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至少我在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情绪很稳定，就是你，是你杀了她！”宋青楠的情绪几乎崩溃，与面前依旧面色平静的苏余温来说，他就像是一匹发狂的狼，双目赤红着。
苏余温看了一眼里面已经被白布盖上的人，宋青夙，目光淡淡的落在宋青楠的身上，旁边秦安正大力的按着他，苏余温从衣兜里面将宋青夙的遗书递给他，“看看吧。”示意秦安松开他的同时，转身离开。
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宋青夙，EM娱乐公司旗下最知名的女星之一，她上节目涂的一支口红色号曾风靡全世界，被粉丝拟爱称为“人间维纳斯”，曾经有人被她的微笑治愈，只是可惜的，她的微笑没有治愈她自己。
明天就是新年了，她却将余生都定格了。
苏余温站在天台上，脚下就是这个城市车水马龙的样子，霓虹灯闪烁得让人头疼，她死死的拽着栏杆，以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手机的屏幕上面，亮着她们大学时候第一次见面时留下的照片，两人的笑容如出一辙。
“余温呢？”
“在天台吧。”宋青楠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靠着走廊冰冷的墙面，一动不动。
“先带他过后门走吧。”顾柯说道，“车我安排好了。”
“好。”
苏余温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是顾柯，“走吧。”
“嗯。”
不管从什么地方走过，都是关于宋青夙因为抑郁症自杀的消息。
——警方目前还在寻找遗书。
大大的标题，苏余温直接死死的捏着手机，“去吃点东西吧。去我家？”
苏余温摇摇头，她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着，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保持仅有的一点清醒，顾柯扶着她上车，关掉所有的音频设备，打开车上的暖气，“去云大吧。”
云大倒还是一如以前，坐在车上她根本看着熟悉的一切，苏余温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顾柯握着她冰冷的手，“要去看看吗？”
“不了。”
她害怕听到熟悉的人问她关于宋青夙的任何事情，恐惧，超乎她可以承受的恐惧感，“林深怎么说？”
“他刚进剧组，暂时出不来。”顾柯说道，一边把手机递给她，林深已经在社交平台上悼念，推上热门的速度倒是很快。
苏余温仍旧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下去走走？”顾柯从车上拿出一个纸袋子递给她，里面是毛线帽和口罩，“戴着就不会有人认出来了。”
苏余温将自己包严实了，跟着顾柯下车，“云川应该快下雪了吧。”
“可能。”坐在云大的操场上，看着在夜跑的学生，到底是年轻体子好。
秦安打来的电话，说宋父和宋母已经到云川了。
世间苦难很多，都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警察应该已经把周围都控制了。”
“他们会先去青楠那里，宋青夙的悼念不公开。”逝者已逝，悼念不过就是一个形式而已，或者宋青夙根本就不想走这样的形式。
“夏末该打电话给我了。”苏余温长叹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她的手机就响了，接起来之后对面是长久的沉默，仅能感觉到电话那头人的呼吸声，机场里的广播一时间响起来，听得倒是很清晰。
“到机场了。”
“是。”
“等着，我和顾柯去接你。”
“走吧。”
看到她的时候，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苏余温从包里掏出墨镜给她戴上，“没有任何预兆吗？”苏余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预兆其实很明显，网络上从她之前直播的视频上都可以察觉到很多的蛛丝马迹。
“自己看吧。”已经有粉丝将她之前的不正常行为“总结”出来了。
夏末也不语，云川这个城市开始下雪了，细细密密的湿润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去我那儿吧。”苏余温说道，“你现在住酒店也容易暴露行程。”
“我回之前租的房子就好。”
“随你。”
苏余温示意顾柯送她过去，车子在一老旧的小区里面停下，这边是云川的老城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狗仔蹲着，“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知道了。”
前面有老人在卖烤红薯，苏余温掏出自己口袋里仅有的零钱，买了一只红薯掰了一半给顾柯，“最喜欢在冬天吃烤地瓜了。”她说的不是她自己。
“去我那儿吧，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我又不是夏末，没人认识我的。”她淡声说道，将红薯皮丢进垃圾箱，雪花落在她亚麻色的卷发上面，看着无比的温柔。
“算是陪我跨年吧。”
“也好。”
不然，今年就要自己一个人跨年了，苏余温习惯性的打开他家的冰箱去拿里面的牛奶，热了一杯递给顾柯，“秦安的电话？”
“他今天应该会留在青楠那边。”
“青楠怕也接受不了。”苏余温看了眼杯子里面的牛奶，“吃烧烤吗？”
“随你。”
苏余温点了一大堆的烧烤，炸鸡，甚至还有麻辣烫，顾柯知道她只是想要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当你死去，世界开始爱你。
苏余温打开手机的时候看到这句话，这话倒是没有错，只是这份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云川下了一夜的雪，云川是不会有积雪的，空气湿润，雪花落地就变成水了。
清早的阳光倒是还好，空气中的寒意依旧残存着。
“宋青楠，这件事不是你不面对就不存在的。是，她是你最爱的妹妹，但是她已经不在了，你想让你的父母也跟着你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面吗？”秦安压低了声音在宋青楠的耳边说道，从接到消息之后，宋青楠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整个人脸色差的简直没法见人。
宋母到了云川之后一直在抹眼泪，宋父紧绷着一张脸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秦安在和宋青楠说完话之后就懒得再搭理他了。
EM公司已经发表了申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