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哭了起来,低声呜咽。
这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他的泪水。
顺着脸颊滑向下巴,滴在了湿湿的窗台上,与水渍融合在一起。这些水都是他带进屋的,滴落在窗台上,有的甚至浸湿了白白的墙面。像雨突破了窗户,斜着洒进来。
我突然想起林佳音,因为他的爱心注意到这个男孩,却没想到这个男孩是因为另一个女孩才变得这么有爱,这场关乎爱的游戏,她跟我一样输得彻底。
我走过去拍扬言湿湿的肩膀,他衣服上的水滴和他的泪珠一样,一滴一滴的滑落。
不过我也没好多少,我们两个现在身上所穿的衣服的衣服绝对能挤出水来。
“你现在马上去洗澡,不然明天肯定起不来。”
“你先去吧。房间衣柜里第二层有女孩的衣服,她穿过的。”
他把烟放入嘴里,吐出烟圈幻化成朵朵蘑菇云,烟散了,人还在。
他有心事要想,那就让他再想会吧,本姑娘可受够了这湿湿的衣服。
我也没跟他客气,就自己去洗漱。
岑雪儿当年品位还不错,衣服款式过去了三年,穿在身上还没有过时的感觉。
就是套在身上有点小,岑雪儿属于长得比较娇小的南方女子,杨柳扶风,清纯可人。
我是典型的北方女子,虽说着南方的语言,有着南方人的饮食习惯,但始终改变不了骨子里北方的血液,看起来既不娇小,也不柔弱,穿着这么清纯的衣服,有种矫揉造作的感觉。
“我洗好了,你去吧。”
我出来时扬言还是一动不动的望向窗外,手上的烟已经抽完了,被他随意的丢在地上,烟头被水浇灭,瞬间没了声息,也完成了它的使命。
窗外的街景在他眼里仿佛是天堂的街市,玉露琼浆,佳人美酒,让他连挪一步都不愿意。
不过,他还是回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想看岑雪儿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是什么样子吧。
“果然雪儿的衣服不是任何人能穿的出来味道的。”他轻叹。
奶奶个腿!如果我能穿起来有她那么好看,我早就当明星去了,还在这跟你称兄道弟?
我见他看得出神,走过去与他一同观望,看有什么稀奇的。
楼下面跟平常街道没什么两样,四通八达,嘈杂的汽车鸣笛声,从车里探出的头颅,咒骂着没看住小孩的妇女。
还有街道上推车的小贩,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包包。
他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里面叫喊着:“老板黄鹤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原价两百多,三百多的包包通通20元!”
还有卖老面馒头的爷爷,骑着一个电动车,往每个小巷里面窜。
“老面馒头!卖老面馒头诶!”
这些随处可见的小景让街道变得嘈杂繁荣,却又特别的具有人情味。
扬言见我走近,没管我愿不愿意听,就给我介绍起街道旁的商铺起来。
“小云朵,你知道吗?雪儿冬天的时候最喜欢吃那家的包子,那家生意很火爆的,以前我们都是起早去买,那时天还没亮,我们两个就抱在一起,一边排队,一边互相取暖。”
“还有雪儿最喜欢去那家店买衣服,你身上穿的就是在那家店买的。”
“还有,还有那家包……”
扬言目光转向那个拿着喇叭的小贩。
“嗯?”我心头一惊,岑雪儿还背过20块钱的便宜货?
“什么包啊才20?老板跟小姨子跑了也不见得卖这么便宜吧?要不我拍两个送给你吧。”
“算了算了,就你现在这个身体,走下去都难。”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说的这些回忆,我根本都不想听,我现在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尽快洗澡,都发高烧了,还在想天上的天鹅。呸,色域熏天的家伙!
不过还是待他讲完,因为这些话,他藏在心里很久了吧?一直没有人倾诉,作为兄弟的我,勉为其难的听一下吧。
他讲完后果真温顺的去洗澡了。
末了,还叮嘱我:“不许偷看,失恋的女子最可怕了,特别是在大帅哥面前。”
我也不甘示弱地回复道。
“你要不要脸?谁偷看你?要不是看到你高烧的份上,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还会留在这里照顾你?听这个怨夫说话?”
他冷了脸,把浴室门大力一关,顺便反锁了门。
“你才是怨妇!”
浴室不一会传来哗哗的水声。
作为一个刚刚失恋的女子不难过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闲下来的时候,就经常会想起跟安风一起的点点滴滴。
我准备在扬言冰箱找找有没有酒,来个一醉解千愁,古人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酒是个好东西。
虽然现在我在扬言家里,但是我根本不担心我喝醉了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出来。
就像林佳音说过,扬言不会喜欢我这样类型的女孩,他只喜欢林佳音那种的,清纯温柔。
不过可惜的是,扬言冰箱里没有酒,除了有几袋方便面和鸡蛋外干干净净的,像主人没有使用过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生活的痕迹。
不过,我余光瞟向冰箱旁的垃圾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