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似乎听不得上官烈狂妄的口气,虎鼻一皱,虎口大张的怒吼了一声,直惊得树间的群鸟纷飞而起,四下惊逃。
起始便冷眸以对的骆霆轩即时催马上前,“骆某愿一试上官将军关刀之锋。”
上官烈眯起眼目道:“好,算你有胆识!”
骆霆轩冷冽的勾起嘴角,由背后缓缓抽出雷霆轩辕剑垂在身边。
细细的雨丝依旧绵绵不绝的坠落着,无声的打湿了众人的衣衫与发丝,一滴滴打在澄亮的剑仞之上,声若玉碎。
上官烈横起金色关刀,倏地瞠大双目,大叫着催马冲向骆霆轩。
骆霆轩冷然未动,眼睁睁看着上官烈的金色关刀一寸寸逼近自己却声色不变。只是上官烈还来不及毫异或窃喜,陡地寒光一闪,原本还静若死物的剑身猝然而动,只一眨眼间的功夫,金灿灿的关刀已急旋着飞向细雨密布的天空,刀柄上还连着上官烈的一条右臂。
上官烈怔怔看着飞开的兵器,呆望着那半条还包着铠甲的手臂半晌才愕然垂首,在看到右肩的血肉模糊的同时惊吼出声。一把捂住流血不止的断臂处,痛得险些跌下马背。
望着眼前恍若死神的冷峻男子盛怒的鹰隼目光,上官烈脸上显出从示有过的惶恐惊惧。
骆霆轩甚至没有给上官烈求饶、告败的机会,夹着雷霆之怒的轩辕剑无情的砍向上他粗壮的脖颈……而后,便见那尚瞠着惊恐双瞳的头颅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截断连绵的细雨,最终滚落在****的土地之上。
霎时,天地间只闻细雨润物的绵绵之音。
“哥哥!”
城楼之上,上官娇的尖叫声打破了如凝固般的沉寂,双烈城的兵将立时炸开了锅。一向被众兵将引为骁勇善战,恍若“战神”般的上官烈竟甫一应战便被人一剑断臂,二剑断头,让他们如何不慌?如何不乱?!
惊怔过后,上官娇锁眉道:“你们还傻愣着作甚?!速速收兵!起吊桥,关城门!”
失了主将的兵卒闻言便即一窝蜂的冲向城门,涌上吊桥。
华斩情哪会轻易放弃攻城的机会?挥手娇喝道:“上!一举攻下双烈城!”
“是!”如海浪般的声音回荡着,下一刻,苍穹间、细雨中,杀声四起,所有兵马已齐冲向欲逃回城的官兵。
“霆轩哥哥……”华斩情驾小宝到骆霆轩马畔,轻声唤道。
骆霆轩冰冷得残酷的目光,终于在触及到华斩情关切的表情时回复些温度,柔声道:“情儿,刚才吓到你了吧?”
华斩情摇摇头道:“没有,情儿明白……”
上官娇见华斩情等人欲伺机攻城,立时顾不得大半还未入城的官兵死活,下令立即收起吊桥,并命弓箭手将喂了剧毒的羽箭射向城下。
惨绝人寰的哀嚎悲鸣四起,大多却是源自还未及入城的官兵,华斩情一脉人马立起的盾牌为其挡去了大半如雨而下的羽箭。
青龙卓寒携麾下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冒着箭雨飞身冲上已吊起在半空的吊桥之上,斩断提升起吊桥足有成人手臂粗的绳索后率先冲入城中。
华斩情随即一虎当先,离弦箭般的冲上复又落下的吊桥,其后紧随着骆霆轩、白煞等人杀入城门内。
卓寒率青龙七宿已步步紧逼的踏着官兵的尸身杀上城楼,势不可挡的直冲至上官娇面前。
上官娇见大势渐去,不禁咬得银牙欲碎,一拌轻纱如烟的罗袖,两条桃色长绫仿若蛟龙出海般直飞向汹涌攻来的冷冽男子。
青龙剑呼啸而出,凛凛寒光迫得细密雨丝竟近不得剑身。几道寒光闪过,上官娇的两条桃色长绫已断做凋零碎布纷舞雨中。
上官娇秀眉轻挑,四条酱紫色长绫再度破空而出,不给卓寒丝毫近身的机会,而掩在绸绫之下的剧毒暗器亦紧随而至,也不管是否打中了卓寒,上官娇随手抓过一名官兵掷向卓寒后便飞身而起跃下内城墙,在地面混战中一个兵卒头上一点,兵卒猝然倒地毙命,她却已缓了下冲的力道,安然落地。毫不停留的几个起落后,已追至入城第一人——华斩情身前。
数十条头顶坠着毒针、细若发丝的晶亮彩线如一张密网般疾射向华斩情及其座下白虎。
小宝见势不妙陡然急停,华斩情将金色长枪横在身前急转作一面密不透风的坚固盾牌,将上官娇的毒针尽数挡回。
“你残害同们师姐,就不觉得羞愧吗?!”华斩情长枪直指着上官娇训斥道。
上官娇掩口轻笑着道:“哟,华教主虽已名扬天下,毕业还是年轻寡闻了些。我****门的门规就是要淘弱留强,只有铲除所有力薄的同门之人才能成为最后的掌门!所以,我****门历代只有最后存活下来的门徒才能继续发扬本门,成为唯一的门主。”
头一遭听到这等门规的华斩情不禁拧紧了眉心,恹恶地道:“不愧是歪门邪派,竟会立下这等让同门相残的门规!”
上官娇勾起一抹诡异笑容,瞄了眼道旁蜷缩在一堆的一众百姓后,毫无预警的陡然由罗袖中各抖出八条彩绫分八方同时攻向华斩情,根根由如丝细线牵引着的毒针暗藏其中。
华斩情腾身而起,躲过十六条彩绫的围攻,脚尖在还未收回的彩绫上稍一借力,抖长枪于半空中直刺向上官娇哽嗓咽喉。那十六条彩绫竟如活了般不待收回到上官娇手中重新操控,便倏地齐袭向华斩情背脊穴道。
骆霆轩、白煞虽都与城内兵将缠斗着,却均分心注意着华斩情的安危,见此情状即时同声道:“情儿,小心身后!”
华斩情未料到还有此后招,只得硬生生收回已刺至上官娇喉前的枪尖,长枪转到身后绞住那十六条长绫,借势翻转身子翩然落地,形成了与上官娇各执长绫一端之势。
“华教主、华元帅,果然好身手!同为女子,当真余有荣焉。”上官娇横展开纤细的双臂,任罗袖在晓风细雨中轻舞,缠绕着各色彩绫的双手紧握得有些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