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霆轩剑眉微蹙,看向华斩情,“霆……柳大哥,大伙也是好心,想为此事出份力……”华斩情苦笑着劝道。柳霆轩思虑片刻后道:“好,那我们先找人送信回柳家庄报平安,再往黔山。”
柳如嫣刹时嫣然而笑,连声道好,挽住柳霆轩手臂向马匹走去。
五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黔山一行,除了赏尽恍如仙境的山色美景,别无他获,昔日名振武林的日月山庄,只余大火后的残垣断壁,徒增凄凉,惹人伤怀罢了。
南宫弦与张青书变着法的逗柳大美人欢喜,三人欢欢喜喜的行在前面,柳霆轩与华斩情默默的跟在后面。
“霆轩哥哥。”华斩情轻声叫住柳霆轩。
“什么事情儿?”私下里,他们已换回昔日幼时的称谓。
“我想……”华斩情顿了一顿,道:“我想去拜祭一下外公和爹娘。”
柳霆轩看看前方渐渐走远的三人后,答道:“好,我带你去。”言罢,悄声牵着华斩情返回日月山庄那片废墟。
借着柳霆轩手中的火把,华斩情看清了此时所在的地下秘室。“这……这里是……”泪水,模糊了眼眶。
这暗藏在废墟下的秘室,便是当年令他们得以保全性命的地方。
柳霆轩固定好火把后,一边点燃一张供桌上的白色蜡烛,一边轻声道:“大火后,一切皆为灰烬,我重返这里时,此处师叔的尸首也只余白骨,我便自作主张的将其火葬了,将骨灰存在这里并设下了灵位供奉。”
华斩情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后,才抬泪眼看向供桌之上的灵位,“咦?怎么只有外公跟我娘的灵位?爹爹的呢?”
柳霆轩眉头深锁,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良久后才悠悠道:“当初安顿好一切后,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找大师伯,没想到却只打探到他的死讯,但死不见尸,我便没在此立下灵位,只盼他仍在人世,至于小师叔……他……他还活着。”
华斩情大惊,豁然起身,追问道:“什么?我爹还活着?怎么会?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那他现在在哪里?”
柳霆轩看着华斩情,只觉得心一阵抽痛,轻拥住那有些颤抖的身躯,柔声道:“因为出事之时他并不在庄中,我猜他应该还没死,或许他也在找仇人呢。”
华斩情哽咽道:“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情儿呢?爹爹不要情儿了吗?”
看着泪如雨下的华斩情,柳霆轩直觉得心如刀割,不禁将她拥得更紧,好似只有这样,那锥心之痛才会好一些。“不是的情儿,不是的……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至少还有我在呀,情儿,还有你的霆轩哥哥在……”
“霆轩哥哥……”华斩情已泣不成声。
秘室之中,不见天日,也不知过了多久,华斩情已止住了泪水,见柳霆轩胸前衣襟已湿了一片,不禁双颊一红,清咳了一声后道:“霆轩哥哥,我家的仇人到底是谁?我要为外公和娘还有日月山庄的所有人报仇!”
柳霆轩为华斩情抹去脸庞未干的泪迹,用最轻柔温馨的声音道:“我这回一定要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还情儿一个公道。”
华斩情用力的点点头,道:“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做什么?”
柳霆轩心一沉,道:“我们先回柳家庄,我要问义父一些事。”
华斩情脸色一暗,呐呐道:“柳小姐的事怎么办?”
柳霆轩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我的小情儿学会吃醋啦?”
华斩情闻言,刹时满面嫣红,嗔道:“霆轩哥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柳伯伯让我做他女婿,娶柳小姐的事怎么办!”
柳霆轩作恍然大悟状,道:“哦,原来是问这件事啊。那还不容易!你本是女儿身,怎做得了如嫣的夫君?实在不行,我便委屈一下,替你应付了这件差事也无妨啊!我为了情儿,牺牲自己也甘心哪!”
华斩情瞪了柳霆轩一眼,嘟起嘴走到一旁,背对着柳霆轩道:“霆轩哥哥长大了,变坏了!以前的霆轩哥哥才不会这样油嘴滑舌的欺负情儿呢。”
柳霆轩收起嘻皮笑脸,走到华斩情身后,拥住那纤长的身子,道:“只要情儿没变就好,只要情儿还是当初那个吵着非霆轩哥哥不嫁的情儿就好……”
华斩情的眼底再度泛起泪花,朦胧了双眸……融融柔情,溢满心扉……
黔山脚下的客栈内,一张临窗的饭桌旁,柳如嫣焦急的向外张望着,南宫弦脸上写着无奈,张青书则轻声细语的劝着美人“柳小姐,不必心焦,柳大侠武功盖世,不会出事的,想来只是与我们走散了,一定会回客栈与我们会合的。”柳如嫣则恍若未闻,仍旧望眼欲穿的看着窗外的山路。
华斩情大老远便看见了俏生生立在客栈门口殷殷等候着的柳如嫣,下意识的挣开原本与柳霆轩交握着的手,快步上前,先行进入客栈。意料之中,柳如嫣自然不是在等她的“未来夫君”,对与其擦肩而过的“华虎”视若无睹,直拉着柳霆轩问长问短,好像已经分离了许久一般。
翌日一早,华斩情一行人离开黔山客栈,继续北上往柳家庄。原本柳如嫣已劝说南宫弦与张青书各自回返自家,但二人却直意要把她平安送回柳家庄才安心,无奈之下,柳如嫣一路上面色颇为难看,只有对着柳霆轩之时才显出了百般娇美万般柔媚。如此一行五人直到太原城,一路无事。
这一日正午之时,五骑人马停在太原城门前,柳如嫣轻柔的声音冷冷的道:“二位送到这里小女子已感激涕零,不必再送了。”
见柳如嫣下了逐客令,南宫弦与张青书颇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进不得又不甘退,一时无法应对。
柳霆轩赶忙打圆场道:“如嫣,人家千里迢迢的救你护你,这都快到家门口了,怎么能就让人家走了呢?至少也该设下酒宴略表答谢之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