。

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在曹老爷子去世之后,作为孙子的他,在曹老爷子曹政兴留下的遗嘱之下不知不觉地继承了法国老曹家族长曹政辉的所有资产。

当然,曹父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他的名字,叫做曹冲。

曹老爷子说,每个孩子的心中,都拥有一笔令人大惊失色的财富,而这笔财富,有可能会让他在将来在世界上大放异彩。

曹冲一直以来都对自家老爷子的话深信不疑,从两岁生活在他的身边开始,一直到八岁被父母接到城市去读书,再到十三岁再度回到武圣宫之前,他一直相信曹老爷子的话。

现在,曹老爷子去了,扔给年纪不到十四岁的曹冲令他喘不过气的法国老曹家,这让从小就很依赖曹老爷子的曹冲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他还是默默地撑了下来,只是,这突如其来的财富打乱了他原有的生活,这一点,他的拜把子哥哥周不疑深深地看在眼里。

【如果坚持不了,放下就是了。】曾经,周不疑不止一次这样对曹冲说。

但是曹冲永远只是这样回答:【我不想让老爷子失望。】

虽然这样回答着,但是他心里却越来越怀疑曹老爷子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曹冲的高中生活是紊乱且颓废的,由于中国和法国存在着时差,很多时候,曹冲都要在晚上处理法国老曹家发来的文件,一开始还好,到后面越来越多,有时候一晚上也弄不完那些成堆的文件以至于……曹冲在白天就是一个萎靡不振的状态。

为了方便处理法国那边的事情,曹冲改了走读,就住在学校附近,父母知道他经常打暑假工赚了些钱,便也没有拦着曹冲,还出了些钱给他,曹冲倒也没有拒绝。几天之后,周不疑也申请走读,然后和曹冲合租,出一半的房租费。

曹冲很可爱,很帅气,但是原本有些阳光的他,因为家族事务一下子变得十分压抑,渐渐的,他不再在意自己的外貌,留下了浓厚的黑眼圈,外表也是乱糟糟的,对此,年级组长看他很不顺眼。

除了语文课曹冲会听之外,其余的课程,曹冲都是在睡觉中度过的。

只有在语文课上,他能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他的梦想很简单,就是成为一个作家,有自己的实体书,能够举办签售会,仅此而已。只有在语文课上他能够写一点东西来给自己带来一丁点的慰藉,之后,继续睡觉,晚上,继续奋斗。

相对的,曹冲为了老爷子留下的财富而付出的代价就是,他的成绩开始在全年级垫底了。

在众多老师当中,曹冲只和语文老师还有那么一些共同话题,刘老师也相当支持他去写文章,或许是因为刘老师只是语文老师,他没有班主任那样的压力,亦或是想让曹冲弥补一下刘老师年轻时候的遗憾,所以在曹冲写好一篇短文交给刘老师参加省级的作文大赛的时候,刘老师鼓励似的说:

【曹冲啊,我觉得你这篇作文能够改编成长篇小说呢,你之后可以去尝试一下。】

长篇小说,确实让曹冲有些心动,至此,每天的语文课,他都忍住要睡觉的冲动,去完成他心中那部相当完美的长篇小说。

然而,班主任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尽管表面上她也很支持曹冲的想法,实际上,她还是看不起曹冲的作为。

一个成绩垫底的学生,对于要评高级教师职称的班主任来说,并不是好事,特别是在这有着百年的悠久历史的高中,成绩,才是最重要的。

当时周不疑戏称为“人才制造工厂”。

有一天,曹冲连续好几个晚自习都没来,也没有通知家长,也没有通知学校请假,曹冲有些我行我素,只想着自己要做什么事情,然后忽略了别人的感受。

那几天,是因为法国老曹家接了几笔大生意,一些欧洲的王公贵族向法国老曹家订购一大批上好的葡萄酒,曹冲自然不敢怠慢,因此他翘了几天的晚自习。

晚自习也是要查到的嘛,虽然班主任偶尔不来,但有时候还是要查到的。第一天曹冲没来,那是班主任没发现;第二天班主任发现曹冲没有来,那是她还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曹冲连续好几天没有来的时候,班主任便怀疑曹冲翘了晚自习偷偷去网吧上网,但是却在学校附近的网吧找不到曹冲的身影。

然而班主任还是以晚上出去上网为由的莫须有罪名,请到了曹冲家长,然后要求曹冲暂时休学。听到这里,曹父一度大怒,和班主任大吵起来,甚至闹到了年级组。

【我儿子在家明明很听话,凭什么到了你们学校就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你们做老师的,就不负一点责任么?】当时,曹父是这样强调的。

曹父一直在强调曹冲的本心是善良的,哪怕成绩再差,也不是那种顽劣的混混。但是在年级组那些所谓为了教育事业而献身的老师们就是认为曹冲这样的差生就是顽劣的混混,想让曹冲休学甚至是,转学,劝退。

这是很多年级组长或者教导主任在面对所谓“差生”时产生的固有想法,为了保证他们的升学率,这些“差生”他们是能甩多远就甩多远。

若不是当今政策有要求高中以下的学生不允许留级,不允许校方无故强制退学,恐怕曹冲早就不在这所学校了。

懒散地站在一旁的曹冲,对于父亲和老师双方的一面之词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就这样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他们大吵大闹。

一方面,他们是为了他们那可笑的升学率不留下污点;另一方面,他只是想让儿子安心地读书,奈何儿子这样的不争气。

一番争吵之后,班主任还十分委屈地哭了,年级组长却将责任怪罪到曹冲头上。

【你小子可以啊,还让你班主任哭了!】

看到这里,曹冲终于开口说话:【她哭了就哭了,关我什么事。】

【好了你闭嘴!】曹父也是心烦得很,一把拉过曹冲,【你要是有点上进心,至于这样吗?还去网吧上网,你胆子挺肥啊!】

曹冲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灼灼地看向曹父,问:【您也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么?】

【如此,我也无话可说。】曹冲低下头,不再说话。

后来,曹冲被责令休学一周,曹冲没意见,曹父也松了口气,至少,没被退学。

但是曹冲的性子确实倔的很,似乎也是不满父亲,父亲虽然一直在为儿子说好话,但是曹冲心里十分清楚,父亲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继续在这所所谓的百年名校读书。

这样一来,父亲就不是向着儿子说话的。

【还不如老爷子来呢。】曹冲这样想着。

停课一周,曹冲都是在自己租的房子里住的,父母拗不过儿子的倔强,也因为这件事,曹冲一周都没有搭理父亲。

虽然曹冲平时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周不疑很清楚,曹冲仍然在生气,气父亲居然相信班主任的一面之词。

母亲虽然也在因为曹冲不争气而生气,但好歹曹母是站在曹冲这边的。

【那个婆娘,凭什么就能够这样剥夺冲儿读书的权利,哪怕他再不爱读书,成绩再差,她一个班主任也没有权力替冲儿做主!】

因为这件事情,曹母之后就十分不待见这个班主任,但是也因为这件事情,曹母常常因为曹冲而以泪洗面。

而曹冲每次和曹父争论的时候,曹父总是能将这个屡试不爽的借口摆出来。

【我这是为了你好!】

而曹冲在看透了这句话之后,再也没有和父母争论什么,在父母面前,他能沉默的时候就绝对不说一句话。

代沟,就是这样越陷越深的。

不过这七天的停课时间,倒是让曹冲难得轻松了几天,当然也就是几天而已。

停课之后,曹冲还需要向年级组报道,并且交一份检讨——当然,曹冲就算是写悔过的检讨,也能在话里或多或少地表明自己并没有错,并且能够委婉而又不带脏字的把年级组长骂的狗血喷头还让人家看不出来的那种。

不得不说,写一份这样的检讨,很有难度。

【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希望你能够长点记性,还有回去把校服穿好,裤子就不是校服了吗?穿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曹冲穿校服,向来只穿上衣。

【那不知年级组长坐在教学楼一楼台阶旁的电动车上穿着人字拖抽烟活像一个地痞流氓又成何体统?】曹冲本来就在气头上,狡辩起来,可能除了金老师谁都骂不过他,更何况——曹冲说的是事实。

在这个学校读书的学生都知道,曹冲这一年级的年级组长每天傍晚都会守在教学楼的两个入口抓迟到,特别是在夏天,两个胖子穿着拖鞋,一人停着一电动车,煞有介事地在教学楼下抽烟,俨然一副社会小混混的样子。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是你师长,要尊敬师长懂不懂?】

【那我尊敬的师长在教学楼下抽烟,没给咱这作为学生的带个好榜样,学生学坏了也是跟您学坏的不是?】

【你给我出去!】年级组长有些气急败坏。

【有本事你再喊家长啊!】曹冲一拍办公桌,继续说道:【亏你还是年级组长,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教育奉献自己,碰到一两个差生,责任推脱得比谁都快!人家成绩好那是人家努力的结果,跟你有毛线关系,但是有学生成绩差,学生不上进是他的错,不过不要忘了是你们没本事让差生变得有上进心!面对各式各样的学生当一视同仁,你凭什么觉得成绩差的,他的人格就一定比成绩好的差?】

就在年级组长要发飙的时候,曹冲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文件夹直接拍在他脸上,然后说道:【从今天开始不要再管我做什么!不然,我有本事给学院捐款,自然也有本事把你搞垮了!】

【拿去交给你们院长吧,勿谓言之不预!】曹冲说完,便十分霸气地离开了。

也许这一下,曹冲将心中的怨气一下子全部发泄了出来,心情自然也好了很多。

回到学校之后,曹冲依旧是那个样子,但是,年级组长也再也没有管过他,甚至碰见他还要悄悄的绕道走。不久之后,学院来了一批装修队,将学院内外能够翻修的地方全部翻修了一通,各种设备也全部换新。

年级组长目睹着这一切,又回想着那份文件里的内容,曹冲父母并不富裕,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给学院进行大翻修,要也只有……

想到这里,年级组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寒假,曹父突然提出要回老家过年。

这让曹冲很是意外,但是想了想,回去似乎也不错,自己忙活了一个学期,也应当让自己休息几天,于是就将工作全部推给了自己的管家艾文,从大年初一到十五的所有事务全部交给艾文负责,除了艾文的权限实在管不了的。

除了自己放松以外,还有一点就是,他想念爷爷了,他想去老爷子的坟上看看,过年啥的,他不是很在乎了。

但是曹父的目的却不止于此,实际上,是他的要好的朋友的儿子在老家举办婚礼,他想去参加。

所以,曹家一家人回老家过年都不是为了过年,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都怀揣着各自的目的回老家。

若是在以前,大年初一的鞭炮能够一直响到正月十五,哪像现在,初五不到,人差不多就走光,各奔东西了。

曹冲距离上一次来武圣宫,还是差不多四年以前了,这一年他十六岁,上一次来武圣宫,他十三岁,那天,曹老爷子曹政兴去世了。

如今已经十六岁的曹冲,却没有怎么长高,身材还是那样矮小,样子十分可爱,脸上少许婴儿肥。只是,曹冲很讨厌别人说他矮,有一次他去奶茶店喝奶茶,老板喊了他一声小朋友,曹冲立马拍桌子怒道:【老子十六了!】那天,曹冲甚至还因为自己的身高和一个混混打了一架。

言归正传,曹冲下车以后,就默默地站在大河堤坝上,武圣宫早就不是他小时候看到的样子,该铺水泥路的地方都铺了水泥路——那个曾经令他充满回忆的地方,老街,也已经没有几个人住在那里了。

【老爷子,新年快乐呐。】大年初一,曹父带他去祭祖的时候,曹冲看着老爷子的坟墓,并没有哭。

回到家中,曹冲躺在楼上的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手机,不一会儿,楼下曹父就和大伯吵了起来。原因无他,无非就是当年的一些破事。

曹冲对家里的事情并不清楚,虽然偶尔母亲会跟他说一下家里的事情,但是曹冲都没怎么认真听,曹冲只知道,自从曹老爷子死了之后,这个家就不再平静。

曹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曹父这一辈人还得看老爷子的脸色,人死了,曹父几个就各个相互翻旧账,揭老短的。这种事情,对于曹冲来说也是屡见不鲜了,所以曹冲不回来过年,也是有原因的。

不知道楼下吵了多久,曹父就气呼地上楼了,曹父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曹冲在看手机视频,当即就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骂道:

【玩玩玩,天天就知道玩手机,期末物理二十分,你对得起你自己么?一点上进心也没有,就知道给老子找麻烦!】

曹冲漠然,只是默默地捡起自己的手机,而手里的屏幕已经被父亲打碎,就毫不在乎地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父亲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拿曹冲出气,说白了就是揭曹冲的短,毫不留情面,从来都不会在意曹冲是他的儿子,不会在意儿子也有自己的尊严。

好在曹冲已经习惯了,不会和父亲过多的计较什么。他知道爸爸还是爱自己的。

但是不论如何,这也令曹冲有些难受。

初三那天,就是父亲朋友的儿子结婚的日子,婚礼举办得很大,酒席也摆了七八桌,儿子有出息,做父亲的当然倍儿有面子。这让曹父十分羡慕,人家的儿子那可是一本大学毕业的,毕业之后就找了好工作,一个月能有一万多的工资。然而曹父一想起自己的两个女儿大的因为贪玩最后只是一个大专,小的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再读大学,再看看一家最小的儿子,高中也就是这么个样子,不论怎么说——曹父这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盼了三个儿女,都没有一个能考上好大学的。这件事,成了曹父心里的一道坎儿。

曹冲不喜欢吃酒席饭菜,也不喜欢太多人的地方,老早就和父亲说,他不来吃饭了,到时候他自己在家炒点蛋炒饭吃就行了。曹父也知道曹冲就这么个德行,倒也没有强迫曹冲去参加婚礼。

可谁又知道,就在曹冲想出去买点东西吃刚好路过曹父参加酒席的这家饭店的时候刚好碰见了她小姑姑的女儿杨姐姐,杨姐姐是很喜欢曹冲这个小表弟的,当即就拉着曹冲进了酒席,说让他在这里吃饭,刚好——也和曹父坐在同一桌,而这一桌坐的,都是曹父曾经玩得好的同伴。

酒席人多混杂,不管怎么说,曹冲始终都是坐立不安的,思前想后,曹冲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找借口离开了。然而就在他刚踏出饭店门口的时候,碰巧有遇上了小姑姑——小姑姑看他没吃饭,又把曹冲拉了进去,而曹冲的性子比较惰性,也不会和女性下重手,所以,曹冲又被拉进了酒席。

之前也说了,曹冲的性子执拗,既然他不想吃酒席饭,就绝对不会吃,就在他起身再度离开,向父亲说自己不想吃的时候,父亲却做出了让曹冲意想不到的举动,而这一举动,也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曹父听到曹冲又想离开,看着曹冲那沉闷的表情,觉得自己在朋友面前十分没面子,曹父突然将筷子往桌上一板,拉着曹冲就说道:【你给老子出去!】

曹冲被父亲拉的有点无所适从,不明白父亲又在发什么神经,而就在曹冲被父亲拉出饭店的时候,曹父又做出了令大家更加意外的举动——

曹父直接将曹冲摔在地上,然后拿起旁边的扫帚对着曹冲就是一顿猛扑!

【老子今天就要沉了你的潭!】

曹冲惊讶地看着曹父那暴怒的表情,周围的人哪怕是路人都连忙过来阻拦曹父,但是曹父却是想打死自己的儿子。

曹冲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被一群人拉着的父亲,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你凭什么打我?】

就因为我不想在酒席吃饭?

还是说我这样一进一出地很没礼貌让你失了面子?

所以,你就可以为了那并不值钱的面子,然后随意践踏自己儿子的尊严?

哪怕是曹老爷子去世,曹冲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现在,曹冲的眼眶有些湿润,蓦然间,曹冲重新站了起来,默默地转身离开,走时,父亲依旧在对着自己破口大骂,周围的人也在劝架,说自己不懂事,不要和他计较什么的……

不知不觉中,曹冲浑浑噩噩地,走到了老街。

曹冲现在曹老爷子的坟墓前,今年第二次,跪在曹老爷子坟前。许久,曹冲双眼彻底湿润,趴在曹老爷子的墓碑上,十分小声地说:【老爷子啊……冲儿想你啦……】

曹冲憋屈了几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开来。

一夜无眠。

曹父在彻底冷静之后,才发觉自己做错了大事,立马喊人去找自己的儿子曹冲,然而大家找了一晚上,整个武圣宫都找遍了,都没有看到曹冲的身影。

父母着急了,姐姐着急了,老曹家上下的亲戚也开始着急了——谁不知道曹冲是曹老爷子生前最最亲爱的孙子?曹冲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人曹老爷子还不会变成厉鬼来找他们麻烦?

【曹甫你个千刀万剐的!再怎么样冲儿也是你的儿子啊,你凭什么就这样当街打他?要是冲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子就跟你同归于尽!】曹母为此也相当怨恨自己这个丈夫,因为这件事,曹母也是千想万想,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殊不知,曹冲昨天傍晚在老街曹老爷子的墓前哭的厉害,不知觉地就在老爷子的墓前睡着了。

曹冲醒来的时候,还是口袋里的一部翻盖手机惊醒了他,这台手机,一般来说只是曹冲和法国老曹家的人联系用的电话,所以曹冲只是买了个翻盖手机。

【喂,艾文么,你们来武圣宫了?】

【啊,我那台手机被爸爸摔坏了,所以没法接你的电话……】

【我现在在老街……文件不多的话,你们在我家等我吧。】

【是的艾文,不用再躲藏了,今天,就跟父亲摊牌吧。】曹冲说道。

老爷子说,每个孩子的心中,都拥有一笔令人大惊失色的财富,而这笔财富,有可能会让他在将来在世界上大放异彩。以前,曹冲对老爷子的话深信不疑。

但是如今,曹冲不再相信曹老爷子的这句话,他,从来就没有什么令人大惊失色的财富,有的,只是曹老爷子死后留给他的一个巨大的老曹家。

曹冲挂掉电话之后,苦笑着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台手机,在河边洗了个脸,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重新站起来——

从今往后,我曹冲是什么样的人,由我自己说了算。

别再想我低调行事了!至此,曹冲终于下定决心。

曹父一家人看到自己家的院子里莫名其妙来了十多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戴着墨镜的男子,都显得十分惊慌。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外国人聚集在我家?】曹父惊讶着,但是领头的外国人手里捧着一些文件,冷冷地站在那里,不做任何回答。

这些老外现在院落两旁,十分整齐地站成两排,没人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但是周不疑除外。

周不疑认识那个领头的黑色西装男,看到这个阵仗,周不疑微微一笑,然后站在那个领头人的对面。

【艾文,冲儿决定了?】

【是的。】

【如此,那我们好好等候他吧。】

曹家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些外国人也引来了周围街坊邻居的好奇目光,不知过了多久,街的另一头慢慢出现了一个个子不高的身影。

他长得十分可爱,清秀,有点婴儿肥。

他十分在意自己的身高,但是他就是长不高。

而就在男孩踏入老曹家大门的那一瞬间,那十几名外国人和周不疑同时半鞠躬,然后齐声喊道:【恭迎老曹家少公子曹冲!】

曹冲傲然地站在父亲面前,看着极度诧异地老曹家众人,看着自己的父母,又看着周围的吃瓜群众们,从此,曹冲心里暗自下定决心:

【老爷子啊,从今天开始,冲儿不会再选择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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