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从故意被抓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柳建国说道，“不过你若是想要我把幕后主使供出来到也可以，你还记得 30 年前的那场浩劫吧?”柳建国挥了挥手，指向审讯室的监控摄像，示意我关掉。
我照做了。“当然!”我怎能忘记，那场 250 万人殒命、百万人受伤的世纪惨案，还有。。。
“我们最开始并没有什么规模，最多也就是几个有财力有资源的人自行组装钻探设备，试图去破坏地堡的外壳”柳建国打断了我的思绪，“直到 30 年前的那场事故之后，我们才第一次建立了一个初具规模组织—‘自由之光’，并且进行了无数次的‘破壁行动’。”
我惊异于柳建国的坦言，根本没料到他会一下子给我那么多信息，像是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尚未施展，就已经攻破了敌人的心理防线。如此轻而易举得到的信息让我感到隐隐不安，或许他喂给我的是误导信息，或许这一切的背后还有阴谋?
“经历了无数次的钻探，我们从来没有成功地钻透外壳过，因为那层外壳实在过于坚硬，硬度甚至高于金刚石。唯一成功的一次破壁行动就是 30 年前，只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墙壁的外侧是天然气，当时的金刚钻和地堡外壳摩擦产生的热量已经超过 1000 度，墙壁外的天然气与墙内的氧气混合之后在高温的作用下瞬间产生爆炸，在场的所有人全部炸死。试想:在地堡外壳布满天然气，这像是保护地堡内部的人吗?亦或是防止地堡内部的人向外逃?当然，让我们始料未及的是爆炸同时也摧毁了地堡冷却系统的芯片，导致了冷却系统的全线崩溃。”
“不是全线崩溃，”我纠正道，“只有局部的冷却系统受损。”
他笑了笑，忽视了我，继续说道:“从那次事故之后，‘自由之光’的高层决议必须探查清楚所有的冷却系统的分布之后才能开始新的钻探，以保证无论如何冷却系统不会因为我们的作业而再次受损，保证类似的人间惨剧不再发生。但是我们的调查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次事故中损坏的是 J 区冷却系统的主芯片，这意味着一旦损坏，整个 J 区的冷却系统会被强制下线。”
“这不可能!”我差不多已经肯定了他给我的信息根本就是误导的信息，想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你若真的想编个谎言，至少做点功课让你的谎言听起来有点可信度吧!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整个 J 区的冷却系统全部下线，那 J 区将会被暴露在 400 摄氏度的高温之下，而当时就住在 J 区的我也根本不可能和你进行现在的对话!”
“除非......”他停顿了一下，想诱导我说出他心中的答案，见我满脸不耐烦，柳建国继续说道:“除非我们并没有身处 4 万米的地下，除非地堡外的温度就是 50 多度，而非所谓的 400 度!”
“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你倒是为了活命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见我并没有被说服，他继续道:“根据计算，我们身处的位置应该在地下 700 米，而且那次爆炸并不是我们唯一的证据!我们在地堡中用了多种方法测算了重力加速度，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算出来的结果都一样—9.81，但是如果我们真的在地底 4 万米，那重力加速度应该是 9.76。这一发现给了我们信心，因为原本我们还在担心突破地堡外壳后继续钻探 4 万米可能会遇到的技术问题，以及随之产生的几十万立方米的钻探废土该何去何从的难题，如今的发现意味着我们唯一的技术难题只是突破外壁和那层天然气而已，自那之后，水到渠成!”
“但是为什么?”柳建国所说的一切已经颠覆了我的认知，虽然不愿承认，他说的一切现在看来突然变得合理起来，“但是为什么政府要欺骗我们，4 万米和 700 米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一个最简单的解释就是联合政府不希望人们离开地堡，希望人们在知道了 4 万米这一数据后望而却步，毕竟钻探 4 万米绝非易事—或许一千年前的人类凭借他们的技术可以轻松做到，对于现在的我们，这可比登天还难。”柳建国脸上耐人寻味、自信的笑容暗示着他还没讲完，“又或许，欺骗我们的不是我们的政府，而是它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